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竟还会算账,这样的人才可不多得!
瑾娘背都挺直了些,看着这妇人的眼光越发慎重。
毫无疑问,这秦氏的本事远远出乎她的预料,着实给她一个惊喜。她也实在没想到,这样一个嬷嬷,竟照旧个内宅的大管事,而且管得照旧曾经万知府的内宅,帮着当家夫人处置惩罚账务,还管着库房……那这肯定是当家夫人身边的心腹了。
心腹……
想到此瑾娘难免皱眉。
若说这秦氏她样样都看中吧,可唯有这“心腹”二字,让她心理有些打鼓。
她是不知道什么万知府万夫人的,但李婆子既然说万知府被流放,家产被抄没,那这就是犯官了。
犯官夫人身边的心腹……不知道秦氏是否知晓些万知府的秘密,之后会不会因为这些秘密牵连到他们。
瑾娘妙想天开的,就缄默沉静下来。
那厢秦氏倒也长了颗玲珑心,她推测到瑾娘盘算什么,斟酌下就道,“奴婢早先只在旧主身边伺候,因性子孤僻,多数时间只在单独的厢房盘算账册,和外人接触有限。”
瑾娘闻言颔首。
其实哪怕秦氏不说后边这些言辞,她也决定将她买下来。
这样身世各人,另有本事有能耐的妇人着实欠好找。更况且她规则还好,且早先在官宦人家当差,那对于一些官宦人家的旧闻她几多该是知道些的。
而徐二郎要考科举,依他的能耐和天分,瑾娘绝不怀疑他有朝一日会出人头地。既然自己早晚一日会成为官夫人,那身边有个深谙内眷交往套路的嬷嬷在,就很有须要了。
而至于秦氏“心腹”的身份,眼下只能淡化处置惩罚。至于今后,若她那旧主有可能翻案,而她心又不在这里的话,到不防放她回去。若是她知晓什么秘密,牵连到他们……细思起来这个可能性认真微乎其微。一个当家夫人身边的心腹,又不是万知府的心腹,哪怕她知道些秘密,顶多也就是后宅阴私,亦或者那夫人所作非法运动而已,远没有到能坑害到他们的田地。
心里有了主意,瑾娘就点颔首,对李婆子道,“这个就留下了。”
李婆子大喜,“恭喜夫人得一得用人。”
秦氏反映过来,紧绷的身体似乎蓦地轻松下来。她唇角翘了翘,道了声“多谢夫人”,就要站到一边去。
瑾娘却实时开口阻止了她,“你去挑些丫鬟婆子出来,以后跟你一样在府里当差。”
秦氏似乎没想到,这年轻的夫人如此看重她。竟直接将购置丫鬟婆子的事儿交到她手里。不外这也可能是夫人在考较她,她更该好好体现才是,秦氏敬重的应了声,“是。”
瑾娘颔首,“让青禾给你说说都要往那里添人。”
青禾就走已往,和秦氏嘀咕了一番。
针线上、灶上、车马和门房处,这是肯定要添人的,另有几位小主子身边,也要调教好几个备用……
青禾和秦氏交接着,秦氏频频颔首,想来心中有数。
瑾娘也想看看这官宦人家身边的嬷嬷,是怎么处事的,就也留下来寓目。
她这体现,倒是让秦氏更确定,夫人确实在考较她。
秦氏先让丫鬟婆子都按指定的位置站,“会针线的站这里,识文断字的在这儿,灶上手艺不错的来这里,年纪八岁以下的过来这边,年轻力壮的站这边……”
将人分成几队,秦氏又逐个问话,包罗籍贯那里,在哪里当过差,伺候过什么人,针线/厨艺学了几年,基本如何?又检察他们穿着是否洁净,身上是否有异味,牙齿是否洁白,手心有无薄茧等等等等……
一连串问询检查下来,排除了绝大部门人,最后只挑选了不到四十个出来。而这四十小我私家中,另有几个不会女工,不会厨艺,也不认字,只有一身蛮力的粗壮婆子,这是用来看守内门,或是充当粗使婆子使唤的。
而早先瑾娘看中的那对双胞胎女娃,也入选了。她们正好八岁,好好调教一番,瑾娘准备让她们去长乐身边伺候。
一通忙活下来,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瑾娘有些累了,就嘱咐青苗一句,让她带众人去安置,从明天开始让秦氏教导众人规则,她则带着青禾回了翠柏苑。
等瑾娘午休起来,听见外边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像是翩翩的声音。
她开口道,“翩翩来了?”
话落音徐翩翩就窜了进来,一脸兴奋的拉着瑾娘的胳膊摇晃,“嫂嫂,我听说你今天上午买了不少下人,另有一对八岁的双胞胎小娃,是要以后给我使唤的么?”
“……”这个,并没有,她是准备让那两人伺候长乐的。
不外,让她们随着徐翩翩也无妨。徐翩翩也七岁了,因为徐母着迷琴棋书画,对外交往来都不感兴趣的原因,翩翩也没怎么出过门,自然就没什么要好的小同伴。把那对双胞胎调教好了送去给翩翩做个玩伴也挺好。
至于长乐那里,再另外挑两个送已往也行。
念及此瑾娘就道,“要是她们合你的眼缘,到时候就送去你跟前服侍。”
“太好了,嫂嫂你太好了。”翩翩得寸进尺的说,“嫂嫂我可以多要几小我私家么?府里都没人陪我玩啊,我想多要几个丫头,和我一起玩耍。可不行以么,可不行以么嫂嫂?”
瑾娘做出高深的模样,思考一番后,“也不是不行以,但是……”
“但是什么啊嫂嫂?”
“但是要守好分寸,不能主仆不分。另外,你年纪大了,有些工具也要学起来了。如果你允许嫂嫂,以后嬷嬷教你的工具好勤学,嫂嫂就同意多给你找几个小丫鬟玩耍。”
翩翩以为瑾娘让嬷嬷教导她琴棋书画,她最讨厌这些了!儿时母亲就日日教导她,厥后看出她没天分,才作罢。尽管如今已经逃出来母亲的魔爪,可想起那些日子被黑白点点另有古筝古琴支配的恐惧,徐翩翩照旧有些瑟瑟发抖。
她险些是哽咽的说,“我不要学琴棋书画,我不喜欢。三哥哥说,那些工具不妥吃也不妥喝,学来无用,我基础不用学。嫂嫂你是坏人,我不理你了。”说完不等瑾娘解释,就捂着面颊哭着跑出去了。
瑾娘有些哭笑不得,想想着迷琴棋书画不行自拔的徐母,反倒生了几个都没继续她天分的子女,也是有些唏嘘。
可眼下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得赶忙去和翩翩解释清楚才好。
瑾娘有些头疼,小女人说哭就哭,说跑就跑,也是让她没有一点预防。
这要是她一路哭着跑回房,那她把小姑欺负哭的事情还不传的阖府都知?
她才刚嫁过来就作践小姑,让人听说她的名声不全完了。
更有甚者,她真忧心徐母或徐二郎闻听后会来质问她,那才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