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代言情

懵妻一枚

正面交锋

懵妻一枚 袁熙 10239 2020-10-26 16:58:22

  周国驿馆。

  一盏烛火,一张伏案,男子微微斜靠在上,双眸微闭,假寐!晕黄的烛光之下,俊朗的脸,清丽的眸,体质的鼻梁,不染而朱之唇,配上现在那玄色的半束式发型,妖娆而魅惑。

  “令郎,人到了!”珠帘之外,云莫颔首!

  骤然,云煜眼眸睁开,玄色的瞳孔幽深一片,让人不寒而栗!

  外室,周国天子何磊端坐与上座,身侧一左一右站着两人,除了油头粉面的郭槐,即是周国的戎马大元帅,夏仁杰。

  在周国,戎马元帅夏仁杰可是相当有名,家喻户晓。为人朴直,忠肝义胆,一腔男儿热血抛洒沙场,可谓不行多得之爱国将领。

  ‘咯吱’一声开门声,云煜徐徐走近,身着蓝衫,腰间一抹白玉折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笑意。身后,随着一男一女,明月和云莫!

  何磊见着迎面走之人,眼神一豁,双手微微收拢!

  云煜走近,拱手颔首,“见过圣上”口气轻佻,似有点云淡风轻之状。须臾,还未等上座何磊开口,已然脚步一抬,走至右手侧坐下,伸手端过了桌上之茶盏,小嘬一口!

  云莫与明月对着上座颔首示礼之后,站到云煜身后!

  云煜此番举动,瞬间让空气冷凝固到了极点!

  “咳咳”何磊涨红一张老脸,眼睫抖颤,左右视之身侧两人,尴尬一笑,嘴角一动,看向云煜,“令郎远道而来,此驿馆简陋寒酸,朕让郭槐给你在宫中备了上好之庭楼”

  “不用”云煜埋首品茗,连眼皮都不带抬的。

  淡淡两个字,又是将气氛压到了谷底。何磊身侧,夏仁杰目光一挑,看向正云淡风轻悠闲品茗的云煜,目光一沉。

  “云令郎远道而来,圣上尽田主之谊,无可厚非,令郎何须见外”夏仁杰朴直不阿,直言不讳的盯着云煜。

  云煜淡淡挑眉,‘铛’的一下优雅之放下手中之茶盏,眼眸一挑,眼光直接掠过周国天子,盯着他身侧之人,目光如炬。

  “夏元帅认真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身正气,有万夫难敌之势”云煜笑着开口,言辞犀利却又不失端重,让被赞之人无言以怼!

  自带兵打仗之将士,便胸无点墨,夏仁杰倒是个例外,粗中有细,有勇有谋。

  “多谢云令郎赞赏”夏仁杰满脸尬意,视线一收,心里一阵腹诽:这云煜认真是那‘祥瑞’,实难搪塞!

  “圣上,此番国泰安好?”云煜这下不品茗了,仅是低着双眸,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看似漫不经心!

  何磊一笑,“劳烦记挂,周国一切安好!”口气稳重规则,绝不失身份!

  “哦?”云煜懒懒一动,挑眉随口道:“云某听闻不日前祁国之将士势如破竹周国,甚至屯兵驻扎在渠县,外敌这般放肆之作为,圣上皆是看不见,实属不易啊!”看似轻描淡写之口气,种种利弊在座谁人不知!

  “呃,这”云煜直奔主题,霎时让何磊无言以对!郭槐一直低着头,心里早就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掌心全是汗。

  云国瘟疫饥荒暴乱,再来即是洪水,周国作为临近之国不施以援手,竟是推波助澜,让祁国军队攻其不备,此番无疑助纣为虐!

  “圣上如此线人污浊,认真是让云某忧心?”云煜此番开口,皆是轻蔑与不屑,眼神犀利“又或是圣上对我云国有何不满,非得要抱着个玉石俱焚之心灭了我云国临江城不行?”

  当下乱世,都打开自家大门引狼入室还自诩家国安好,又或者帮着他国攻打自己之邻国,唇亡齿寒,认真是天真照旧刻意为之?

