一粒丹药入腹,杨天感受腹中一片清凉,似乎在炽热的六月,吃了一口在深井中冰镇一夜的西瓜,满身舒畅。火辣辣的疼痛也消减了不少。可还没舒服多久,腹中的冰凉感越发加剧。徐徐地,杨天觉得满身严寒,手脚开始冰凉,甚至失去了知觉,手脚不听使唤。就似乎整小我私家被脱光了,埋在深深的雪堆中。
看见杨天脸上流露出的惊恐,白衣男子蹲下身,温和地解释道,“我喂你吃的那颗丹药叫做天霜丹,你没有内息,感受四肢不听使唤是正常的。我用这粒丹药,去除你体内的火毒,而且控制你的出血。否则你很可能在路上就因为内脏出血暴毙而亡了。”
杨天也不去怀疑什么,究竟自己现在身体虚弱不堪,想要对自己倒霉也不必如此含血喷人,便放心躺在地上,生存体力,准备应对接下来的远程颠簸。
约莫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其他的霜雪宗门生陆陆续续前来会和。
“大师兄,找到什么线索了么?”
“没有,爆炸中心所有人的衣物都被烧的干洁净净,无法确认身份。”
“酒……酒可能有问题。”杨天挣扎着,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小兄弟你这么知道的,别着急慢慢说!”
大师兄听闻后,立刻蹲下身问道。
“二少爷……让我们在酒里加……加一些白色粉末……”
得知这个消息,一名霜雪宗门生立刻跑出去,寻找到一些尚未蒸发洁净的酒,装在一个小瓷瓶中。
收集完毕,霜雪宗的门生准备离开这片废墟。两名门生架起杨天,轻声说:“接下来的路途,你可得撑住了。”
崔家大院外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一片人。看到霜雪宗门生走出,人们下意识让开一条道。于是,他们便纵起轻功,轻身而去。
杨天难以想象,轻功居然可以做获得这么快。眼前的景物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便一闪而过,似乎那些名贵的天价宝马也难以飞驰的如此之快。幸亏有霜雪门生释放的内息护体,否则杨天早就被猛烈的狂风吹得支撑不住了。
不知道飞掠了多久,杨天只感受身体特别匹配,两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架着杨天的两名门生自然发现情况差池,喊道“师兄,他似乎晕已往了!”
“还好霜雪宗快到了,四师弟你先回去通知一下医师,让他准备抢人。”
四师弟允许了一声,脚下的轻功猛然加速,转眼间就消失在视野中。
一行人加速飞掠了一会儿,稳稳地降落在皑皑白雪上。
“快,是谁受伤了?”
两名门生将杨天放下,道“孙医师,我们没受伤,要救的人是他,他可能知道些什么,但伤的很重。孙医师托付你了!”大师兄朝孙医师行了一礼,托付道。
“行吧,这孩子我会尽力救治的。清辉你先去找掌门吧,掌门和长老以及四师弟在大殿等你呢。”
“我们这就去,另有一件事要麻烦您了,这个瓷瓶中装着的是在废墟找中残存的酒水,我想请您检查一下酒里是不是被下药了。”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我先去救这小子了,等我查出来会给你们回复的。”
众人致谢事后,便朝着大殿走去。
霜雪宗的大殿,坐落在雪山的半山腰。不似那些穷考究的宗派,整个大殿的结构贯彻了极简的气势派头。没有红毯铺地,没有雕梁画栋,更没有那些奢华的名贵座椅。然而整个大厅极为空旷,极为洁净。厚厚的白雪笼罩在颇有年代的瓦片上,西斜的阳光被反射出一片金黄的光晕。
“清辉辛苦你跑这一趟了。来,坐下说说查到了点什么。”
“是,师尊!”清辉大师兄行了一礼,便在四师弟旁的位子坐下,汇报道:“我们获得天魁阁的贼人在江南桐里镇要兴风作浪的消息后,我和师弟们便立刻启程去查探,却不意照旧晚了一步,让那些贼人得手了。我们检查后,崔家只有一小我私家幸存,但受了重伤,现由孙医师在救治。”
“天魁阁……你能确定么?他们已经数年在江湖上没有消息了。再说,他们跑去这穷乡僻壤干什么?”
“在主院的人,衣物都已在爆炸中烧毁,无法划分。那些兵刃也只是寻常刀剑,无从分辨。至于衣物尚能辨识的,都是一些杂役妆扮,得不到什么线索。”
“看样子,现在只能等你救下的那小我私家伤势好转后再问问有什么线索了。对了,你四师弟说逃脱的贼人是个真罡境界的妙手,可有此事?”
“从爆炸响起到我们赶到,只有短短几息时间,我却连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我探查后发现,并没有类似雷震子一类爆炸物所残留的铁片,说明这次爆炸绝非外物引起。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一点气息都不留下的,绝对是妙手。而且据徒儿推测,是【金面】的可能性很是大。”
“其行如鬼魅,其容莫测……如果真的是他可就麻烦了。”
师徒二人一问一答,将整个历程也差不多复述了一遍。看天色已晚,掌门便让忙了一天的清辉早些休息。
清辉行礼退出大殿后,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前往孙医师所在的药堂。
推开门,清辉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草味以及血腥味。
“孙医师,他怎么样了?”
“冰火之毒已经被祛除,体内的积血也被放出,断掉的骨骼我也帮他复位了。总体来说已无大碍,就是气血亏空,需要静养几日。至于你给我的酒,简直有问题。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明天你随我一起找掌门,最好也带上这小子。”
“问题很大么?”
“很是大,你先回去罢,这种毒太过稀有,让我再查查文籍,仔细想想。”
谢过孙医师后,清辉便回到房中。推开窗,望着璀璨的星空,喃喃道“这平静的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