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德里斯,还真是一个很喜欢背上偶像肩负的人,居然晚上真的没有来搞夜袭。
而第二天月亮初升,异教徒们的进攻就如期而至了。
这次的进攻,跟前两次完全纷歧样,异教徒们从进入弩手的射程开始,就已经放弃了阵型,嘴里高喊着什么工具,便朝着军垒来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联军这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康斯坦察的弩手和法兰西人的士兵们,早就在矮墙后面严阵以待了。
等到异教徒们冲锋的时候,弩兵队长便已经下令射击。
有了法兰西人的加入,今天军垒中弩箭的密集水平,跟昨天不能同日而语,虽然精度下降了许多,但面对这种掉臂一切冲过来的敌人,照旧很是有效果的。
前排的异教徒们中箭倒地,马上就有人顶着盾牌,从后面冲了过来,险些是前仆后继,用弓箭弩机,基础无法阻拦这种冲锋的脚步。
第二层矮墙后的轻型火炮开火了,但面对不是密集队形的敌人,火炮的杀伤很是有限,许多的炮弹射了出去,却都砸在地上,直接打空了去。
营垒中的箭雨虽然凶猛,但异教徒的弓箭手也不甘示弱,他们一边往前跑着,一边瞄准了矮墙后的士兵,挽弓射击。
面对这种完全不要命的打法,法兰西人的弓箭手们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不少人也被异教徒的弓箭射中,倒在地上痛苦地大叫着。
凭据这种冲锋的速度,异教徒们很快就到了一层矮墙的下面,准备翻过矮墙,进去砍杀。
但这矮墙,都是建在山坡之上的,自己就是一个斜面,想要翻上去何等困难。
纵然有异教徒爬了上去,都只见到矮墙的后面,联军的士兵拿着长枪,就等着他们爬过来的那一刹那,挺枪便刺。
虽然那些敢去爬墙的士兵,身上都穿着重甲,如果没有刺到要害部位,并不足以致命,但纵然是爬上了矮墙,面对这样的长枪阵,那些异教徒照旧马上就跳了回去,甚至不需要联军士兵们去刺他们。
异教徒的步兵,确实不怎么样。
希什曼看着那些爬上矮墙,又被吓退的异教徒们,心中稍安。
不外当他看到远处的平原上,那些身披重甲,手持长矛的库尔德人骑兵的时候,心中照旧沉下去一截。
萨拉丁的军队,骑兵才是焦点。
无论是库尔德人的重骑兵,照旧那些擅长骑射的马穆鲁克骑兵,都是康斯坦察的心腹大患。
守住这座军垒,希什曼很有信心,但是要在平原上击溃那些异教徒骑兵,预计要支付很大的价钱。
异教徒们的进攻,在矮墙下被拦住了。
他们无法突破这道矮墙,只能依靠着弓箭手,跟军垒中的联军对射,那样虽然能造成一些杀伤,但效率实在太低,而且弓箭手们损失极大。
异教徒的指挥官,意识到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于是高声召唤道:“推墙,把矮墙推倒!”
“听我命令,不要乱!”
“一二,推!一二,推!”
联军们很快就发现了异教徒们的企图,他们聚集在矮墙下,将其当做掩体,然后靠在矮墙上一起发力,准备将矮墙整个推倒。
不得不说这个异教徒的指挥官很智慧,因为康斯坦察的营垒,看似结实,其实因为赶工,另有许多不足的地方。
好比这矮墙,以往修建这种工事的时候,为了防止墙身坍毁,都市在里面插入木桩,这样就不会那么容易推倒了。
但是希什曼其时不知道异教徒会在什么时候泛起,所以就省去了这个步骤。
现在偷工减料,终于支付了价钱。
虽然那矮墙夯得相当地结实,但是异教徒们躲在矮墙下面,康斯坦察的弩手无法射击到,长射手的抛射也效果很是差,矮墙被推倒,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就算是挖也能挖开了。
终于要白刃战了吗?
就在希什曼观战正酣,一名传令官飞速从城内跑了出去。
在那传令官离开不久,只见那些矮墙后的联军士兵,居然伏在矮墙上,主动向外推着墙壁。
与其像这样等着别人推翻矮墙后杀进来,不如自己主动往外推。
想要生坑了那些推墙的异教徒吗?
一营长安东的决策,真是既坚决又狠毒,很切合希什曼的胃口。
如果今天这场仗打得漂亮的话,这位对二营长马克高自己一级而铭心镂骨的上校,回去之后预计也得升少将了。
“推!快推!”
那异教徒指挥官高声叫着,敦促着士兵推倒矮墙,但他叫着叫着,突然发现了情况有些差池劲。
怎么墙那边,也有喊口号的声音?