  “云周乃盟邻之交,云煜倒实属难知云国那边冒犯圣上至斯,非得搞得玉石俱焚灭了我那临江城不行,圣上堂堂一国之君,不会不懂唇亡齿寒乃何意?”云煜嘴角一翘,眼神盯着何磊满是潮落与邪魅,口气降低而雄厚,与生俱来之霸气侧漏!

  何磊身子一颤,除了脸上那强露之笑容,竟是无言以对!

  本就铁板钉钉之事,他拿什么与云煜据理而论!

  “周国之局势,云令郎即是了如指掌,又何许如此难为圣上”夏仁杰适时开口,莫名让何磊与身侧身子微微发抖的郭槐心里松了一口气!

  “周国腹背受敌,唯此重重,无非只求安隅,保黎民一方生机,云令郎何须出言咄咄相逼?”夏仁杰上前一步,言辞朴直不卑不亢,实乃上将之风!

  闻言,云煜抬眸。身子向后面随意一靠,看似懒惰,然而目光却一改之前之涣散,炯炯有神,盯着夏仁杰嘴角一翘,满脸的赞许!

  云煜向来欣赏灼烁磊落,为人朴直之人,夏仁杰倒是很对他的胃口。

  “夏元帅为人如此之朴直,认真是让云莫敬佩”云煜目光灼灼,发自肺腑之言绝对真诚无半点挖苦。

  夏仁杰目光镇定,“谢过云令郎赞许”话落,退到了何磊身后。云煜之身份,整个玄州但凡有点人脉之人皆知,韬光韫玉,藏巧于拙,他与圣上说话,身份彰显,自己并无身份插话。

  云煜抬眸,目光瞥向何磊,“圣上纵然无话可说,云煜便当此事圣上不知?”云煜话出,上策三人皆是眼眸一睁,很是意外。

  身后云莫嘴角一扯,看向那周国天子与郭槐满是讥笑。

  堂堂一国之君,白瞎了那么一双睿智的眼睛,何来威严之端庄,骨子里就透着懦弱无能,眼眸看向身侧之夏仁杰,云莫一脸惋惜:可惜了这么个将才!

  “那不知云令郎此番来我周国有何要事?”既然云煜不追究了,何磊也不傻,赶忙将此事翻篇才是真的。

  周国地窄物薄,祁国一闹已是揪心,得赶忙把这尊佛请走好还周国一方安隅!

  周国之实力,注定是做不了玄州之主了,退其次而求安隅,谁也不能冒犯,他日玄州定主,依附与谁都是安隅,现下不能造次!

  “云某此番造访除了借兵,还想要周国玉门关之通牒,另有就是恳请圣上打开渠县,让我十万军队路过,通往玉门关!”云煜说完,上侧三人皆是目瞪舌卷。

  十万雄师过渠县,进入周国,再到玉门关,此番作为,周国另有国可言吗?何磊已是震惊的老眼昏花了。

  郭槐亦是抬眸那松弛油腻的脸亦是苍白一片:怎么又来一个了,那祁国太子刚刚借走五万,还没送还,这下云国又来借兵,还要大开城门,入军十万,这不是满玄州见告周国即将成为云国的隶属之地吗?

  “云令郎”夏仁杰上前,面色凝重,有些急切的开口“周国从未曾冒犯玄州任何一国,若是为祁国之事,令郎睿智,自是明白其中原委,令郎此番甚是为难周国,然”

  “夏仁杰”云煜适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本令郎与圣上攀谈,就算你要插话,也是你周国之内务,现下望元帅自知自重”淡淡的口吻,却有着泰山压顶之霸气,让人折服,一道冷光射的夏仁杰马上无语。

  “令郎?”何磊开口了,满脸动容,直接掉臂身份唤云煜为‘令郎’。

  云煜剑眉一挑,伸手拿过腰间的白玉扇子把玩着,“不外只是借人与路过,圣上何许如此?”

  何磊眼眸一惊,‘借人’与‘路过’两两称谓已经讲明了云煜的态度。周国玉门关,劈面即是祁国了,看来他意不在此了。

  云煜起身,衣袍轻撩,“圣上此番回宫,好生斟酌,若是不愿,云煜即是从纳兰借兵,届时便不用圣上在打开城门了!”

