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程炔做朋友的第四天

　　“陛下有点差池劲。”这是程章文回府与程炔进书房后说的第一句话。他脸色沉沉，坐在交椅上左思右想却不得其宗。

　　程炔见父亲陷入沉思，连衣服起了褶子也懒得抚平。追念起宴会某些有趣的景象，轻笑，开口抚慰，“父亲何须担忧，依儿子看，此乃陛下有意为之。”

　　“有意为之？”程章文若有所思。蓦然就想起了那位，难不成，陛下结构已开？想到这里，他手指曲起，缓慢地敲着交椅扶手。

　　有小厮敲门进来，送上庐山云雾茶，无声退下。

　　程炔端起茶盏，以盖微撇茶叶，浅抿一口，清幽兰香，沁人心脾。

　　他抬眸看向父亲，眉宇间透着温和淡然，不紧不慢道：“父亲莫要多想，且看陛下的下一步棋在哪，便自然可窥其中意义。”

　　程章文也非爱钻牛角尖之人，伸手托起茶盏，饮下一口。整理好思路，直言正色道：“而已，我且与你说下现今朝廷分配的情况。”

　　自先皇后所出的二皇子被封爵为太子，于永和五年病逝后。这七年来东宫悬空，加之陛下对于政事日显力不从心，立储之事已是迫在眉尖。为此，朝上势力约分为三派。

　　其一是以骠骑上将军为首的大皇子派。大皇子苏定正值舞象之年，现已参政两年，于政事上可圈可点，为人敏而勤学，故而呼声甚高。

　　其二是以丞相为首的中立派，持中立态度，与大皇子派呈分庭抗衡之势。程章文亦是其中一员。

　　至此，除去三皇子年幼病逝，四皇子早早被封王去了封地，剩下的派别也就因人数较少，笼统地称之为散派。而现今散派便不外只有先皇后所出的六皇子派与淑妃所出的五皇子派而已。

　　说到这里，程章文不禁怅然长叹，“若非陛下日显疲态，众大臣也不会如此迫切站队，想求个从龙之功。”

　　说罢，又想起那人，素来只显坚贞沉稳的他也面露遗憾，“可惜了，殿下并非男儿身。”否则少说也能在争储之中有一席之位。

　　“殿下？可是那锦华殿下？”骤然听到，程炔另有些模糊。只隐隐约约记得，那位与先太子是为双生子，乃陛下之长女。听闻早前陛下与先皇后情感甚笃，双生子铺一出生就封了太子与锦华公主，尊称殿下。

　　他忽而灵光一闪，莫非那梨园之人，即是锦华殿下？程炔端着茶盏，眸光隐隐，漫不经心地问：“儿子突然想起一事，今日在宫里，曾瞧见一梨园。景色富贵如画，实属难得，也不知父亲可曾见过？”

　　“梨园？”程章文微挑眉，解释说，“我自然知道，那即是殿下的。如此盛景即是在这上京里也算是寡二少双的，你倒是有福瞧见了。”说着，还带了些笑意。

　　闻言，程炔嘴角噙笑，颔首赞同，心下暗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玉佩终不是可留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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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秋回到锦华宫后便立刻将此事告与苏姝。将二人的对话与最新获得的线索一结合，各人讨论分析着事情因果。

　　应是皇贵妃勾通梅兰，瞒着贤妃让那乳娘对先太子下了慢性毒，先太子伤了基本，这才没挺过那场疫病的。

　　早春气的牙狠狠，直怒道：“梅兰没个良心，就连皇贵妃也是个蛇蝎心肠的。”仲夏在旁也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苏姝紧了紧手中的浮光秀锦团扇，一向满浅笑意淡然的桃花眼，现也是露着冷然寒意，与着右眼下方的红痣映衬，更是添了几分魄人心魂的冷艳。

　　她尚有几分理智，觉得事情应不止如此，不外现下这事也是假不了。

　　苏姝转头与仲夏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顺着她们的人手去查，须要时且救下那乳娘。”

　　那乳娘，必是她皇兄幼时的乳娘。当年是贤妃特意给皇兄找的，母后信任她，便收下用着了，也未曾亏待那乳娘，没成想竟是引进了白眼狼。

　　仲夏连忙颔首，应声道：“主子放心，奴婢立马部署下去。”随后便快步出门去部署一应事务。

　　苏姝心情急躁，便遣了她们出去。起身到了妆台前，望着镜中的少女模样。

　　铜镜中的人儿，有着弯弯细柳眉，眼若桃花含语待诉，眼角缀着小巧的朱砂痣，朱唇不点而红。

　　父皇曾说她与皇兄自小便面容相差无几，苏姝却不以为然，男子始终多女子几分英气，若皇兄尚还在世，也不知是何等一副俊朗模样。

　　明日该去看看念儿了，仔细想来也近一月未见了。苏姝睡前如是这般默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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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原本想着今天一定得磕个糖，却没想照旧给剧情绊住了。剧情不走都没措施磕，尽量边糖边剧情吧。

　　顺便增补解释一下那个舞象之年的意思，是指少年的16岁到20岁之间，20岁加冠成年称弱冠。凭据剧情需要我这里就将大皇子苏定定为16岁。

　　为了慰藉心灵，就写个小剧场补一下糖分吧。

　　小剧场

　　某日，卧室内。

　　苏姝睡得迷迷糊糊，往旁边一扯，绝不知情地把某人的衣服直接扯散泰半，直接惊醒了某人。

　　程炔猛然睁开眼，回神，看了她一眼，含着无奈宠溺的笑，低声轻叹，“真是拿你没措施。”伸手一揽，拥入怀中，又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