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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妻一枚

摊牌

懵妻一枚 袁熙 10662 2023-10-31 10:21:08

  静默而平静的夜,江水潺潺,似梦似幻。

  转身,我定眼看向云煜,四目相对,心如擂鼓,恐慌而又淡定。

  “云煜,有些事我是知道的!”低眸轻笑,笑的讥笑笑的苦涩。

  云煜静静盯着徐徐走近的叶希,嘴角微勾,眼里却是幽黑阴暗。

  数步之外,隔着几寸的伏案,女子清亮幽黑的眼神异常醒目。

  走近,不急不慢坐回了他劈面,我轻声淡笑,口吻却异常清冷:“想必你那位响彻玄州之工事之者,莫老,已经告诉你,我译的奇文是假的吧!”

  云煜淡笑,不语。

  我嘴角微勾,一抹讥笑留在嘴角。双目盯着云煜,眼神犀利而戏谑。

  “我问你一些问题吧?”双手微摊,我冲着云煜微微耸肩,很是惬意。

  相敬如宾相处了数月,亦是人生一大幸事。

  三月之期要到了,若在贪婪,最后尴尬的是自己。

  云煜姿势稳定,慢悠悠放下笔,深沉幽黑的眸色看着我,眉头轻挑,示意我开口。

  “你可知修一普通的茅屋要多久?需要几多质料,几多人力,几多银两?”盯着云煜,我口吻降低。

  云煜抿唇不语,盯着我双眼专注。

  “你知修一桥要花费几多财力物力人力?”

  “你又知建一个城要花费几多时间?”

  “三年前,你与祈天放手一博,结果是什么,我想不必我在告诉你!”盯着云煜,我口气森冷。

  “然后啦?”云煜淡淡轻笑,眸中之色已越发幽黑,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示意我继续说。

  我扯嘴轻笑,满心的讥笑已经跃跃欲出,“那个预言我不管它是真是假,即便你给的那些书我都能看懂,你也休想我能译出一句真话!”双手攥的铁紧,我尽力压住内心那窜窜上涨的不明之气,蓦地起身,死死盯着云煜,沉声道:“因为,众生平等,任何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命的权利,它们不是战争的牺牲品,亦不是你们争权夺利用来宣泄那无尽欲望的工具!”

  瞬间,周围恰似静的可怕。

  云煜定定盯着叶希,丹凤眼中的黑潮已经席卷整个眼球。讥笑的事,风华绝代的面容之上,依旧挂着那层似笑非笑。

  片刻,云煜垂睫轻笑,看向我,淡淡道:“不是伪装的极好嘛,连定情之物都拿了出来,怎的如此简朴一试,便沉不住气了!”云煜定眼看我,凤目在烛火之下恰似蒙上了一层玄色,朦胧不清,让人混淆。

  视线一定,云煜突的看向我的右手,深邃而专注的眼神仿若要将我手上的戒指看穿。

  心头一跳,莫名的心虚驱使下我将手背到了身后。

  “简朴一试,呵,你说的倒是轻巧?”苦涩一笑,我徐徐道:“你若坐上那张龙椅,不管是上官雪照旧纳兰红叶,你都必须要娶一个,又或是两个都娶!”

  云煜凤目一惊,看向叶希骤热猩红的眼角,不禁心口腾生一抹不悦。

  然,她说的也是实话。纳兰国位于四国之一,实力了得,纳兰舜是个情种,后宫是个虚设,因此仅有红叶一女,娶了红叶也就相当于获得了整个纳兰国。

  苍山,虽不属于五国一城任何一国,实质上实力也不低与纳兰国。

  如今杂乱的局势,硝烟即将四起,为了云国能与祈国在正面冲突上实力对等,联姻简直是最快最好的措施。

  事实上,自己也盘算主意回云都之后,便会先娶纳兰红叶。

  “如此那般,我与你的约定便没了意义,我随着你去云都更是没有须要!”看向云煜,我淡淡一笑。

  云煜身子一颤,风眸紧紧盯着叶希,眸色黑沉的可怕。

  有那么一瞬,他倒是很想知道她究竟为何那般执着于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就没有想过译出真文,助我一臂之力,他日与我携手问鼎高位,笑看百年山河!”云煜脸上已没了笑意,黑眸黑的透亮。

