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声,白正声的眷属。”药剂师从窗口处探出头,一遍一各处唤病人眷属。
没人应,药剂师嗤了一声摇摇头,“肯定又在睡。”
弗陵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打着瞌睡,梦中的自己一直被追杀,身后的人穷追不舍煞气腾腾,眼见着就要被他追上的时候,突然间身子晃动了一瞬,摇摇欲坠地要跌倒,脑袋蓦然被一股力道握紧,深陷睡眠中的她被惊醒,酷寒的触感促使她睁眸。
沈净轩拧眉瞧她,见她晃晃悠悠地坐稳后,才收回了放在她脑袋一侧的手,见她睁着惺忪的睡眼,一副还停留在睡梦中浑浑噩噩的模样,提醒了一句。
“口水。”
“……”
沈净轩目光微紧,似是不耐地指了指自己嘴角,取出一张纸巾。
弗陵抿了下唇,抬起手背擦拭嘴角,越发地将头低着,脑袋埋下,双腿蜷了起来,恨不得缩进梦里去。
“我又不是听不懂,是觉得尴尬,他还这样看着我更无地自容。”
沈净轩指尖微动,将纸巾收回,转过身迈开长腿便要离开,“下次不要再来了。”
“最后一次。”
沈净轩眸光微沉,他也说不清楚现下是什么原因去做这件事。
简陋是觉得这阵子,她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时,不是磕到脑袋,就是一直保持歪着脖子的行动导致脖子酸。
而这些疼痛感也会同样会反映在他身上,让他自己也不得安宁,所以才会突然将她叫醒。
弗陵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到药房,跟护士拿了中药,装进保温瓶内。
白正声的五贴中药今天总算是喝完了,今天下午是最后一次能在这舒适幽香的中医大楼蹭睡觉时机。
药房里的药剂师一副戏谑的模样望了望自己,倒令弗陵觉得离奇。
“妹妹,你行啊!这么多天沈医生总算被你感动了。”
“什么意思?”
药剂师一副熟稔的模样拍了拍自己肩膀。
“别欠美意思,你追了沈医生追了那么多天,每天早上午休都市准时在这里泛起,风雨中,无怨无悔,认真是我辈追男神楷模。”
弗陵,“你们误会了。”
另一药剂师追加道,“现在可不止中医大楼,是整个医院都知道了,最近我们医院内部一直在传,中医大楼有一个女孩子用一种气势派头迥异的撩汉手段低调蕴藉又明目张胆地撩我们的清冷上神。”
“而且沈医生竟然没有反感你,适才我可都看到了,沈医生一直在看你,直到你快摔倒,他一个箭步,身子飒爽,英姿勃发地将你这小脑瓜小心翼翼地枕在手上,而且还给你纸巾,这兆头好啊!”
弗陵,“眼见不为实。”
“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痛……妹子你的这段经历证明了,皇天不负有心人,有支付就有回报,而且随着时代改变,撩汉手段也要与时俱进才行。”
“我们做医生时间少事情忙,要找另一半原来就难上加难,不是内部相互解决,就是医生和病人间发生化学反映。”
弗陵嘴角抽了抽,“我只是来取药,等药的时候顺便在这里睡一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们怎么知道?而且别以为我们不知清,你就是沈医生掉臂生命危险救回来的那个自杀的女孩,两次相救,这剧情生长堪比偶像剧……”
“……”
不用评级不想升人为吗?有这么多奇思妙想怎么欠好好把精力放在搞科研写论文上?
“自古这救命之命都得以身相许,你计划用什么来赔偿?”
“......”
百口莫辩。
弗陵将中药装在保温瓶中,迈着步子离开。
等电梯的档口,竟巧合地遇到周承伯。
不外他旁边还随着另外一个美女小护士,弗陵收回视线,按下了电梯按钮。
周承伯体贴得跟护士说着什么话时,随后疾步折返跑到弗陵面前。
“白皑皑。”他止步,喘了口气。
“周医生。”
周承伯深吸了一口气,又双手合十,严肃地说道,“你那天没生我气吧?对不起,我身为医生,却忘记了自己最重要的是要守护好病人隐私。”
弗陵,“我气消了,真的,在那件事后的第三天。”
“啊?”周承伯一顿,喉结不禁转动,“你生了三天的气?”
“我不是只有七秒影象的鱼,任谁平白无故折了999只纸鹤会不生气的?”弗陵淡笑。
“哦!”周承伯笑了两声,不自觉地挠了挠头,“那些其实都是给小朋友们折的。”
弗陵点颔首,“周医生很有爱心。”
“他们很谢谢你,说纸鹤很漂亮,你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看看他们?”
