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玉到底是从树上下来了。
他怂着脑袋，缩着肩。谨慎的和林梁朝保持一定的距离，时不时用小眼神确认这林梁朝的位置，一有行动马上就闪。
“呸，看你那点前程。”林梁朝看着林斯玉那副品德，恨不得上去抽他两耳光。
“老爷，冷静。”林止忙阻拦。
“哼！”看了眼林止，林梁朝到底没有发作：“你，跟我过来。”
说着转身就走。
“还不快随着。”见林斯玉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林止扯了他一把。
“放心，不会打你了。”
林斯玉这才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父子俩一前一后，穿过前院的花园，绕过假山，一路走到了林梁朝的书房。
“进去吧。”林梁朝转头看了林斯玉一眼，为他打开了门。
书房，一直是丞相府的禁地。
除了林梁朝和林止，哪怕是老夫人和他的娘亲都不能进去。
对于这个书房，林斯玉有过许多的想像和洽奇，现在天，林梁朝将它的大门打开了。
林梁朝已经走进了书房，转头见林斯玉还站在原地，不禁眉头一皱：“怎么，不想进来？”
“想。”林斯玉绝不犹豫。
“那还傻站在那干嘛。”
“我怕，有埋伏。”林斯玉是认真的。
“臭小子。”林梁朝看着林斯玉，对上他的眼睛：“之前你不行，但是现在你可以进来了。”
林斯玉看出林梁朝看向他的眼神差异于往日深吸了一口气，踏进了书房。
林梁朝将书房门关上，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下。
而林斯玉正在东看细看，审察着这个他一直进的书房。
其实也就是普通的模样，并没有他脑补里那样的神秘。甚至还没有之前在其他官宦家看到的大，也没有那么精致。
但是书是真的很是多，整整齐齐放了四个大书架，占据了书房一半的位置。
两个在左边，两个在右边。左边放的多数是医术，兵书。右边放的多数是游记，诗词，另有棋谱等。每一本都有翻动过的痕迹。
林斯玉悄悄转头看一眼，见自家爹正在书案旁研磨。没有注意他，这才偷偷摸摸从书架上随便抽出一本书。
打开全是密密麻麻的条记和注解。
一连打开几本都是这样。
林斯玉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他自懂事起就总听人夸奖他爹是天赋异禀，难得的文武双全，他也一直在心里认为他爹是天才。
今日看来，他爹能获得今日的成就，支付了许多的努力。
这四个书架的书，他若是能这样看完一半，怕也是能在这帝都的青年才俊中，站一席之地吧。
“发什么呆。”林梁朝磨完墨，见自家没前程的儿子站在书架旁发呆，打断道：“手里拿着的那本书你看的懂吗！”
林斯玉自小被他爹凶惯了，只要不拿棍子他一切都好说。
现在他嬉皮笑脸拿着那本书，湊到他爹面前：“爹，这些书您都看完啦。”
“空话。”林梁朝没好气的瞪了林斯玉一眼。
“爹您真棒！”林斯玉竖起大拇指。
很显然林梁朝最吃林斯玉恭维这一套，虽照旧没有好脸色，但至少不开口损他了。
自顾自的打开纸，拿起一根笔沾上墨汁，旁顾无人的画画起来。
林斯玉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看着他爹画了一会儿，就开始耐不住性子。
窸窸窣窣一阵东摸西翻，最开始林梁朝还能忍着心绪画画，可到厥后林斯玉的行动越来越大。林梁朝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
“你又怎么了。”
“嘿嘿，爹，您终于理我了。”林斯玉见目的到达了，放下了手里拿着的一个花盆，小心的摆了回去。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林梁朝背着手看着七令。
“爹，您说您好不容易让我进了书房，结果就自己在那画画，也不搭理我。”
“哼，这点性子都耐不住，你说你会有什么前程。”
“好了爹，我知道我比不上您。”林斯玉靠着书架，看向林梁朝。
“您叫我进书房，不是就为了晾着我吧。”
“虽然不是，你以为我有这闲时光。”林梁朝极其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走到书案旁的椅子上，坐下。
林斯玉也走到书房仅剩的一张椅子旁，准备坐下。屁股还没挨到椅子上，就听林梁朝在旁边喊道：
“谁允许你坐的，那是你林叔的椅子，给我站着。”
林斯玉撇撇嘴：“这林叔不是不在吗，我坐一会儿不会怎样的。”
“不行，这是规则。”林梁朝绝不容情的把林斯玉从椅子上赶走。
“你要坐，自己挑一张椅子搬进来，但我和你林叔的椅子，禁绝动。”
林斯玉听闻，惊喜的睁大了眼睛：“爹，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可以随便进书房？”
“爱进不进。”林梁朝没有准确回覆：“给我站好，站直了。”
“是！”林斯玉可是知道的，不拒绝，就代表着他爹同意了，瞬间眉开眼笑，乖乖站好。
“哼。”林梁朝重重的哼了一声：“说吧，今天去给你那好兄弟偷风报信，被人发现了没有。”
“哪能啊，我偷偷摸摸去的。”
“偷偷摸摸，那我怎么会知道？林斯玉你这么大人了，做事情怎么还这么瞻前掉臂后。”林梁生机的一巴掌拍在书案上：
“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我给你收拾那些个烂摊子，现在关于你通风报信的密函，就泛起在七宏的书桌上了！”
“爹，您干嘛要帮那小我私家面兽心的七宏啊，王上有那么多皇子，哪一个不比那七宏好。”
林斯玉万万不能理解，他爹不像是个不清醒的人，但是在站队这一方面，不知怎么铁了心了要帮七宏。那七宏除了那副狠毒的心肠，有哪一点比得过其他皇子。就算是一心赚钱的五皇子，也要比七宏精彩的对。
“你还管起我来了！”林梁朝把书案拍的咣咣直响：”有能耐别在我这偷听，然后再通风报信的。有本事自己上朝做个官，明目张胆的去帮你兄弟去。”
“我！”林斯玉特别硬气：“我考不上！”
“考不上嚷嚷个屁。”林梁生机的爆粗口。
林梁朝自从做了文官，一向很注意自己的形象，今天可见是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