  何磊瞳孔一缩,云煜已是一语言明,你周国不借,他便找纳兰国借,适时临山河十万雄师与纳兰琼江之纳兰国雄师会和,那时整个玄州另有‘周国’?

  云煜此举,是他周国不借也得借!何磊嘴角一抹苦笑,看来此次开了渠县之城门,借兵与祁国真真冒犯他不浅,使得周国沦为如此腹背受敌之局面!

  云煜脚步轻动,走出两步,忽而一顿,回眸看向夏仁杰,“夏元帅如此天资,亦是好生斟酌,周国是不是你最终归属之地!”说完,挑花眼一挑,满是笑意,踩着优雅的步子离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身后,三人目瞪口呆,哑口无言!夏仁杰那双眼瞪的比铜铃还大,一脸惊奇,甚是无语。

  郭槐老脸终于是抬了起来,转头看向一旁的夏仁杰,满脸皱子已经微微打开了,心里腹诽:这云煜也是太嚣张了,当着圣上之面直接出言挖人走,毫掉臂圣上之脸面,可恨,可恨至极啊!

  反关周国天子,倒是出其的镇定,一双眼睛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直到眼底空洞一片,毫无焦距!

  玄色的夜晚,无尽的黑夜,白雾蒙蒙,这个冬天恰似来的有点早。

  良久,他起身慢慢向外走去“本就躲不掉,只是来得有些早了!”口气甚是萧条与无奈!身后,郭槐与夏仁杰相视一眼,看向那慢慢远去萧条的背影,皆是满眼无奈与心痛,两人颔首微叹,慢慢跟了上去!

  乱世之争,何来安隅,唯一可求之即是自保!

  然,世事无常,即是浴血重生何来自保!

  云国,临江风郡,林府后院一宅院!

  氤氲飘绕,一女子慢慢从屏风之处走去,身披墨青色纱衣,肤若磷脂,面似桃红,甚是娇媚感人。

  ‘咯吱’一声门开了,绿衣侍女进门后又反手将门关好,手上拿着几封白色之密函。脚步轻挪至妆奁,将手上之密函放下,拿过女子白皙手上的骨梳。

  “公主,令郎和陛下发来的瞧瞧吧!”绿萝冷着一张眼,修长的双眼替纳兰梳着那长及腰间玄色亮丽之秀发!

  纳兰嫣然一笑,拿过白色密函慢慢打开,凤目微转。

  ‘大战在即,护自己安隅’落笔处,父注。另一封,纳兰红叶打开:纳兰兴兵围住整个琼水,不得进也不得出!玉门关开始,我与他较量,替我压制与周围一切,安好!落笔处:云煜。

  纳兰红叶轻轻将手里的密函放下,美目流盘洁白的双手微微扬起,拿过了绿萝手上的檀色骨梳,慢慢捋梳着胸前散落之秀发,桃腮带笑,笑靥横生,神态悠闲,说不尽的娇媚。

  身后,绿萝眸光微动,余光淡淡扫过密函,眼角一跳,清冷秀丽的脸上难得透着点笑意。

  “公主”绿萝开口,难得之惬意,身心都透着喜悦。

  纳兰红叶淡淡应该声“嗯”,空谷之声,悦耳之极,一听现在心情就很是不错。

  “恭喜公主”绿萝微微退却,颔首。

  “嗯”纳兰红叶嘴角浅笑,一双玉手轻握骨梳依旧摆弄着自己那亮丽乌黑的秀发,月色之下,面色更是晶莹白皙。

  良久,她轻轻放下了将手上之骨梳放在了锦盒之中,轻柔的盖上了盖子!

  “收起来吧,很长一段时间用不上了!”起身,脚步轻挪与暖塌。

  她要好好睡上一觉,明儿个开始整个玄州都很是热闹,再无现在平静了。

  绿萝扬眸看向斜躺煜暖塌之上的人,双眼微微闭上,睫如扇羽,嘴角一笑,“是”,轻手拿过妆奁之上的锦盒走了出去。

  走至外面,伸手将门关上,折身之时,眼底都是笑意:大战之后,便会圆了她家主子多年之心愿,委实让人兴奋。须臾,她旋身手上抱着一锦色盒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茫茫大江之上,一处烛火甚是碍眼!

