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不见一丝蓝色,降低的反卷着的云不知道要飘向哪,一声尖锐难听逆耳的嘶吼声直直窜上云霄,似乎能把天空划开一道口子,轰隆一声巨响,大雨倾盆而下,滇京一片水雾朦胧。
又是一年雨季,滇京的雨水,总是来的悄然又去的无声,漫漫夏日,又焦灼了谁的初心。
雨幕之下。
三王爷府东方烁昏暗不见天日的地下牢房中,充斥着难闻又刺鼻的味道。
一脚踩到地上,黏腻感让人满身都不舒服,血水和泥水交织着的味道,叫人恶心作呕。
东方烁轻掩口鼻,丹凤眸被长长的睫毛盖着,瞧不入迷色,抬腿,不紧不慢的下着台阶,良久,漫不经心的开口:
“还在世吗?”
身边侍卫一身墨蓝色紧身装扮,敬重道:
“另有一口气”。
王爷运动了下脖子,颇有些不耐烦,薄唇轻启,不带一丝情感:
“那就断了这口气吧。”
抬脚走向地牢的铁笼,地上趴着一个女子,身形瘦小,头发杂乱,沾满血迹的衣衫破烂不堪,脸上的血污让人看不清容貌,旁边摆放的刑具,大多沾满了血渍。
王爷酷寒宛若地狱修罗般的声音,在女子头顶响起:
“想活,照旧死?”
这世上的人都知道,进了三王爷这地牢,生与死,任凭王爷好恶。
女子听闻,努力的动了动身子,却也只是用指尖在充满血污的泥地上划出三道浅浅的痕迹,艰难的抬起头,从凌乱的发丝中,看到了那张棱角明白的脸,
宛若刀刻般精美的脸庞上,薄薄的唇瓣着了若桃花般的春色,世人都说,陌上人如玉,令郎世无双,可他这张魅惑众生的脸,从来都不是什么令郎,而是从地狱走来蹂躏世间万物的阎罗。
秦天望着眼前这个身着宽袍长袖的绝美男人,一脸懵逼。
今天不是她第一次进实验室的日子吗?这是什么情况?实验室炸了?她升天了?
还没反映过来,身上数十道鞭伤传来的砭骨之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我靠,怎么这么疼。”
秦天迷茫的审察着周围的一切,最后将视线落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沙哑着嗓音,友好且单纯的问着:
“年老,你说什么?”
站在王爷旁边的东篱大气不敢出:年老?你说什么?这是秦悠悠能说出来的话吗?她……疯了吗?
王爷眸色骤变,周遭的气场瞬间宛若冰封。
秦天不自觉的抱紧自己,弱弱的说了句:
“好冷啊,年老,开空调了吗?”
东方朔没了耐心,伸手用力掐着她的脖子,空气瞬间被抽离的感受让她整张脸都拧在一起。
“装疯卖傻?呵。”
王爷眸中绝不掩饰的杀意,让秦悠悠后背发凉,一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脑子里只闪过一句话:我靠,这疯批想杀我。
“年老年老,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秦天抓着他的手,眼含热泪的求饶。
王爷甩开她的手,似乎染上了什么不洁净的工具一样,拿脱手帕仔仔细细的擦着。
借着这个时机,她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还不忘为自己搏一条命:
“年老,你别生气,有话好好说,我胆子小,别吓我。”
说着,眼角就流出一行泪来,混着血水和泥水,在脸上肆意纵横。
王爷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工具,转过头,一眼都不想多看。
“说吧,谁指使你刺杀本王?”
秦天听着这诡异的对话,难以置信的问道:我,穿了?
头突然一阵眩晕,无数影象的碎片像影戏一样泛起在她脑海里。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秦悠悠,爹是当朝上将军,手握重权,三个月前被她爹请旨,嫁给了三王爷做侧妃,她原本是不想嫁的,可从小她就听话,她爹让干什么,她就干什么,没想到,嫁到王府以后,又被府里的特工挑拨,出卖府里情报给七王爷,这下好了,东窗事发,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秦天只觉的无语到极点,你说你爹的话你听就听了,怎么人家让你叛逆王府,你就叛逆?这么听话,你当你是阿拉丁神灯啊?就不要这么乖好欠好,现在好了,冒犯了三王爷不说,七王爷那也不受重用,只怕秦府也受了连累。
把事情的原委理清楚之后,她才好和这位疯批王爷周旋,而当务之急,就是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儿。
“王爷,我说我说,我都说,是七王爷派人挑唆我这么干的。”
王爷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眸子,如今染上了深深的不解:这就……招了……
之前受了那么多酷刑都不说,如今怎么突然就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