  我侧眸轻笑,眼底满是不屑:“携手问鼎,笑看山河,哈哈哈!”双手撑桌,朝他凑近些许,我笑的坦然。

  “山河,权利,荣华富贵,沧海桑田,我对那些冷冰冰的工具没有执念。重新到脚我想要的喜只有你!”近在咫尺,我盯着这个让我一眼万年,刻在骨子里的男人,内心依旧跳动,血脉依旧沸腾。

  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云煜黑眸一颤在颤,双目紧紧盯着女子,内心的晃动此起彼伏,犹如江水飞跃,难以控制。

  她对自己的情感恰似一直是那么真诚坦然。

  然,当知她译的假文,第一时刻,自己想的即是再制时机,让她沦陷,译出真文。

  若她执意不译,那么,他会尊重宗族决定:杀了她!

  杀了她?。。。。。。

  云煜凤目微眯,盯着现在近在咫尺的女子,内心深处却是极为的矛盾。

  自打相识,护住她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若真到了那一步,自己真能下得了手吗?

  “夜深了,改天再谈吧!”须臾,云煜开口。我一愣,看了他几眼。

  “不用了,既然已经挑明了,我也不想再隐藏什么,一次性说个清楚吧!”话落,我慢条斯理的坐下,等着云煜开口。

  听闻此次商会,那位鼎鼎台甫的云家宗主已经在半路上了。

  以他对我的隐讳,到了风城我与云煜恐怕很难再有这般面劈面攀谈的时机。

  究竟,身份悬殊。

  再者,云煜已经开口让我跟他回去。原因很简朴:真文还没译出来。但是若随着他回去,又要眼睁睁看着他娶此外女人。

  那么打死我,我也不会跟他回去。

  云煜瞅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叶希,俊眉轻皱,眉心似透着一些无奈。须臾,淡笑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低眸淡笑,决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这般自己内心也会好受些。

  “三年前,我孑然一生,若为心中信念,本就不惧生死。”我笑看云煜,“你何其会谋算,早知我之意,便想法设法的留住我。”

  因为那些‘奇书’,你势在必得。

  “哦?那我又是如何对你谋算的?”云煜声音低润,隐隐含着笑意。

  恰似,我在没话找话说。

  我扬脸一笑,无视他的伪装,继续道:“边城一战,你早就猜到了,因此在凤郡的时候你才会故意让楼魅留下,目的即是以备不时之需。”

  云煜扬眉轻笑,身子往后懒懒一靠,神色极为无辜,恰似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压根与他无关。

  我瞥了他一眼,“当初我真的以为楼魅是厌倦杀戮而陪我流浪的,直到那日我与他找风之痕之时,我才知若他身后无人,怎的轻易便与风之痕谈的交易,获得四村的土地使用权。”

  “再者之后,两年之间,边城四村无论何时缺钱缺物他都能想到措施,需要关系疏通之时,只要他脱手便没有搞不定的事,尽管楼魅每次都理由充实,然,我却知他在为何人服务!”

  云煜面色不改,深邃的双眼盯着我,淡淡道:“你口中的‘何人’,莫不是指的是我!”

  我抿嘴轻笑,张口便反问道:“难道不是你!”

  “你倒是看的清!”云煜淡淡一笑,未否认也没认可。他伸手优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顺带也给我倒了一杯。

  “接着说!”他放下茶盏,示意我继续说。

  我伸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道:“凭据地理位置的划分,边城是最靠近祈国的,你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手段实在是高!”

  这三年,整个玄州都知他将一半的精力都投到了凤郡,实则,边城四村才是他的主打场。

  其实,最开始我也搞不懂云煜究竟想干嘛,直到前不久他用两个城与风之痕换下边城,我才搞明白。

  风之痕骨子里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一开始便与云煜告竣了交易,因此,这三年,外貌是他将我藏住,实质上这一切不外是一场戏。

  而楼魅,,,,

  “呵呵,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你词用得倒是新鲜!”云煜突然笑了,看着我,眸色幽深,欣赏与寒意在他双丹凤眼中格外清晰,“叶希,如此说来,楼魅在这中间担任何角色?”