  古色古香之船舫之中,一张雕花暖床之上挂着白色的幔帘,绣有淡淡紫色之水仙花,浅绿色的锦被,暗黄色的枕头,看起来很是舒适。

  洁白的暖塌,红漆木的伏案,精致的字画部署无一不透着雅致。虽然,除了那餐桌之上的一片狼藉。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所在,同样的菜肴,同样的人。

  “嗯,好吃”被楼魅扛着在林子里跑了一天,我虽然饿了。一旁,祁天很是缄默沉静的跟我夹着菜,眼底浅笑。

  白玉的碟中又是一块没有刺的鱼肉,我眼眸一低,笑着夹了起来放在了嘴里。

  清蒸鲈鱼,石墨豆腐,白切鸡,红烧肉,糖醋莲藕,小炒青菜!同样的菜,就差一碗那一热我吃的快吐的桂花藕粉。

  一道黑影进入,月朔冷着一张脸,手里捧着大一托盘的桂花藕粉。

  “不,不,不是吧”我费劲咽下了嘴里的鱼肉,豁然起身盯着月朔那手里慢慢的藕粉,眼睛涣散。

  “六,,六,,六碗”我看着月朔,紧张的舌头都打结了。

  月朔微微挑眉,冷眼瞅着,嘴角一抹讥笑“你不是喜欢吃吗?这点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他冲我一笑,满脸戏弄之味。

  “我”我一口气差点没呛住,“我是喜欢吃,但是这也太多了!”伸脱手指指着那慢慢一托盘的藕粉,我绝不犹豫的反驳着。

  云煜这次恐怕不能在适当的时候来给我解围了,瞧着那满满六大碗晶莹剔透的藕粉,我忍不住咽了艳口水,感受胃里在冒着酸水!

  原来这就是一种工具吃多了的吃腻了的症状,真真是看着就想吐!

  “又不是非得全吃光,何须如此为难?”祁天轻轻开口,依旧慢条斯理的跟我挑着鱼肉,未曾起身,也没有抬眼看月朔。

  “月朔,放下你便出去吧!”闻言,月朔脸上笑意一敛,盯着我的双眼立马如一道冷光,我身子一颤,他那眼神像是无数的利剑射来,活生生要杀了我一样。

  须臾,他眼帘一低,满身透着低气压慢慢走了出去,关门之际,还不忘冷眼瞪了我一眼。

  “月朔乃万里挑一之武学奇才天赋异禀然性情跳脱,你无须理会!”

  不要理他吗?我眼眸一瞥,看向身边的男人,嘟着嘴:你说的倒是轻巧,要是我一天天用一双如狼似虎的眼睛听着你,一晤面就恨不得就拿刀捅你个千八百刀的,看你还会不会这样说!

  “他为什么对我那样?”坐下,我又是夹了一块走鱼肉在嘴里,鲜嫩香甜,脸上一抹笑意,这鲈鱼做得很是不错。

  无疑,祁天的伙食比云煜的好,至少随着他全是大鱼大肉,而且色香味俱全!

  “本宫说了你无须在意,便不用理会!”祁天盯着我,轻轻将手里夹着的鱼肉放在了我碟子里,眼神专注。

  他盯着我,玄色的眼眸深邃温柔,嘴角微微上翘,满是笑意。我睁大着一双眼,被他这般温柔专注的盯着,心里真是惊讶的倒吸了一口气,眼帘一暗,伸手有些紧张的端过桌上的杯子,大口灌下。

  祁天见着她那微醺之面容,嘴角一挑,又是给她挑着鱼。

  她恰似很喜这道清蒸鲈鱼,眼眸一转,瞥向那已经满是白骨的鱼身,开口道:“要不要在叫月朔跟你做一条?”

