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国都今夜彻底乱了。
时已三更,然而在通向明王府的大街上,却马蹄如雷,甲胄轰鸣。
数百铁骑排成六骑并行的阵势在前面开道,后面是法式整齐,手握刀盾的重甲步兵,身上阴森森的铁衣映照着酷寒的月光。
在军阵旁另有一骑,一身亮银甲胄,倒提一杆长槊。
这人面庞规则坚贞,三十余岁,浓眉虎目。
“洛都九支禁军之一的朱雀军,另有朱雀军统领,白定江。”在街边的楼宇上,有人低声道。
“发生了什么?九支禁军拱卫洛都,不是天大的消息,他们不会出动。今天怎么回事?”有人疑惑。
“你看到之前的漫天烟火了么?或许是明王府出了问题,否则朱雀军不行能搞出这么大消息。整个谁不知道朱雀军是老明王的私军。”
“明王府……一夜间两次闹出消息,这一次还出动了国都禁军。我感受洛都怕是要成为是非之地。”
“不如,我们也去明王府看看?”
“我等寻常江湖人,照旧冷眼旁观,不要引火烧身了。”
类似的低语,发生在整座洛都的各个角落。
朱雀军很快就抵达了明王府的大门口。
明王府此时灯火通明,大门紧闭。
“八百骠骑,给我镇守王府大门,有妄图突入王府者,杀无赦!有妄图逃出王府者,杀无赦!”
只听得朱雀军统领白定江大吼作声,“铁壁营,铜墙营,给我把王府围上,连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它收支!”
“陷阵营,随我突入王府,清剿叛逆,捉拿刺客!”
一声声命令传下去,朱雀军整齐精密地随着命令运转起来。
铜墙铁壁两营重步兵兵分两路,如两股铁衣洪流,将整座明王府团团围住。
八百骠骑在开阔的王府大门前,站成骑兵方阵,宛如森严壁垒。
白定江翻身下马,将长槊挂在告捷钩上,走向王府大门。
在他身后,近千陷阵营的兵卒无声跟上。
这些陷阵营的士兵,一身制式轻甲,背上背着短弩,腰间别着腰刀和箭筒。
他们身上的气息浑朴悠长,竟然有武道劲力在身。
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到达了二流武人的水准。
这些兵卒与寻常的城防军还纷歧样。他们在成为禁军之前,都是边军身世,是在大梁领土经历过生死厮杀的悍卒,战场厮杀的本事相当了得。
这些兵卒在成为禁军后,被教授以禁军武学,如江湖人那般,练出了武道劲力。
寻常武人若是一对一碰上了这些悍卒,还能有三七开胜算。
若是多对多碰上这些悍卒,江湖武人们只会被杀得四散溃败。
白定江来到王府大门前,这扇厚重的大门,以铁板包被实木,打着一颗一颗婴儿拳头巨细的铆钉,现在正死死闭着。
这个顶盔掼甲的禁军统领,从腰间徐徐拔出了一柄宽背长刀。
长刀出鞘的那一刻,这个统领的身上,竟然有武道罡气徐徐涌动起来。
他竟然是个一流武人。
“喝!”陪同着一声怒喝,长刀上武道罡气凝聚,白定江猛地一刀劈向了这扇厚重的大门。
第一刀,火光迸溅,金铁交鸣,包覆在门上的厚实铁皮,被一刀切开,刀锋贯入实木内层中。
第二刀,白定江整小我私家身形扭动,发动着手臂,飞旋出一道惊艳的刀光。
这道厚重得可以抵御攻城车短暂撞击的大门,被他两刀破开了。
白定江一脚踢飞破开的大门,身后的陷阵营兵卒无声而迅速地涌入明王府。
……
明王府的前庭院中,身材高峻魁梧的明王负手而立,手持火炬的执刀护卫密密麻麻站满了庭院。
明王身处王府护卫的掩护中,身旁随着明王世子白沙。
数十名王府暗卫疏散在庭院四周,或立于树上,或站在围墙上,手中端着弩。
那是据说能两百步洞穿三札铁甲的铁臂弩。
在庭院的中央,被明王府的所有武力团团围住的,是四个戴着金丝面具的黑衣人,另有王府的几个供奉。
那些个供奉满身浴血,正与四名黑衣人僵持不下。
一身褐衣的大供奉神色凝重地盯着眼前的那四个黑衣人,他此时口鼻溢血,将花白的髯毛都染得通红。
七个供奉里,有四个已经是倒在地上的死人。
剩下的三小我私家,划分是大供奉,一个用剑中年人,另有一个老妪。
老妪双臂已经软塌塌地垂在身体两侧,失去了战斗力,一张密布皱纹的脸疼得扭曲。
用剑的中年人手中的长剑,已经折了剑尖,他胸膛衣衫破碎,印着个血红色手印,此时挺剑与那些黑衣人坚持,嘴角却止不住地溢血。
四个黑衣金丝面具人身上,武道罡气澎湃汹涌,远远的凌驾了一流武人。
大供奉很清楚这些人是什么水准,那是四个……武道通玄!
七个王府供奉,除了他自己以外,剩余的供奉,都是一流武人。
面对武道通玄,纵然是以多打少,也依旧被无情碾压,其中四人就地就毙命!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行刺明王!”大供奉沉声喝道,他这个年过花甲的武道通玄妙手,现在心中泛起浓郁的不安。
这些黑衣人,武学精湛,武道高深,随便哪一个,都能在交手中稳稳压制他。
他在成为王府大供奉之前,也是名动一方的高强武人,对江湖上的事,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武道通玄一齐现身!
这可是武道通玄啊,不是街边按棵计价的白菜!就算在江湖十大门派中,武道通玄,也是绝对的门派高层,中流砥柱。
“天底下能同时拿出四位武道通玄的江湖势力屈指可数。你们是十大门派中的哪一个?”大供奉定了放心神,又沉声喝问道,“就算是十大门派,敢行刺明王,也得支付价钱!”
黑衣人中,有人笑作声来。
随即那人便瞬间停下了笑声,用刻意扭曲的沙哑声音平静隧道:“丁鼎,大梁中州人氏。自幼随江湖散人习武,三十八岁时踏入一流武人,成为一方江湖大豪。五十岁后,踏入武道通玄,随退却隐江湖,不知去向。”
“没想到竟然是在明王手底下做狗。”另外的黑衣人一声讥笑,随即又瞬间回复了平静淡然的语气,“现在子时将过。你要是继续和我们打下去,你或许是见不到两个时辰后的太阳了。”
大供奉徐徐吐出一口气,这些黑衣人说话乖张跳脱,然而他们身上的那股威胁感,却是实实在在的,带着压倒一切的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