  云煜一语中地。瞬间,我心头满是苦涩,一想到那清瘦挺拔的身影,满心皆是心疼。

  “怎的,到他那儿就于心不忍了!”云煜口吻伴着嘲意,盯着叶希的眼神莫名沉了几分。

  说实在的,他无比讨厌叶希看楼魅那温柔的眼神!

  若在选一次,云莫云一,亦或者四者暗影他都可以派去,唯独不愿楼魅随着她。

  “是,于心不忍!”正视云煜讥笑的眼神,我口气坚定:“我心疼他,因为他对于我来讲是家人,亲人。而在你眼中,从始至终不外把他看成一颗棋子,有用的时候放在棋盘的中心,没用的时候便像废物一样一脚踢开!”

  云煜丹凤眼一动,幽黑的眸色中刹那间腾声一抹暗色,盯着我,眼神犀利而炙热。

  “家人,亲人,废物,对比的倒是鲜明!”淡语轻笑,云煜却觉得心里堵的慌!

  “一年前,四村土地扩张,人口骤加,缺钱缺物,已经到山穷水尽的田地,楼魅却再也没对我说出:我去想措施!那五个字!而是接受了四村乐人的资助!”我抬头瞪着云煜:“我想那日在海棠树下,你对他脱手如此重,即是因为他违背了你的命令,没有接受你的部署!”

  “不错!”云煜徐徐起身,绕过桌子,走近我身前,斜坐与桌缘,丹凤眼暗黑,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薄唇轻启,口吻柔淡:“讲了这么多,没有一件事是错的!”

  云煜的突然靠近,鼻尖充斥的他身上的龙涎香,莫名的心头一颤。身子不着痕迹往后微微侧了侧,我才开口说道:“你为达目的,谋算至深。短短三年,四村枯木逢春,各处良田,我也在那片荒山中生了根!”

  当初的我,无牵无挂,尽管很喜畛仄煜。但是,若要面对无尽的杀戮,做那蹂躏糟踏生命的刽子手,绝不犹豫,我会选择去死。

  因为,我不怕死!再者,即便死了也抱着在穿回去的心理!

  城破那日,大雨滂沱之下,我想过一头撞死在城墙之下,却因为楼魅一句:我带你走!动摇了心境。

  三年的洗涤,我不在是漂泊于异世的一缕孤魂。如今的我,有家,有亲人,有朋友,有归宿。没了往日的洒脱,心底却多了一份宁愿宁可被困的情感。

  “现在,你还想着死嘛!”云煜轻声失笑,一语点住了我的软肋,“若另有那般愚蠢的想法,倒是本令郎高看你了!”

  我双手下意识的攥紧,又松开,“你久有故意,我怎舍得去死!”

  “想明白了!”云煜盯着我邪魅一笑,“想明白了,不妨在想想!”

  我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男人,视线掠过他白皙绝美的脸颊,失笑作声,“还要想什么!”

  云煜盯着我,目光突的变得深而沉,半响,眸色微凝,眼中的凉意与笑意交织,口吻淡而冷:“想想我会不会因为得不到真文,恼羞成怒,杀了你所在意的所-有-人-!”

  三个字,只需要三个字,轰的一下,我恰似听到了自己脑神经崩塌的声音。感受着云煜眼里语里的凉意,冷意,我突然觉得他绝不是说说而已!

  为了那枚大炮,他怕是真的做得出来。

  “你既是有了想掩护的人,那么便不要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云煜口吻一改之前的冷淡,这次多了一些警告的意味。如玉的手指轻动把玩着左手手止亓银色戒指,丹凤眼底却冷色如冰。

  漆黑的夜,他玉颜如仙,音色暗哑:“孰轻孰重,利弊你自己去权衡,商会之后,我若再看不到真文,那么,楼魅即是第一个!”

  蓦然身子一颤,抬眸看向云煜,我似乎已经没了话语权。

  商会之后,三月已到。

  起身,我双手紧握,死死盯着云煜“有血性的男儿,双手是拿来打天下的,不是屠杀无辜生灵的,你若想要那锦绣河山,为何不靠自己的双手去打!”