  月朔?我瞳孔一缩,脑中莫名即是一双恶狠狠的眼睛倏地一口水呛住了。

  “咳,,咳,,,咳,,,”止不住的咳嗽,我脸呛的通红。

  “不用了,,,不用了,,咳,,”我一不停的拍着胸口,一手朝着他很是爽性的摆着手!祁天面色柔和,见着她涨红着一张脸还不停朝着自己摆着手,莫名心一下一悦,轻声一笑。

  “好好,不用便不用”祁天一边小声抚慰着她,一边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一笑,她倒是很怕月朔,微微挑眉,瞅着她眼底一深满眼的宠溺自己都没察觉。

  后背一暖,我抬眼见着祁天那满眼的柔情与笑意,眼光瞥向屏风之后,那幔帘飘飘的大床,嗓子一痒,又是一口气提上来“咳,,咳,,咳,,,”

  祁天手上一顿,见着女子已经咳的站到一旁,依旧是弯着腰继续咳嗽,涨的粉红面颊之上眼眸猩红,眼泪就呛出来了。

  “你没事吧”又是担忧的上前一步,伸手抚上他的后背,掌心一动,刹那间,我只感受后背一暖,气息一顺,竟是不咳嗽了。

  我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他俊美却不失娇艳的脸上,噙着笑意,邪肆而俊美,无比魅惑。

  我身子蓦地后倾,脚步一退,稳了稳心绪,轻声跟他说了声“谢谢”,即是回到了位置上,心猿意马的吃着碟子里他挑的鱼。

  祁天轻笑,盯着女子的背影,眼神深邃,每每与她一起,从骨皮从心到眼皆是轻松与愉悦!嘴角一翘,脚步一抬,走已往坐在了她身侧。

  “吃饱了吗?”伸手跟她盛了碗汤,他瞅着桌上已经所剩无几的空盘眼神一挑,她的饭量着实不小此般胃口竟是祁国贵家小姐三倍!眼色一暖,他盯着她眼神竟是十分专注。

  “没有”我大口喝着汤,心里竟是无比庆幸今天一天没有吃工具,尽管现在已经很饱了,依旧可以在拖延一点时间。

  饱暖思淫欲!吃饱了就得履行上次的诺言取代明月陪他一晚,黑夜漫漫,我可不相信古代的夜晚,一男一女能单纯的躺在一张床上睡到天亮。

  骑虎难下,走一步看一步了!

  “本宫虽不喜被人欠,也不屑为难人!”祁天盯着我,目光灼热眼神幽深,“尤不喜为难是女人”口气低哑中透着点恳切。我放下手里的勺子,转眸看向他,四目相对,他眼底全然是落寞与孤寂,并无半点轻佻。

  他这是怎么了,打从认识开始,我印象中祁天即是一个意气风发,邪气外肆不行一世之天之骄子。

  几时见过他那般落寞,差池,我脑中一晃,那日琼水一别之时,他看我眼神也是这般。

  落寞孤寂中透着那么点兴趣!似乎我很重要,又似乎不重要,很是矛盾!

  “我究竟是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让你跟云煜这样趋之若鹜,势在必得!”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即是自带主角光环,两男争一女,单纯就是为了情感。

  云煜不喜欢我,祁天更不喜欢我!但是,耳融目染,我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他跟云煜看我,无论何时,眼神都是透着深意与探究。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不喜欢我,我知道”微微侧头,我正视着他的双眼,“既然我是你们想争夺的筹码,那么知情权照旧有的,不是吗?”盯着他那一望无边的黑眸,我笑意吟吟,毫无畏惧。

  不知为何,自打上了这艘船,我心里总是隐隐感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何生,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倒不如一次问个清楚,省的费那神去猜。

  猜来猜去终是空,因为,原本什么都不知道,怎会猜的准。

  “你想知道?”莫名的,他幽幽开口,嘴角微翘,慢条斯理的跟自己到了一杯酒,仰脖,一饮而尽!

  船身晃悠,拍着着江面,一层层海浪激荡的细微之声传来。我突然觉得心里很是压抑,满是极重。

  “祁国之北边尽头有一部落,名为纳西,有通灵感应一术。在纳西最后一名祭官仙去之时,曾预言:永和初,漠北处,叶氏女子负天命,可一统玄州!”

