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若的灵力较上次进来时有了质的飞跃,这回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到了里世界深处。
她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泯灭的灵力比之前要少上许多,移动的速度也不像从前那般慢吞吞,迅捷地像道闪电。
行上不多时,眼前再一次泛起了那徐徐转动的巨大莲花。
莲瓣上纹络清晰,丝丝绕绕看起来随意没有纪律可循,却无比玄妙。只这样静静地瞧着,秦若若心中的急躁就已然消去了泰半。
她轻轻拨开层层叠叠的莲瓣,那只小狐狸果真还在这里安睡,似乎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它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一般。
秦若若抿了抿嘴唇,指尖哆嗦,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苦苦追寻了好些年的影象就在眼前,让她如何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快了,那令人抓狂又绝望的空白,终于可以填补上一块它的碎片。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咚咚作响地撞击着胸膛,身体里的血液也逐渐滚烫,她终于要寻回这属于她的影象。
秦若若指尖冰凉,一点点伸出,凑近那安睡的狐狸。
指腹意料之中地传来了炙热的灼烧感,她咬牙撑住,任由那痛楚袭便全身。她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引导着体内灵力加速流转,好能缓解一二。
就在她快支撑不住之时,一段陌生的影象迅速涌入脑中,冰凉的让她直打哆嗦。
意识一点一点模糊,有什么被死死封住的工具在心底破土而出,冰雪消融。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秦若若模糊,久到人类还没有泛起在大地上。
彼时,天地间灵气壮盛,上古的神也还活跃着,没有进入甜睡。
万物生而有灵,地面上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作为初代神的女娲却清楚地知道,自从盘古开辟天地,以自身精血骨血化为万物灵气,已已往不短的时间。而随着漫长时间的流逝,这个世界的灵气已不似最初那般充沛。
她的智慧告诉她,如果不想让这个世界走向灭亡,她须得早早做些计划。
于是女娲以自身精血为引,天地灵气为魂,孕育了一个的灵胎。如果这个世界真的生长到了不得已的那一步,那她也只好携昆仑诸神以此灵胎为祭,将这片土地清洗洁净。
灵胎孕育的条件苛刻,又事关天下兴衰,女娲便把这项重要而困难的任务交给了掌管轮回的陵光神君,朱雀。
而朱雀平日里公务繁忙,思来想去,那个刚刚来报到的小凤凰正是颇为合适的人选。他深居梧桐山,品行高洁又喜静,刚刚成年正是犹豫满志欲报效天庭的时候。他若不成,更有何人?
盘算了主意,朱雀便听到门口仙童吵嚷,她皱眉使了个谛听咒,这才知晓是孟章神君青龙又喝醉了酒,将那性子高洁傲岸的小凤凰出言轻薄了。
她摇了摇头,而已而已,这段孽缘怕是要就此结下。
朱雀脱手解了凤殷的定身,又部署了孕育灵胎的任务,挺着腰身施施然回殿里继续忙去了,这个年轻人,她放心。
时光就像那呼啦啦穿梭过树叶间的风,像那奔流不回的滔滔江水,转眼间又已经已往了不知几多年。
造物主仁慈,此时的生物寿命都很长,长的甚至显着有些无聊。
凤殷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孩子了,他成为了冷清不近人的梧桐山之主。
听闻梧桐山主喜静,又生有洁癖,周遭百里甚少有动物敢接近,却又都感念着由山主而生的灵气呵护,真心恋慕着他。
那一日,林子里比平时热闹些,动物们便知,那孟章神君又不知死地过来讨骂了。
而那只厥后叫若若的狐狸,也正是这会儿泛起的。
没人知道她是何时泛起,怎样泛起在这梧桐山中,也包罗她自己。
她到这里的第一天,各人就知道,这只毛色火红的皱巴巴的一尾小狐狸是这座山上唯一一只没开灵智的动物。
她迷迷瞪瞪地走着,灵台不清,可是她的鼻子是顶好用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该往哪里走,灵气才更盛一些。
动物们面面相觑,他们要怎么告诉一个未开灵智的狐狸,再往前走可就是山里的禁区了!山主大人可是最不喜他们进到山的深处的!
“阿殷,你何时养了只小狐狸在家?开窍了?”
小狐狸一阵头晕目眩,竟是被个陌生男人捏着后颈提了起来,四目相对,是一双狡黠风骚的眯眯眼。
她求生的本能让她不敢行动,僵直着身子悄悄找寻着离开的时机。
“本座未曾养过这种丢人的工具。孟章神君若是实在闲的发慌,便将这小狐提回去自己养吧。”凤殷面色不虞,却也欠好和比自己官高一级的青龙撕破脸皮,只觉得这人忒不识好歹,一次一次闹的他腻烦。
青龙将狐狸抱在怀里顺了顺毛,小工具果真平静了些,耳朵贴在头上,灵巧极了。
“阿殷,你认真忍下心将她丢下不管?”
见凤殷并不回话,青龙长叹一口气,面上有了几分正色,将那狐狸放在一旁,“很少有动物可以无视你的威压进到这里了,此乃缘分。况且,你须得有个活物陪你一陪,否则以后如何养那灵胎?”
凤殷面色微变,嘴上却不松,“孟章神君请回罢,本座心里有数。”
话已至此,青龙只得离去。待到数月后再来,他却差点认不出这梧桐山。
动物们搬离得更远,看向山中的目光皆带着几分庞大,而他们曾经住的山腰,大片的树林却已经被毁的七七八八。
青龙倒抽了口凉气,脚步不禁加速了些。这是怎么了?
“弱弱?小畜生!你给本座站住!”急躁而恼怒的叱骂声充斥着整座梧桐山,青龙动了动耳朵,这声音陌生又熟悉,让他心里起了一种怪异的感受。
正思索这怪异来自那边,一抹火红的影子便不知从那边窜出,兜头撞在他的脸上。
青龙龇着牙,拎着这狐狸后颈,大眼瞪小眼,明白过来那怪异感来自那边。
他从没听过优雅端庄教养良好的凤殷这样骂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