  女子双眼猩红,情绪激昂,尤其那双眸子,坚定清澈,只要一眼,便能由眼观心。

  那颗心,仿若那双眼睛般洁净纯洁。

  霎时,云煜身子一颤,凤目中闪过一抹惊愕,盯着眼前的女子,迟迟未开口。

  “你当初可是亲口向我阿姐允许过,不会在伤害叶氏族人,名冠玄州的第一令郎金口玉言,莫不是想忏悔!”铮铮口吻,我看向他,满目镇定。

  “我允许叶灵不动叶氏族人便不会伤她们分毫!”

  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只要他不伤害阿姐与二娘,我便没了顾及。

  云煜瞳孔一敛,盯着我,黑眸幽黑发亮,“本令郎却未对你允许,不杀楼魅!”

  “你为何非要拿楼魅的命威胁我?”

  “因为,本令郎知道你在意他?”似怒似火,云煜口吻犷悍冷冽。

  一语落,周围静。江水潺潺,偶有虫鸣之声响起。

  云煜一双凤眸灼灼盯着叶希,眼底一汪深潭让人看不清。

  他瞳孔一敛,看着女子瘦削的面容,目光落在她清凉坚定的眸色中,心头忽的跳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受充斥着整个身体。

  云煜斜倚在桌,眼帘蓦然一低,遮住了眼底有些失常的情绪。

  空气平静了很久,云煜突然抬眸,黑眸深深的绞着我,唇角一勾,“不用着急回覆,另有一些时间,你可以在想想!”

  话落,他祈长的身影一动,微微有些着急的又有些忙乱的坐了回去,执笔开始批阅奏折。

  这番举动轮到我一怔了。适才还在自我膜拜的欣赏自己的清高与勇气,没想到云煜单单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扑面而来,瞬间便扑灭了我心头的那股小火苗。

  “夜深了,早些去休息!”云煜头也不抬的淡淡说道。恰似适才两人有些激动的谈话未曾发生一般。

  我愣了愣,本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觉得何须再说,微皱眉头,欲折身离开。

  突的,我又转身上前,看着云煜。

  云煜倏的抬眸,看向双目紧紧盯着自己的女子,莫名满身一僵,心头还未压下去的那股躁动竟是又急剧般的上升。

  “我不会在让你伤他分毫,绝不!”微垂眼睫,视线掠过手上那枚戒指,我淡淡一笑,抬眸,笑看云煜,“三个月快到了,我们应该理理关系了!”

  烛火的侧容下,云煜紧握着笔的手一颤,微掀眼帘,看向那瘦削的面容,眼底黑沉得可怕。

  “我说完了,你也早些休息!”清灵的话语一落,青色的身影已经离去,拖鞋上床。

  烛火晃动,奏折上墨迹渲染一片。云煜一双眸子瞅着薄薄的珠帘后床榻上睡觉的女子,久久未曾挪开视线。

  “别这样看我,容易做噩梦!”口吻很轻,略微有一丝挖苦之味。话落,身影翻动,留下了裹着被子的背影。

  夜深浪动,层层海浪敲打着船板。

  低眸,云煜看向白色宣纸上渲染开的墨迹,唇角一勾。忽而,眸子轻动微微落在心口上,怔愣了一刻,就这一刻,云煜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久久未曾平复。

  许久,云煜蓦然轻声一笑,丹凤眼轻抬懒懒瞅向床榻上人,眸色骤然一定,瞳孔中霎时充斥着邪肆与兴奋。

  斗转星移,顺江北去。第三日,天空不作美,下起了滂沱大雨,密集的雨水敲打江面,灵光白珠,水雾四起,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由于下雨了,几艘大船相继前行,没了往日交流。当人,私下有没有往来,我就不知道了。

  由于昨晚与云煜在交坦亓一些不妥,导致今日的相处让我觉得特此外别扭。

  虽然,他倒像没事人一样。

  就在一刻钟之前,上官雪冒雨亲自给云煜送来了糕点,这会子两人不是在下棋,就是在琴瑟和鸣。

  也对,困在这茫茫琼江之上,不找点事做,时间会特此外长。

  古代文人雅士尤其喜煌B雨天泛舟湖上,性情中人更添诗性。

  而我,借着天时地利的完美配合,亦是决定附庸风雅一番。

  风帆高顶,几寸遮掩。我背上了画板,十分有感受的开始了创作。

  画到兴起,挑眼看向现在难得的景致,难免卖弄一番。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斜坐船缘,怀抱画板。烟雨濛濛,青山竹笙,惬意惬意。