  听着他的话,我蹙着眉头,拧着一张脸,很是平静,满脸不行信:这是哪个蹩脚仙人给那叶氏一族下的套,真是贻害不浅。

  那叶氏一族,就因为他一句话无迹可寻的预言,死的差不多了,这般造孽还登仙,下十八层地狱都嫌轻了。

  “叶氏可不止一个女子,凭据你们这里什么正室偏房小妾旁支的,叶氏一族之女子怎么的少说也是上千位数了,你们怎么确定那小我私家就是我!”看着祁天,我很是纳闷。

  祁天盯着我桃花眼中满是邪气与兴奋“竟是预言,便一定会有预言之祭品来找到你?”他唇角一勾,锁着我的眼神幽黑莫名的渗人“本宫可是用了整整三万祁国将士之血,染满了整个北川的每一个角落才找到的你!”

  我眼孔一缩,双手蓦地一缩,瞅着他眼底的冰凉与残忍,满心意外与怆然。刹那间,眼中满是那影象深处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修罗之地。

  狂跳的心脏,沸腾的血液,我眼中满是猩红。

  “你的意思的那三万人基础就不是去打仗的是当祭品去送死?”我瞅着他,满眼震惊,觉得很不行思议。

  “三万人,活生生的两万条生命,竟是因为我才没有的。那些铁血男儿抱着保家卫国之忠肝义胆之心上了战场,最后却是死的不明不白,可能到死都在守护着自己的家园自己的疆土自己所忠心的君王,你何其残忍?”冷着一双眼,我对着他嘶吼,满眼猩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心里揪揪的疼,似乎快要炸开了。

  现在我满脑中都是那漠北死去将士的尸体,那鲜红的血液似乎就流窜在周围的空气之中,紧紧箍着我的脖子快要不能呼吸了!

  “哼,残忍?”祁天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酒杯,狭长的眸子一暗,瞅着我,眼底黑的如那地狱般的修罗。

  “残忍的又何止本宫一人?明知是祭品,他云煜何曾手软,云家军生屠了我祁国三万将士,灭了整个北川,叶氏一族还剩下几多你难道不知?呵呵”他轻嗤一笑,“那云家军长矛之上,铁骑之下那边没有我祁国那三万将士之血?云煜就不残忍?他那‘战神’之威名可是拜本宫那两万将士之英魂所赐!”

  祁国那玄州第一大国,云国虽说不弱,然,势均力敌,依旧双手难敌四拳。

  若不是祁国刻意为之,三万将士何以死的干洁净净,一个不留?

  他的话如五雷轰顶般打在全身,身子一颤,我伸手一把抓住了桌子的边缘,整小我私家都在哆嗦。

  “云,,云,,云,,,云煜,生,,,生生屠”吞吞吐吐,忍住心里的晃动,我照旧很难把舌头捋直了。

  何等直白生硬残忍的字眼,就这么赤裸裸的扣在了云煜身上,我晃着一双眼,眼底在哆嗦依旧无法将他口中那麻不不仁杀人如麻之刽子手的形象盖在云煜身上。

  “不是的,他不是那样的人”我红着一双眼,满脸都是泪水,不停的用着哆嗦的双手擦着脸,然,依旧晃着头满口说着不信。

  他目光灼灼盯着我,黑眸跳跃“那名祭司仙逝之地便在那苍山之巅,当日玄州五国之首谁人不知此预言。本宫即是将人送出去了即是不会在收回,生死便在云煜一念之间?”

  “不会的?”蓦地起身,我一把掀掉了桌子,“你骗我,你骗我,我不信,我不信?”双手抱着头,我很是无助的抱着头虚晃着脚步蹲坐在了地上,心里难受的想要挖出来丢掉。

  我知道云煜对我由始至终都是利用,然,却不知我是他用血召唤来的,这样的相遇何其残忍?