虽然听不懂那些口号,但异教徒的指挥官马上意识到了这些活该的敌人想做什么。
“撤……”
这个字刚刚说出口,异教徒的指挥官便意识到了,不能叫退却。
这个时代,其它的军队可没有康斯坦察那样的战术思维,对绝大部门军队来说,退却就意味着失败。
那样一来,就会演变为溃退。
异教徒的指挥官默默地往退却了几步,继续敦促着士兵。
那些墙下的士兵们,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死亡,只是一味地推着墙壁,然后突然发现,月光被什么工具遮盖住了。
墙下的异教徒士兵抬头仰望,只见那厚实的矮墙,朝着自己的头顶砸了下来。
轰隆一声,灰尘飞扬。
一截截的矮墙,纷纷被推倒。
被矮墙压成肉饼的异教徒士兵,至少得有近百人。
牺牲了那么多的士兵,异教徒的指挥官等的就是这一刻。
“冲锋!”
“杀已往!”
“冲啊!”
“天堂中的童贞在期待着你们!勇士们!”
这些话,就像一针针的鸡血打进了那些异教徒士兵的身体里,他们忘记了被矮墙生坑的同伴,挥舞着手中的刀盾,心情扭曲地冲了上去。
康斯坦察的短兵相接,跟一般意义上的短兵相接不太一样。
康斯坦察虽然也有刀盾手的存在,而且会站在最前方,不外他们的作战方式,从来都是结阵作战的,纵然在这个时候也不例外。
所以那些异教徒士兵冲上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严阵以待的康斯坦察士兵,已经结成了一个密集的队形。
刀盾手在前,长枪兵在后,人人身披铁甲,岿然不动,在他们的身后,另有一群法兰西人的士兵,拿着种种武器跃跃欲试着。
这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局面,以前他们跟十字军打仗,都是直接扑上来厮杀的,哪里有像现在这样缩成刺猬的敌人?
不外这些异教徒士兵们,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因为他们所站的位置,完全袒露在第二层矮墙后康斯坦察弩手的射程之内。
仅仅是瞬间的犹豫,第二层矮墙后的康斯坦察弩手们,便已经居高临下地射出了第一波弩箭。
站在最前方的异教徒,险些是在同时中箭倒地。
那么多人堵在这里,可没有人能够去压制那些弩手们了。
“冲锋!冲锋啊!”
异教徒的指挥官大吼道。
一名身披链甲、头戴尖盔的异教徒士兵仗着自己的盔甲精良,第一个冲了上去,他面对的,是康斯坦察三名长枪兵的同时照顾。
三根长枪,从差异的部位刺入了这个士兵的身体,尤其是脖子那处直接被刺穿,口吐血沫到底,眼看就活不成了。
不外他虽然死得惨,但这名异教徒士兵的勇气,乐成引发了整个军队。
异教徒们又突然回到了那种悍不畏死的状态,朝着康斯坦察的长枪阵猛扑了上去。
康斯坦察的刀盾手立刻顶在了最前面,与那些异教徒撞在了一起,长枪手们,和那些法兰西人的士兵,乘此时机也冲了上去,靠在康斯坦察刀盾手的后面,朝着异教徒们疯狂地捅刺着。
与此同时,为了防止误伤,长射手们停止了抛射,不外第二层矮墙的弩手们,则完全没有任何阻碍,凶猛地朝着异教徒的人堆中倾泻着火力。
这种战斗,永远是最残酷的。
纵然是装甲精良的康斯坦察士兵,也又有被人迎面一枪刺掉铁护面,直接扎穿脑袋的时候。
无论平时有何等强,小我私家的勇武在这时候起不了多大作用,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伴一个一个倒了下去,这时候拼的就是一个意志力。
论起意志力,对康斯坦察的士兵来说,无人能出其右。
法兰西人也多数是从英法战争中洗礼过的老兵了,不少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心理素质都还可以。
而且康斯坦察的士兵那么仗义地顶在了前面,自己这些人,怎么也不能退却一步!
异教徒们蒙受的压力,可比联军的压力大多了,因为康斯坦察的弩手们,可一直在居高临下地射击,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
虽然将盾举在头顶上,但照旧不停有人中箭倒下。
双方的士兵,就在这个地方死磕着,谁也没有退却一步。
每死一小我私家,双方的心理压力都在增加。
不外就在战斗陷入焦灼的时候,只听得几声炮响,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双方隔得这么近的情况下,康斯坦察第二层矮墙后的那些轻型火炮,居然朝着人堆开炮了。
希什曼看到这些也吓了一跳,这年头火炮的精准度可太差了,这些炮兵怎么敢开炮的,就不怕打到自己人吗!
这一定是一营长安东的命令。
太赌了,这要是真打到了自己人,别说少将了,上校都没得你当的。
但是希什曼不得不认可,这一轮炮击来的很是实时。
异教徒们拥挤地堵在土墙的豁口,这一跑下去,结结实实砸在了人堆中。
一时间血肉飞溅,满地哀嚎。
异教徒们马上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