  正当我陶醉在烟雨山水的自然美中,忽的空气中传来一道醇笑。

  “江上雨密垂纤草,水面风回聚落花!”低醇轻柔点话语轻语耳边。

  清风细雨中,男人从天而降,落在我眼前。只瞅得衣袂翩跹,一抹白色。他容颜如玉,更胜现在山水绝美之姿。

  “我倒是不知希儿才气如此了得!”恍然看去,祈天一袭白袍,黑发轻束,玉带飘飘,颇有些玉树临风之味。

  他恰似很少穿白衣。不外,穿起来还真是惊艳。

  差池,那双多情又邪魅的桃花眼除外。盯着他看了半响,我低眸暗笑,执笔轻描。

  细雨江水,女子一身青衣,黑发全束,面容皎皎,唇齿浅笑,模样似五月槐花,洁净馥郁。祈天目光灼灼,看的竟是有些入神了。

  “在画什么?”不多时,祈天轻柔开口。走近,自顾自的坐在我身侧,看向画板。

  入目处,画上一女子宛似仙人,现在梨花带目跪在一白塔前朝着一侧的僧人乞求哭诉。

  “你这是画的什么?”祈天从画板上抽走了我的画,细细看了几眼,满眼好奇的望着我。

  放下笔,我冲着他一笑,“戏曲,商会之后计划放入边城四村的新乐事!”轻笑一声,我从祈天手里抽出了画,放回了画板,快速勾勒结束了最后的几笔。

  “戏曲!”祈天笑了笑,又是看了画儿几眼,“画得倒是栩栩如生!”

  笔墨张弛有度,线条清晰,人物五官勾勒得极真。祈天侧眸看了一眼专心画画的人,眼底浅笑,轻柔痛爱。

  “谢谢夸奖!”看向祈天,我一边收着画纸一边审察着他:“这么大的雨,你跑这儿干嘛?”

  这是云煜的船,据我所知,他两的友爱恰似没有好到可以随意‘串船’的田地。

  祈天冲着一笑,“就在船头透下气,看到你在这就过来了!”

  我眨了眨眼,有些意外,“你确定不是来找云煜的?”

  “嗯!”祈天点了颔首。目光落在我手上厚厚的一叠,挑眉道:“画完了?”

  “没有,另有一点!”已经画到白娘子托孤之后关押雷锋台了!后面就该轮到文曲星十年寒窗,高中状元救母出塔。

  “另有一点?”祈天看向我,伸手即是拿过我手上的画纸,翻看了起来。

  我一愣,看向祈天。现在,他正头也不抬的快速翻看的着画纸。我一笑,起身,走了两步,伸了伸胳膊,坐了一上午,腿都麻了。

  “画的还可以,可是为何都是白画,没有题字?”祈天低头自喃,看的很是认真。

  云雾中,正在运动腰身我转头看了一眼,直言道:“我字写得欠好,勉强题上去恐怕也没有几小我私家能认识,到了边城,楼魅来题!”实质上,这些年用写的,都是楼魅来。画的,我才上。

  倒是真应了那句,写的不如画的好。

  主要玄州大陆的文字极为庞大,我平时写的简体字也只有楼魅认识。

  闻言,正在翻看画纸的祈天手指一顿,须臾,唇角一笑,抬眸看向背对着自己正在运动筋骨的女人,妖艳的桃花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本宫的字还行,路途遥遥,甚是无趣,要不你来说我帮你题上去?”祈天看着手中的一叠画纸,笑意出口。