  “主子”月朔寻声开门而进,紧着满地的狼藉和掀翻在地的桌子,皱着捧着头蹲坐在地上,眼泪从横,双眼空洞的女子,眉头一蹙,眼底满是厉色,抖生杀意。

  “我要杀了你!”咻的从腰间拔出软剑,绝不留情的即是朝着叶希刺去。

  我闻声抬眼,泪眼婆娑的朦胧中一抹银光快速迫近,眼帘一挑,那直面而来的利剑基础无法躲闪,惊恐的睁大了眼,我愣在了地上。

  瞅着那剑尖,我嘴角一勾,竟是有些释然?

  双眼一闭,嘴角笑意加深:本就不应在在世,死了到也是洁净!

  骤然间,祁天眸色一凝,双手一挥脱手中之酒杯,只闻的‘哐当’一声,酒杯盖住了指向叶希的剑尖,疾风一过,剑尖从她耳边飘过,削掉了她耳边散落的一缕黑发。

  “主子”月朔旋身而至,手握银白色软剑,满脸悲痛“我要杀了她?”

  一想到漠北那黄沙掩埋之祁国将士,月朔即是义愤填膺,不杀她,难解她心头之恨意。

  不经意间又是挑起软剑冲着叶希刺去,眼底的恨意一览无余。

  “月朔”一道沉声的呵叱声,耳边一道疾风掠过,我睁开眼,剑走偏锋,依旧从耳边掠过,只是这次耳边再无散发。

  我低眼看向地上那一缕黑发,嘴角一勾,满嘴苦涩,觉得很是可笑?

  “退出去”祁天脸上早无笑意,眼神犀利而幽深。月朔低眉,余光扫向地上嘴角微翘的女子,目光一凛,抬手又是要刺上去。

  “噗”适时祁天手掌一挥,一道疾风打在了他的身上,祁天眼眸一低,沉声道“她,你不能动!退出去,别再让本宫说第二遍!”声音低哑透着怒意。

  “主子”初上前一步,刚想开口,愣是被祁天一个回眸制止住了,眼眸一低,满眼痛色的旋身走了出去。

  夜如凉水江面上,船舫顺江而下,烛火幽幽而燃。

  女子粉衣着身,清瘦的身影蹲坐在地上,眯着泪眼睨视与男子,“为什么不让他杀了我?我人在这里,多好的时机,你身为祁国的太子殿下,未来祁国的天子,就不想为那些白白死去的将士做点什么?”嘴角微翘,泛着嘲意!

  我现在终于是知道为什么每次月朔看到我就恨不得立马杀了我,果真是血海深仇,杀之亦是不得消!

  祁天深深皱眉,许久不说话。

  “若是杀了你,本宫那三万将士的血不是白流了吗?”略微有些咬牙切齿,他目光如炬向我走近“本宫即是一定要留着你,护着你,直到祁国君临天下,做了这整个玄州之霸主之时,再来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如那祭司之言能一统天下!”他猩红的嘴角噙着笑意,嗜血的光线从眼底渗出,妖艳的面容越发鬼魅!

  “他也是这般想法?”我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的云煜!

  “呵呵”祁天扑哧一笑,微微倾身,伸手轻抬起我的下巴,“他若不是这般想法,就不会意狠手辣的生屠了我那三万将士;也不会明知我在北川下了圈套,还要掉臂死活的只身一人进去寻你;更不会因为想要你的真心而铤而走险带你险穿黑风岭。他漠北一战成名,云家军铁骑之下皆是康庄大道,而非要只身带着你钻那就九弯十三洞,差点命丧黄泉。”指间轻轻放开,他的手掌轻轻滑过的脸颊上的泪水,邪魅的桃花眼中满是谑笑“如此重重你即是失忆了,便也是应该明白眼泪这般流了,委实不值得!”

  “你们俩看着那般智慧,怎么还信这种神棍之术说?”我低头轻笑,笑的有些勉强,有些无奈,甚至与眼角的泪水都笑出来了,顺着脸颊流到嘴角,轻轻一抿,满是苦涩。

  疯子,神经病!我在心里高声骂道,这世间何来什么未卜先知的祭司仙人,不外只是为自己利欲熏心,贪得无厌找的就借口。

  “你不信,本宫亦是不信!然,本宫与他皆是想证明此预言是可信的”祁天赫然起身,幽魅的瞳孔一眯“本宫与云煜皆是人中之龙凤,德才兼备,势均力敌,他日两国大战避无可避,本可放开手脚痛快打一场!如今,你,即是变换!”

