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航行着的鸟人,朝着商阳的身边迫降了下来。
等到鸟人快落到商阳的头顶的时候,商阳才觉察,天上掉下小我私家来,而且照旧个祥云环护着的老僧人。
“阿弥陀佛。”老僧人落地无声。
不外这个天上掉下的老僧人,倒是简直把商阳吓了一跳。
老僧人长相普普通通,但看起来却是异常的善良慈和,一身禅衣袈裟。不外在右肩头,却扛了一柄齐人高的钉耙。
因为钉耙和老僧人的形象不搭,又被他扛在肩头,看起来有点滑稽。
商阳看着这柄九齿的钉耙,隐隐约约料想到了它是个什么武器。
这老僧人,看起来,和猪刚鬣有着不小的关联。
“还赶得上,赶得上。”老僧人双手合十,只是笑眯眯地这样讲。
语罢,老僧人便自顾自地朝着前走去,淡定从容地穿过了还在打架园地,来到了倒在地上的猪刚鬣身边。
把正在猛烈对战的两鬼一妖看成空气一般,视若无睹。
“小白小黛!快回来,我们的救兵来了!让他搪塞黄崖!”商阳这样大叫道。
听到商阳叫喊救兵到了,黄崖的行动都短暂地一滞,他虽然是注意到了这个突然泛起的僧人。
从天上下来,另有祥云环身,应该是个有手段的角色。但老僧人身上的气息有异常的平和,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
或者说,普通的有点过头了。
就像是万丈深的水潭,一点涟漪都泛不起来。
趁着黄崖这个行动停滞的空档,眼看着就要战败的常氏姐妹得以撤出战场,回到商阳的身边。
其实,商阳也不知道这个老僧人是敌是友,他这句话主要是喊给黄崖听的。
是友的话,自己这么喊也没什么问题。
是敌的话……呵呵,商阳这边面对的,只是凉了和凉透了的区别,喊什么都无所谓了。
老僧人在猪刚鬣的身边蹲下身来,嘴上念叨着:“善哉,灵魂未散,肉身完好,还能救活。”
说着,把钉耙在猪刚鬣的身边放下,似乎是要从袈裟之下,取什么工具。
“故弄玄虚!”黄崖这边沉不住气了。
黄崖一开始其实也分不清这老僧人是敌是友,但看老僧人蹲在猪刚鬣身边,似乎是念叨着要救活猪刚鬣。
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想明白这点,黄崖决定先下手为强,一甩拂尘就朝着老僧人裹去。
拂尘的兽毛到了身边,那个老僧人仍然是蹲着,不躲不闪,却看见他身边的祥云,像是有生气一样,云气轻轻地一撩拨,就把黄崖的拂尘兽毛推了出去。
“阿弥陀佛。”老僧人对周围发生的事情不管掉臂,照旧笑眯眯的样子。
他的右手手心向上伸出,从他的袈裟之下,一条看起来金光闪闪,又滑不溜秋的条状物,顺着老僧人的手心就滑落了出去。
像是一条灵活的大泥鳅一样,钻入了猪刚鬣的胸膛,消失不见。
“善哉。”老僧人双手合十,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
“施主,改邪归正……”老僧人又转向了黄崖山人,讲到一半才抬眼看了一下黄崖,“算了,施主业障太重,成不了佛了。一会施主死后,老衲会为施主念几句往生咒超度一番。”
老僧人这番话,听起来有一股,“你这品德还医个屁啊,直接拉火葬场吧!”的味道。
“你!……”黄崖说不出话来,也不敢说什么。
他适才对着老僧人一击不中,虽然摸不清楚老僧人的具体实力,但有一点他是明白了的。
这祥云护体的老僧人,碾死自己就和玩一样。
老僧人不再看黄崖了,而是径直走到了商阳的身边,立身站好。
站定以后的老僧人,对着明显还没反映过来的商阳粲然一笑:“你看起来,很特别。”
商阳:……
老僧人超脱世俗的笑,只让商阳虎躯一震。
啥玩意?
我知道我很特别,是颜色纷歧样的花火。
但你这个一把年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出家人,怎么能对我进行这么恶俗的搭讪?
不外,这老僧人,似乎是友军吧……
现在这是,绝处逢生?
“呵……呵呵,阿弥陀佛。”商阳尴尬腼腆地笑一笑,双手合十,点了颔首。
算是对老僧人的话,体现认同。
面对这个像是友军的老僧人,商阳只能体现出足够的热情尊重,即便在感受自己受到了意味不明的同性骚扰,也只能如此。
面对老僧人,商阳是微妙尴尬,而黄崖,则是提心吊胆了。
现在的黄崖已经是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甚至臀部都已经微微撅起来,随时准备放屁脱身。
不外,靠放屁能不能脱身,黄崖心里也没底,适才老僧人说了,自己会死吧?
黄崖畏惧,但也疑惑,这个僧人嘴上说着自己会死,但他对自己似乎又没有半点要攻击的欲望。
众人这边,照旧心思各异,却只见到,原来是躺在地上的猪刚鬣,身上突然红光结聚,似乎是有万道烈火翻涌。
而猪刚鬣本人,更是在这红光之中,站起了身。
随着猪刚鬣的站起,在他身边躺着的高翠兰,身形却是极速在缩小,最后竟是酿成了一根粗长的玄色猪鬃毛,飘荡回了猪刚鬣的手中。
重新站起来的猪刚鬣,早已经不是原先那副俊俏小生的模样,黑脸短毛,长嘴大耳,完全酿成了一副貌寝的猪妖嘴脸。
地上的九齿钉耙,也似乎是受了感应一般,从猪刚鬣身上冒起红光那一刻开始,就震颤不止,翁鸣不停。
最后,“唰”得一声,于地上翻起来,被猪刚鬣的右手握住。
猪刚鬣身上那股火红的气息,就在这一刻,向着四面八方震荡了出去,吓得草丛树林间本在夜眠的鸟雀,惊走庞杂,纷纷扑腾着翅膀,四散飞走。
如果说老僧人的气息像万丈的水潭,那么猪刚鬣现在展露出的气息,就像是惊涛骇浪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似乎要在在场的众人全都扯碎。
猪刚鬣手持九齿钉耙,也不讲话,只是死死地看着黄崖。
“妖君,您把铁耙放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看着猪刚鬣的气势,黄崖先是踉跄着大退了两步,看样子吓得不轻,就差屁滚尿流了。
“铁耙?”猪刚鬣那一对猪眼仍然是瞪着黄崖,“不长眼的黄皮子,猪爷爷这耙,唤作上宝沁金耙啊!”
猪刚鬣一挥手,九齿钉耙狠狠朝着黄崖的面门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