  转头,我看向祈天,有些惊奇。

  祈天瞅着叶希那瞪的浑圆的双眼,莫名觉得她现在的模样俏皮到了极点。

  “横竖也无事,恰好可以打发时间!”祈天轻笑。看着叶希迷茫惊奇的神色,心底又是一悦。

  她这般懵懂青涩的模样,恰似三年前那个初见的她。

  三年后,在见。她虽然尽力伪装让自己看起来坚强勇敢,然,他却依旧能看到她骨子里对这个世界的人或者事的懵懂,清涩。

  虽然,他与她之间另有一点改变。那就是从相见时她对自己畏惧,恐惧,甚至另有那么一点讨厌到现在的平淡,和谐,类似朋友的相处。

  祈天唇角笑意加深,说实话,他很喜煌V在跟她的相处方式。

  自然,舒服,开心。

  我偏头想了一下,觉得祈天的提议也很好。到了风城楼魅未必会有那个时间。

  我也未必像现在这么闲。

  临走之时,能在为四村留点什么有价值的工具,亦是我的心意。

  “好啊,不外我之前画好了一本,你既然要资助,一并给帮了!”手脚麻利的收拾的画板,我将散落字一旁的画儿一把塞到了祈天的怀里,麻溜的朝下走去,“你等我,另有一些在船舱里,我去拿!”

  风雨交加,叠浪千层。祈天满眼惊讶的看着怀里的画,抬头,眼里早已没了女子的踪影。眸色轻动,暖色上调,眼底浅笑,须臾,白皙修长的手指竟是慢条斯理的开始捋着怀里的画。

  船舱里,织锦斜挂,熏香四溢,气氛平静而谐和。

  两人对弈。

  暗沉的光影中,云煜斜坐窗台,青色长袍衬得一张本就白皙的面庞越发耀眼。衣襟飘动,执棋的手指雪白,一缕清风吹动额前几缕黑发,贵气而魅惑。

  上官雪玉指轻动。

  一袭白色长裙,精致绝美的面容脂粉未施,黑发半梳,仅是一条素色玉带轻扣,然,一颦一笑皆是绝色。

  “可不能在让了,再让便没了乐趣!”上官雪冲着云煜轻皱鼻尖,莞尔一笑,三分矫情七分灵动,很是养眼。

  “那便不让!”黑子轻落,云煜果真没有再让。

  上官雪秀眉轻动,笑着落下了白子。

  突然,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到近,打破了无比协和的气氛。云煜挑眼看去,只见叶希急急遽的走了进来,直接进了里屋,接着在床榻上一阵乱翻。

  上官雪笑着瞟了一眼叶希,眸底清澈。

  不多时,叶希便抱着一叠厚厚的白色宣纸有些焦急的走了出来。路过窗台时,还不忘对看着自己的两人颔首礼貌的一笑。

  “呵呵!”冲着云煜跟上官雪一笑,走过餐桌,我还不忘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午膳就快到了,你抱着一叠画纸往外做甚?”云煜瞟了一眼叶希手里的画纸,叫住了已经快要夺门而去的人。

  那是她紧赶慢赶画了好几月的戏曲,此番要拿去哪里?

  脚步一定,我愣了一下。双眼一动,心头大叫欠好。

  怎么忘了这茬。

  “嗯?”就在我想着怎么说的时候,云煜的眼神深了几分。

  “呃?适才在外面画画巧遇了祈天,他对我的画很感兴趣,让我拿去跟他看看!”我淡定的看了一眼云煜。小心翼翼伸脱手指指向外面,笑道“没什么其它的事,我就先去了!”说完,转身准备走出去。

