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试炼的后遗症还在继续。
白水看到许多几何虚影,靠坐在山洞角落,满身是血,似乎受了重伤。
山洞外是寒冰飞雪,有野兽嚎叫,连带着她也感应冷,感应痛苦。
隐约间nine站在一旁,重重叠叠也是虚影,神情与她见过的nine纷歧样。
冷酷,漠然,叫人心生寒意的。
手中握着流砂凝成的光剑,nine说:“你不应泛起。”
虚影很虚弱:“是不应……也不想……可是没措施,责任和使命有时就是这样。”
居高临下的nine,扬起光剑:“使命是死亡?愚蠢。我玉成你。”猛然刺下。
白水惊醒。
入眼是守在床边的nine,他正单手托腮,闭眼小憩。流砂缓慢起伏,光线映照在他脸庞,气质洁净温和,岁月静好的模样。
白水情绪也随之缓和。
nine感应消息,见白水已恢复意识,松了口气。“对不起。”?
他很真诚。
是真是假,是虚伪是真心,察言观色的本事练熟了,白水心底清明。
nine从没有对她伪装。她信任nine,从晤面的第一刻起。
这种信任让她自己都很意外。
所以,白水愿意跟nine来到学院。
愿意听从nine的嘱咐,扛着试炼时元素风暴的痛苦——隐藏异能,用水系作为掩饰。
就算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异能是什么。
梦里他冷到骨子里的声音还在耳畔。白水对自己的梦感应愧疚。
“我梦见你要伤害我。”她坦白。
“挺好。”nine似笑非笑。他不多言,不在意白水有什么看法,甚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下楼端上一桌食物。
白水才意识到自己已饥肠辘辘,天色早就黑了。
“我该走了。接到学院召唤,这几天不回来。”他嘱咐道。
白水颔首,对于nine的离开,她心底有些失落。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是她唯一认识的人。
打开窗,nine本要飞入天际,念头一转他停下。
静静问白水:“……为什么?”
白水刚啃下一大口汉堡,腮帮鼓鼓的:“你说什么?”
“为什么第三个答案是会。”nine期待答案。
白水欠美意思:“我现在很弱小。微不足道。终点是扑灭,扑灭前过得快乐就行了。”
nine拉开窗子,语气里有笑意:“这样最好。”化为一道流星离去。
静静啃完手中汉堡,白水看着nine消失的偏向沉思。
她没说的是,结局那么多,不是每一个终点都市扑灭。她要走到不被扑灭的终点,改变一切。
现在,自己太弱小了,这种狂妄的话照旧不要说出口。
nine不知道,他以为改变的轨迹,实际仍走在本该前进的位置。
当夜,先知院紧急召开聚会会议,惊动整个异能者世界。
因为,上一次学院钟声响起,扑灭的预言泛起;百年后的今天,钟声再次响起,《先知册》新一则预言降生。
“黎明之光,涌现。”
nine到达时,高层们正好找到突破点。
“新预言泛起时,入学的学员正幸亏试炼,一定有关联。”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沉声道,他是先知院五大分院中埃柏柯的院长——修。
埃柏柯院寓意纪元,主掌命运和时代,培养领袖人才,他对每一届学员寄予厚望。
身着红色长裙,举手投足尽显优雅的黎奥诺赞同。
她的伊特瑞欧院,被称为飘渺之院,人数虽少,学员天赋都极好,有着众多惊才绝艳的天才。
“这个学员有可能改变扑灭的结局,我们必须找出他。”
另一位院长海登仅是颔首,并不发表过多言论。
埃律西昂掌管快乐和幸福,学员资质不错,更擅长于用异能给世界带来厘革,有许多药剂、器械、学术大能,也有擅长治疗、精神辅助的学员。学院被评为“先知院学生最憧憬的天堂”。
他不觉得自己的学员会是预言中的人。
彼得里克作为拥有最多异能者学员的院系,学员资质可能不如其他院系,但身为异能者资质都不会差,加上大多学员勤奋勤学,是院中最庞大的一股力量。
院长温德尔对异能的研究与搭配眼光独到。
他提议道:“黎明之光……或许可以从特尔莱特院考虑?”
一时间,所有人视线集中到一位白胡子老头身上。
有着西方的面孔,却带着斗笠,身着蓑衣,这老头正是今日雾湖上搭载白水的渡者。
他笑呵呵地摆手。
“虽然特尔莱特学院寓意黎明,但可能性不大。各人也知道,我另有学员今天试炼结束晕倒了。”
众人一时笑了起来。
聚会会议极重的气氛稍稍得以缓解。
是呀,特尔莱特的院长李老,只收一类学员:在某一方面很特殊很精彩,却在另一方面有缺陷或短板。
不外,一旦学员的缺陷获得弥补,将强于任何一个院的学生。
五大院系各有特色,讨论结果是,埃柏柯、伊特瑞欧、特尔莱特最有可能泛起预言之人。
主位上,先知院院长唐偷偷看向nine,给了一个问询的目光。
nine微不行察颔首。
院长随即挥手,整个聚会会议室平静下来。
“今天召集列位聚集在此,除了新的预言,另有一件事:先知院已经发现预言中灾难的源头。”
全场哗然。
“在先知院顶端的天空,发现一扇隐藏的门,代号无妄门。”
“门内,有一大片没有边际的水。无法操控,不带任何元素之力,称为虚无水。虚无水会吞噬任何工具——包罗异能者。一切被碰到的事物会从世上消失,不复存在。”
院长的脸色很极重:“经检测,水位正以微不行察的速度上升。不出五百年,水将到达门的高度,向世界倾倒而下。”
“虚无水溢出后,先知院最多能将水控制在院内五百年。当水完全失控,冲向整个世界,正好千年。”
“预言揭示:‘千年后,扑灭将至。’实际上,留给我们的时间,不是千年,而只有水从门中溢出前这五百年!”
“一切刻不容缓!我以世界理事会会长、银河线高官、先知院院长、监视会荣誉会长的名义宣布:”
“无妄门计划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