  既然已经告诉她了,那就索性全告诉她了。

  “既然预言注定有你一定能统一天下,我与他即是如你所问,势在必得。只不外本宫并无云煜那般算计,明白攻心”他低眸,本就无心又如何将心比心!

  我嘴角一抹苦笑。攻心,他的说的没错,云煜简直舍得,为了那莫须有的预言不惜堵上自己的性命。

  苦肉计,美男计,温柔,挑逗横竖能用的一切都是用上了,用心良苦啊!

  只不外,他倒是算漏了一点:就是我这种废柴,怎么可能是那祭司口中能助人一统天下的圣人,何其谬妄!

  “你们俩闹如此大的消息,就不怕认错人?”起身,我伸手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伸手掸了掸了衣裙。

  原本就知道云煜对我没有情义,有的只是利用。早知道晚知道都是要知道的,与其后面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还不如悬崖勒马来的潇洒。

  祁天黑着一双眼眸,审察她,眼底的呀色一闪而逝“那血染黄沙中不是只有你一人醒来!”嘴角一翘,她这情颠簸倒是有快,适才还又哭又吼掀桌子,现在又是一脸平静。

  “原来是这样!”我闷闷的应可他一声。

  “我累了,想睡觉!”既然该知道的不应知道的全知道了,我得点时间消化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本宫付托人伺候你梳洗”冲我一笑,眼底又泛起一丝轻浮“纵然什么都知道了,那边好好想想随着谁比力合适?本宫有的是时间慢慢等你啊,呵呵”话落,他悠悠然转身徐徐走了出去。

  目送他离去的身影,我‘呼’的一下,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瞅着那满地破碎的碗碟,轻哼一笑,“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爱就不爱,省得费心!”须臾,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悠悠向那雕花软枕走了已往。

  夜晚的江面,泛起了层层薄雾。江水黑的纯净,黑得深湛,也黑得温柔恬雅,那黑锦缎似的湖面上,起伏着一层微微的涟漪。像是小女人那水灵灵、黑晶晶的眸子。

  船头,祁天负手而立,双眼看向那玄色的江面。

  “主子”月朔如鬼魅般的身影泛起在他身后,手上拿着一封白色的密函。

  祁天挑眉伸手拿过,徐徐打开:云煜十万雄师过渠县,直奔玉门关。

  “主子,天亮之前,我们便可到达祁国边城,廉兆已经守在哪里了?”月朔眼尖早就看到那白纸上写的什么了。

  祁天不说话,月朔又是说道“加之周国那五万人,边城共有二十余万人,搪塞云煜绰绰有余!”

  云煜只带了十万雄师,在周国应该也就借了五万,而边城廉兆那里可是十五,月朔胸有成竹。

  众所周知,借来的五万不外是充充人数,目的即是排挤周国,幸亏云祁两国开战之际落得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说而已。

  所以,周国十万总并,两国一国五万,即是保持中立。谁赢了,对方手上的五万人马即是谁的?

  祁天手指微动,将手中的丢入水中。眼眸黑漆漆一片,然,里面透着的兴奋与寒意却是很明显。

  良久,他低低一笑嘴角一勾“云煜,本宫期待与你之较量!”

  此次即是真刀真枪的厮杀,再无漠北之懈怠。

  “云国战神,哼,本宫这边让整个玄州知道你这‘战神’之名如何的虚有其名!”折身,他徐徐往里走去一身黑衣与夜色想呈,甚是邪魅!

  船舫顺江而下,速度已然再是加速!那悠悠然的冷冽江风,吹动了岸边树林,亦是吹动了那快速流逝之船舫,不期然间即是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中。

按 “键盘左键←” 返回上一章  按 “键盘右键→” 进入下一章  按 “空格键” 向下转动
目录
目录
设置
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