  实话实说最好,不就看看画,问题应该不大。

  突的,窗前一抹清风,只见云煜袖袍轻动,‘咯吱’一声,房门关在了一起。而我,在房门快速合上之时,胆颤心惊的缩回了脚。

  这种隔空关门的绝活真的让人匪夷所思。来这三年了,我愣是没搞明白这是个什么武功。

  周围陷入了一片缄默沉静,船在航行。黑子轻落,上官雪淡笑轻许,落下了白子。唯独留下我一人,抱着一叠画纸,很是尴尬的站在门口。

  云煜压根看都没看我一眼,也不知道他突然这样意欲作甚。

  “如此大的雨都能巧遇!”倏然,云煜不急不慢的起身,随手将手中的棋子扔进了棋盒里。

  棋子落下,‘啪’的一声,我身子一颤,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总觉得笑得很奇怪。

  他盯着我看了半许,勾唇又是一笑,未语,加深的笑意温柔,温润,诡异,让人心惊。

  “小心雨太大,一个不小心掉江里!”云煜折身朝里走去,长袖轻动,身后的门一瞬间即是打开了。

  看向云煜朝里走去的身影,我愣了片刻。挑眼,对上一直盯着我满脸笑意的上官雪,嘴角一扯,淡淡的笑意回了回去。

  四目相对,笑脸盈盈。

  许久,上官雪低眉淡笑,轻言道:“煜说的没错,如此大的雨,又是在琼江之上,叶女人多当心!”很是无厘头的一句善意的提醒后,上官雪亦是起身朝里走去。

  “煜,听闻琼江雨季景色绝美,要不画上一画!”轻柔的笑意,细雨的召唤伴着点点雨声,我摇头轻笑,折身走了出去。

  伏案前,云煜徐徐抬眸,看向空空如也的门口,眸色微凝。

  倾盆的大雨敲打的江面,前路亦是浓浓的水雾。待我抱着画小跑到船顶时,祈天正斜坐在船缘上,笑意吟吟的看着我,一双桃花眼发着光。

  “你这样看我做甚?”走近,我微微一怔,扭头看向一侧。

  那般是何眼神?灼热,轻柔,宠溺?

  一个男人用这种暧昧的眼神看一个女人,尤其照旧一个跟他不太熟的女人?

  这感受,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只是觉得今日的你不甚悦目!”祈天轻笑,盯着叶希的桃花眼莫名又紧了几分。

  挑眸,对上那双多情妖艳的桃花眼,几秒之后,我笑着摇了摇头,坐到了他身侧。

  “不是说自己字写的挺好的吗?”冲祈天微挑眉头,我挑衅一笑,“来,让我见识一下玄州大陆史上最年轻,最霸气,最让人钦佩之‘二代祈皇’空前绝后的墨宝!”

  雨,犹如白珠;雨声入耳,声大心颤。伴着水气的江风轻掠过女子的额前的丝,丝丝飘动,眸色清澈,眉角浅笑。

  莫名,祈天眸色一怔,现在如此近的距离,恰似闻到了女子身上若有似无的龙涎香。

  “给,有些多!”手上一重,低眸,祈天看得手里厚厚的一叠,有些受惊。

  继而,对着我一笑,“倒是真不少!”

  我一笑,点了颔首。

  “午饭我管了,如果写不完,晚饭我也一并给你管了!”好几本了,预计今天是写不完的,能写几多算几多,剩下的到了风城,在作计划。

  “呵呵!”祈天淡笑,伸手,朝我摊开了手掌,“笔?”

  “笔?”我一怔,看向了船板上的小包,走了已往,掏出了竹笔放到了祈天手里。

  竹笔,顾名思义,外壳用细竹做的,里面的是晒干的墨。

  祈天拿着手里的笔看了半天,愣是不知如何下笔。

  “想我也是个有见识的主,此笔,纵观整个玄州,我倒是第一次见!”祈天很是惊奇的看着我,修长的手指晃动着笔。

  “呃?”我一笑,低头,又是朝着包里胡乱一翻,“完了,没了毛笔?”看向祈天,我老实的回覆。

  “你不会用毛笔?”祈天口味很是意外。

  “嗯!”我点了颔首,面上一热,有些欠美意思,“用毛笔,写的欠好,画的也欠好!”

  毛笔写字是真的难,楼魅手把手教了我好几个月,实在不行,才给我做的竹笔。

  闻声失笑,祈天低声笑了很久。

  “想你也是身世名门贵族,漠北虽然没了,你的血统依旧高尚,从小学艺苗圃,没想到竟不会用笔?”爽朗的笑意中透着无尽的取笑,祈天的脸笑的那叫一个辉煌光耀。

  片刻之间,我盯着他,目光灼灼。

  见状,祈天笑意僵在了眼角。

  “所以,现在是要取笑我,照旧去找笔?”我鼓着腮帮子坐到了他身侧,双手抱胸,很是郁闷。

  祈天盯着叶希,眼里的笑意一紧,继而,满眼溺色。

  “你下去拿一支即是,难不成云煜那里还会没有笔!”祈天满嘴兴味。

  我眉头一皱,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莫不是你觉得你与云煜已经亲近到可以随意串船的田地了,我适才进去差点被他关在屋子里出不来?”

  “哦!”闻言,祈天眼里的笑意沉了几分,勾了勾唇,“他竟是小心眼到这般田地!”

