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些差池劲,羊休寒霜护甲外的冰层突然龟裂,簌簌落下。
他想要挣脱这道掩护了他也束缚了他的防御层。
但已经太晚了。
猫柚的右手搭在剑柄上。
铛!
一道细微摩擦声,一道用尽猫柚全力的、平平无奇的斩击。
秘剑·拔剑术!
碎冰尽数消散。
一道圆弧在雨中扩散开来。
那件先前无论猫柚怎么攻击,都无法动摇分毫的华美铠甲豁然泛起一道裂口。
这被猫柚以精气神蕴养数月的一剑发挥出了羊休难以想象的威力。
但这一幕却早已被猫柚所预见。
拔剑术虽说蕴养时间越长,威力越大,但猫柚经过测试,其对脱手威力的增幅,至高不外两倍,且最高只能到达能级两百的水平。
猫柚不懂为何会泛起这种限制,正如他不懂拔剑术的运行原理一样。
然而这不故障猫柚使用拔剑术。
能级两百的攻击蕴于一剑,羊休再怎么强,也不外是个D级妖兽,所以他绝对挡不住!
寒霜护甲泛起裂口,意味着妖术的防御泛起破绽。
羊休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
一朵莲花在铠甲内侧羊休的体表浮现,然后绽放。
羊休的灵魂受到妖莲业火的直接攻击。
没有任何D级的妖兽能蒙受猫柚的现如今的灵魂攻击,羊休也不例外。
羊休的灵魂迅速被妖莲业火灼烧、消亡,化为精纯的灵魂能量被猫柚吸收。
他身形一滞,寒霜护甲骤然崩碎为点点细碎的冰晶,飘散开来。
没有任何还击余地,甚至来不及震惊、叹伤、忏悔、遗憾……
面对高位妖兽的妖术,低阶妖兽永远显得那么孱弱无力。
灵魂能量骤然增长,进而反馈到妖力上,猫柚的妖力能级来到了106点。
能级先前就处于比101点稍多,比102点稍少的田地,获得羊休4点多的反馈,体现在直观感受上,便相当于增长了五点。
这时,本我传来了一些猫柚想要的讯息——羊休过往的残缺影象。
……
……
事情、事情、再事情……
那些影象中,大量的画面都是这样的内容。
羊休不知疲倦的穿行在都市中,带队抓捕一个又一个罪犯。
穿过这些画面的帷幕,焦点处,一副画面泛起在猫柚面前。
画面中有一个娴静温柔的女子,长发柔顺,面容与羊雪很是相似。
从影象里蕴含的浓烈情感可以得出,这是羊休的妻子。
羊休很爱她。
然而她死了。
画面里是她的死状。
满身青紫,不着片缕。
犯罪者是一个羊休曾对其犯罪行径视而不见的狼人。
今后羊休明白了,如果你对犯罪视而不见,犯罪终有一天也会发生在你身上。
之后,羊休面对着这个他深爱,却在不停堕落的都市,萌生了一个想法。
他要改变九龙海!
他凭借妖兽的身份,进入警局,一边疯狂学习刑侦知识,一边不止不休抓捕罪犯。
但同样糜烂的警局职员并不认可他,于是他当上了局长,展开一场清洗。
厥后他发现光抓捕罪犯是不行的,罪犯就像韭菜,割完一茬,很快又会长出一茬。
所以他开始试图从泉源上解决罪犯,建设良好的社会保障制度,资助医疗、失业救济、孤儿救济等社会福利机构。
缺少资金,拉不到投资,他便与黑暗公会相助,利用职权弄到异种能量矿石运输车队的路线、人员情报等,发给黑暗公会,令他们劫掠车队。
部门矿石用在他们自己身上,更多的则是在黑市里卖掉,换成钱财通过一些非法公司赞助给警局。
九龙海以外的人的死活,关我何事!他是这么想的。
没人帮我,那就我自己来!他是这么想的。
他对能资助自己的人温和亲切,他对阻碍自己的人冷漠无情。
他是一个及格的领袖,也是一个行事不择手段的疯子。
猫柚叹了口气,有些感伤。
……
……
羊川呆呆的看着羊休徐徐倒在地上。
局势变化的太快,令他一时没有反映过来。
老师不是要一举扭转颓势吗?
怎么……怎么……突然就……
难以形容的悲痛突然恼怒马上将他的心占满。
“啊!”
他想要怒吼,但声音干涩、似乎哽咽。
他从藏身处跃了出来,掉臂巨大的实力差距,攻向猫柚。
唐刀缭绕着鸠离火,这是他的全力一击。
猫柚刚从感伤中回过神来,下意识格挡了一下。
轰!
羊川飞了出去,撞在一块被寒冰包裹的岩石上,喷出大口鲜血,显然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他用刀撑住不停哆嗦的身体,抬头怒视猫柚,质问道:“为什么?!”
猫柚瞥了他一眼,平淡道:“什么为什么。”
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同学也跟了上来,并目睹了自己与羊休的战斗。
但他现在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心愿,尽管心里有些极重,但总体照旧不错的,所以有心情跟他聊几句。
羊川恨声道:“你为什么要杀死休老师?!”
大雨仍在下着,他的脸很扭曲,雨和泪已分不清。
猫柚看着他的脸,问道:“为什么不能杀?”
“你!”
羊川不禁气结,又咳出一口鲜血,高声道:“九龙海这些年的安宁全是休老师一小我私家撑起来的!他为九龙海奉献了那么多!劳苦功高!你怎么可以杀害他!”
猫柚视线转向倒在身旁的羊休,心想这样啊!
然后他想着自己在羊休的影象中看见的画面,缄默沉静了会儿,认真道:
“怎么可以杀他,这句话自己就是错的。”
“他为九龙海鞠躬尽瘁,死尔后已,是他的事;我杀他,是我的事!”
“即便他是孔雀丘圣人,我照样可以杀了他。”
羊川怔住了,觉得这话好没有原理,但又不知道哪里是错的。
接着,猫柚带着反思的心态,一点点审视自己的内心。
他无法判断羊休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恨不恨羊休,但杀死羊休后的那股痛快酣畅感又是如此真实。
最终,他得出结论,平静道:“抛却所谓正义、恼恨等等一切堂而皇之的理由,我杀他原因很简朴,那就是——我,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