弗陵道,“我明天就要出院,可能没时机。”
“那今天晚上也是可以……”
他话刚脱口而出弗陵便摇头拒绝了。
“周医生,我有男朋友的,照旧青梅竹马。”
······
刚出电梯口,意外地在医院走廊边看到陈连芝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有备而来,她阴冷静一张脸,气势腾腾。
“白皑皑,你真是够做作的,为什么他都不爱你了你还要赖着肖阳不放?”
白正声现下可还在医院养腿伤,林琴在照顾他。
弗陵可不想现下就在公开场合之下生事,像个泼妇一样丢人现眼。
“去外边说。”
转身的时候,手臂被身后这人给拽得紧。
“你怕了?就你做的那些事还怕丢人现眼不成?”她已不在乎医院禁止高声喧哗的牌子,扯嗓就喊。
周围人不由得注目张望着,便连护士都瞪了她们几眼。
弗陵颇觉可笑,“什么叫我赖着?”
陈连芝声音敛了下来几度:“难道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复合就自杀,你既然那么想死,怎么不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弗陵颔首,“说完了?”
她怎么可以在听了这些话后依旧纹丝不动?
脸呢?
陈连芝怒不行遏,抓着她手腕的时候力道渐紧。
“肖阳他基础就不爱你,他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妹妹看,青梅竹马那不是恋爱,知道他这些日子都跟谁在一起吗?他离不开我的,不管在任何事情上我都比你胜任,白皑皑,我劝你一句,你明知道你得了病,为了肖阳好,烦请你立刻马上离开他身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弗陵神色稳定:“你确定他爱的是你?”
陈连芝身子不经意间轻颤,咬牙强撑着:“虽然不是你。”
弗陵凑近她耳边,像恶魔一样轻声低语,“世界上最让人底气十足的,不是尊重宁静等,而是被偏爱。”
陈连芝手脚哆嗦得厉害,可脸上扭曲狰狞着,瞳孔里泛过阴鸷的恨,一把用力地将她给甩了出去。
弗陵被摔到电梯门上时,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便昏厥已往。
周围人惊叫作声,一边喊护士一边将她给围了起来。
值班护士急遽挤开围观的人群进行施救。
陈连芝神色惊慌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道白皑皑又在开始装死了,她又来了。
可当肖阳将白皑皑抱起来的时候,冷着眼看向她时,目光如刺如刀,深深地喎在她心口上。
她突然觉得天崩地陷,肖阳是要将她杀了。
就像那天醒过来时,他掐着自己的脖子,恨不得要将自己给掐死,那个神态和现在一模一样。
陈连芝追了上去,双膝发软地跌跪在地,声嘶力竭地大叫,“她只是在博取你的同情……”
“可也比你不管再怎么装,都不会有人同情要好。”
身后,有一双细高跟,鞋跟处用碎砖遮盖着,晶莹醒目,踩着自己面前扬长而去。
······
徐小兰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取过纸巾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表姐,你没事吧?”
适才陈连芝直接将人脑袋往电梯门上撞的那事不知道几多双眼睛看到了,跑不开躲不掉。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如今病人还没醒过来,眷属也没说要怎么起诉或者私底下息争,陈连芝便一直被人给看在了医院座椅上。
“她装的,她装的,我不外是轻轻一带,她自己站不住摔倒的,她知道肖阳在四周,故意做这出戏给他看。”
陈连芝哭泣过的嗓音艰涩难听,抓着徐小兰的手,紧紧地用力抓住,像溺水的鱼。
“你说她凭什么?就凭他们早认识了那么多年,可肖阳,他明明只是把白皑皑当妹妹,他的眼睛里对她没有半点爱意,我看得出。”
徐小兰被她紧抓过着手,指尖所经之处都掠起一阵疼痛,硬生生地将她的手给拽下。
“你别伤心别惆怅了,那白皑皑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不知道,她这些天一直在医院勾通男医生。这样的人你一日不把她的真面目扒下,肖阳就只能迷恋在她虚构的美好理想中。”
陈连芝困惑,“什么意思?”
“她跟好几个医生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徐小兰旋即又将这阵子在医院内部传得栩栩如生的事情说与她听。
陈连芝嗤嗤地笑了起来,“想不到她还挺开放的……”,蓦然间捧着腹,皱眉低头,“小兰,我肚子好疼。”
徐小兰见她面色发白,身子酷寒,急遽将人扶起来,“你等一下,我现在就扶你去看医生。”
陈连芝疼得弯腰弓背,额头青筋暴起,“不行,我肚子疼,走不动了。”
徐小兰看着她抱着小腹,疼得冷汗直流,心中不由一喜,“表姐,你该不会是有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