  “可不是,幸亏上官雪在,才没让我下不了台!”随手将包挂在了身上,我伸手将祈天手里的笔也抽了出来,叹息道:“既然你不会用竹笔,就不麻烦你了!”

  手上一空,祈天眼眸一落,眼底闪过一丝自己也未察觉到的失落。

  下一刻,袖袍一动,我只觉得眼前一晃,手上一空,定眼一瞧,笔已经稳稳落在了祈天手中。

  “不就是一支笔,有何难!”祈天冲我邪魅一笑,桃花眼轻眨,白皙的手已经在画纸上落下了一个‘著’字。

  “说吧!”他眸色轻抬,满脸惬意,已经执笔在等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美意提醒到:“只写不问,若好奇,写完或许就明白了!”

  想当初,一部西游记整整写了两年半,原因即是:每写一段,楼魅便不停的问,有得时候上半截还未写完,下半截已经跟他口述了出来!

  “嗯!”祈天笑着点了颔首,眉头轻挑,示意我可以开口了。

  “这些画都凭据顺序排好了,我们先写最上面那一部!”

  白娘子还未画完,梁山伯与祝英台已经完了,就先写这部吧!

  祈天低头翻看几下,抬头冲我浅笑颔首。

  深咳了几下,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嗓子,我才徐徐道:“最上头写上戏剧的名:梁山伯与祝英台!”

  祈天低眸,执笔轻落,行动沉稳流畅。字体飘逸,工致。

  我看了一眼那工致的字体,心里很是满是,接着道:“你在画的右侧开始题字!”低头,我伸手给祈天指了下位置。

  “开国有太姒,祝家有女初长成!”

  “这是开头,不用多写,后期编排的时候会加一些日常!”主要第一章画的人太多,题记不需要多写。

  祈天微微掀帘,瞥了叶希一眼,嘴角一抹笑意。随手将画撤下,放于一侧,执笔期待。

  “一个折衷的措施,不能接受;女扮男装向杭州。”

  “草亭相会,柳荫结拜!”

  白纸黑字,轻轻落下。祈天定眼,视线落在画上女子笑靥如花的面容之上,怔愣了一下,嘴角微勾,又是抬眸看了一眼现在正在专心说书的女子,眼底皆是笑意。

  “梁山伯”

  “祝英台”

  “,,,,,,”

  江面阴雨,濛濛潇潇之下,烟云笼罩。女子轻述,男子执笔,偶有眼神交汇,相视互笑,恰似昔日故人。

  雨滴落入一江春水中,激起的层层涟漪,仿若一块透明的玉儿镌刻出了花,和谐而隽美。

  时过黄昏,虽是雨季,江上依旧白茫茫一片。

  上官雪执笔一顿,轻挑眸珠,淡淡看了一眼斜躺在暖塌上看书的男人。

  自打叶希离去,一个下午,他没在说话。低眸,上官雪瞥向一侧画了一桌的画纸,嘴角落寞一笑。

  看来自己该走了。

  落笔,起身,娓娓开口:“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暖塌上,云煜懒懒掀眸看了一眼上官雪,神色寡淡。

  “云莫,让人送阿雪回去!”话落,云煜的视线又落在了书上。

  暗处,云莫走了出来,微微颔首。

  上官雪淡定一笑,“那我先走了!”说完,折身朝外走去。

  待上官雪离去,微暗的暖塌上,云煜挑着眸子,看向窗边徐徐暗下去的光线,眸色微凝,似乎在等着什么。

  不多时,云莫走了进来。

  “令郎,要传晚膳吗?”云莫瞥向地上的书籍,又是看向望着窗外的云煜,心头轻颤。

  叶女人胆儿可真肥,愣是与祈天在船顶呆了一下午。

  午膳之时,自家令郎一句:“由她去吧!”云莫已经觉得很差池劲了。

  这会子,她怎的还不下来。

  云煜不语!云莫心头更为叶希捏一把汗。

  突然,云煜眸色轻挑,薄唇轻启,吐出了一字:“传!”

  云莫眼神深深,“是!”

  麻溜的出了房门,云莫身影矫健的即是往外走去。

  可不能再让事情恶化下去了,在自己令郎亲自去请人之前,他得把叶希带到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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