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晔思索一番，回覆道：“千年的光景，他们之间的情感一定不会只有恋爱那么纯粹。在世的时候，他们要迎合世间常法，身不由己又或者一时糊涂。死了之后，即便看清了，又会被这些事扰乱心智，牵挂不放。这些，说不清楚。”
她只窥探了延维的过往，感受到他生前的无情无义，也感受到了他成为鬼使后对牵机的愧疚和牵挂，宁愿违反冥界划定也要闯炼狱山，带恶灵逃离冥界。这结果是什么，延维一清二楚，但他照旧做了，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
她没有窥探到牵机，牵机也没有时机说出她爱不爱延维。但是从刚刚两人在大厅的眼神，他们之间或许有爱、有恨、有怨、有情，纠缠百世千年，谁也说不清了。
而且，若是牵机愿意，在延维救了她之后，她完全可以直接侵占延维的身体，既获得了自由，又可以抨击延维，但她没有。在人间躲潜藏藏不见阳光，又要忍受恶灵在人间的反噬，她何须这样。
褚察堃似乎真的有些孩子气，他幼稚地问东灵晔：“爱不就应该说的明明白白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如果真的相爱，那便可以反抗一切，只要相爱，任何困难都不是问题！”
东灵晔听着他天真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任何人都有被恋爱冲昏头脑的时候，执着的追求恋爱的伟大。
就连当初的她，不也是傻傻的以为她可以为了所谓的恋爱支付一切吗？但到厥后，几千年的寿命光景，她逐渐不再执着于此，又或者可以说，她明白了，一切皆有因果。而她的掉臂一切，与三界相比、与芸芸众生相比，不值一提。
东灵晔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理性的劝褚察堃，照旧将他的话归罪为心智不成熟的单纯稚嫩。
半晌，等他俩走到褚察堃房间门口的时候，东灵晔说出了一句话：“可他们，反抗的是天道。”
她深邃的眼睛看向褚察堃，眸子里是一如既往的古朴浑朴，褚察堃在她眼睛里看不见一丝波涛，似乎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是千年光景里微不足道的一个插曲。
褚察堃想想，也是啊，东灵晔已经活了几千年，一定是看透了情感之事。
但是不知为何，褚察堃现在说不清哪里涌上来了一股叫做“失望”的情感，极其不舒服，是胸口？照旧脑子？他讲不明白。同样的，他也讲不清楚为什么不舒服。终究，褚察堃将这种变化归结为他今天接触了特殊的力量。
褚察堃觉得他有些站不住了，他很想睡觉，强撑着，褚察堃对东灵晔道了晚安。
东灵晔看得出褚察堃刚刚有些狼狈，他眼皮极重，整小我私家的精气神儿都颓废下来。
这是阴灵对凡胎的影响，东灵晔严肃地抿唇，看样子，要做最坏的计划了。
她在褚察堃房间四周设下阵法，若是待会儿褚察堃有什么闪失，这阵法能锁住冥王命气，不至于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