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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和湖海

江和湖海

徐厂长 著

  • 现实

    类型
  • 2019-03-01上架
  • 330605

    已完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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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江和湖海 徐厂长 1215 2019-02-26 21:16:42

  “你回去吧。”

  马凯站在机场大巴的车门前,对万女人说。

  这是2007年4月末的一个下午。整个杭州的树啊,花啊,都在憋着力气生长。阳光从高峻的行道树中间穿过来,像光柱一般,投射在他们的脸上。还算是东风,不冷不热地吹拂着他们的头发。

  似乎是堵车了。一些车在使劲地按喇叭,另有一些人在嚷嚷。明明很喧嚣,但马凯觉得,这个配景音离自己很是远。甚至,他似乎也感受不到温度和风。

  他觉得自己从这个都市抽离了。也许是在梦中。他的意识存在着,却失去了所有的感知。

  直到万女人过来抱住他,马凯才回过来神。他能很清楚地听到万女人轻声说:

  “傻子,照顾好自己。”

  就这么划分了。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马凯想。

  这时候他已经坐到大巴上了。他从车窗往下看去,万女人也就是背着手,昂着头看着他,和往常一样微笑着。似乎这一两个月来,他们讨论的离别并没有发生过。

  又或者是,马凯觉得他们是很理性而宁静地离开。因为从和万女人开始的时候,马凯就觉得她是一个能说清原理的女人。

  “我对这段影象的印象特别深刻。许多时候,我一走神,似乎就回到了这个场景里面。像是影戏中的闪回镜头,我站在其时的我和她四周,看着他们发生的这一切。”马凯和我说。

  马凯是我很偶然认识的一个朋友。我想写一个关于80年代生人的故事。认识了一些八十年代左右出生的朋友。其中我有一个朋友说:我介绍你认识一小我私家吧。他叫马凯。我们虽然同年,他经历的事情要比我们多得多。他可能是这个时代的一个样本。

  我们很偶然地在杭州见了面。那天,我正幸亏杭州加入表弟的婚礼。我的朋友让我加了马凯的微信。发现他发的朋友圈,定位在杭州。

  “哎,特别巧啊。我们两个生活在深圳的人,竟然能够同时在杭州。”我在微信上和他说。有了这种机缘,外交起来就简朴了。

  “确实确实。我在杭州出差。”

  我还在想,下一步该怎么继续聊,看到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你晚上有事么?如果方便,我们去找个地方喝一杯。”

  我们约在西溪路的一个清吧。最是人间四月天,这么美好的句子,应该更适合杭州。深圳到了四月,夜里已经很闷热了。

  晚风习习。马凯比我早到。我多年前在杭州也生活过一段时间。马凯说的酒吧我另有印象。再见这个酒吧的时候,感受和当年纷歧样。仔细一回忆,原来是加了灯。当年我们坐在户外的时候,黑漆漆地,只有桌上的烛台。这几年杭州做灯光景观美化,酒吧旁边的大树上,都加了灯。

  杭州在审美上,确实会比许多都市高级。他们的灯,加在树杈里面,往上投射。光把树干点亮,起到稍微提亮情况照明的作用。

  漏到地面,就能让坐在圆桌前的人染上一层柔柔的光。

  我给马凯打电话,有小我私家站起来,朝我招手。

  我尽量不在文章中描述马凯现在的衣着,谈吐,气质。因为这些细节说出来,智慧的读者就能猜出马凯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故事还没开始,你们就知道了主人公的结局,也会索然无味。

  我们外交了几句,我和马凯讲了我的来意。

  “那我们就当喝酒闲聊吧?我讲到哪里是哪里。”马凯说:“我要从一个女人开始讲起。”

  这就是文章开头的由来。

  他们在一个配合的朋友聚会上认识。来自同一个省份,自然得就会多聊几句。马凯当年是个温吞的,被动的性格,万女人却是爱笑爱交朋友的。她加了马凯的QQ,要了马凯的电话。经常性地逗弄着马凯。尤其是晤面时,马凯经常被万女人说得接不上话。

  “你看你这个体扭样。”万女人常这么笑话马凯。马凯也不说话,心里却是不平气的。他觉获得这句话,再争也没有意思。

  他们开始频繁晤面,应该是2006年的冬天。马凯在那个时刻失业了。

  让他失业的公司,是做黄金投资的。最开始面试的时候,马凯并没有抱什么希望。结业后2、3年,他都是在手机行业待着。从前一个公司出来后,花了两三个月跑了半其中国,回到杭州后刚刚开始投简历。接到面试通知的时候,他正和万女人一干人等坐在西湖边喝星巴克。万女人在滨江的一个跨国公司做英文秘书,那天老板让她进市区服务,她早早地就约了几个不用坐班的朋友。凭据她的话说,西湖的事情日下午,能蹭到的时候千万不要浪费。

  “黄金投资是什么?你们谁懂?”马凯挂了电话,问在座的人。没人有答案。

  万女人抽了一口烟,笑着说:“你管他是什么,让你面试又不是让你立刻上班,面上了拿人为,面不上再找其他的。闲着也是闲着呗。”

  没想到的是面试很是顺利。公司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办公园地在其时杭州数一数二的写字楼,人为也开得高,隔日就能上班。面试马凯的直属领导叫徐总,分管营销推广,是一个杭州当地人,之前是银行系统的。凭据他的说法,他是懂金融不懂营销,特别需要马凯这样的科班子弟。

  于是马凯很快就上班了。他的主要事情,一是在报纸上投放黄金投资的软文广告,二是筹谋种种公关运动。马凯这人有个特点,凡事喜欢琢磨。彼时的他话不多,想在公司尽快立足,于是就不停地研究公司的业务。凭据公司的说法,黄金是世界性的投资标的物,以伦敦市场上几个做市商的报价来决定买入卖出的价钱。或许意思同股票差不多,可以做多也可以做空。譬如投资人100美金一盎司买入了1盎司,当卖出的报价酿成105美金时,投资人卖出就能赚5美金一盎司。虽然他们是能五倍杠杆操作的。加上 T+0交易,这就酿成了很是灵活的投资品种了。

  06年的时候,国家对于期货的管制照旧很严格的。这个黄金投资到底是不是民间期货?一直被投资客质疑。于是,大老板发话,在报纸上连载文章,证明公司从事的是黄金现货业务。为了厘清这个差异,大老板亲自下场给马凯解说业务。马凯有一定的财政基础,他听了大老板的解释照旧想不通公司资金链的问题,按说公司不应这么赚钱。于是他去问徐总。

  马凯厥后回忆,当年的徐总应该是眼红公司太挣钱了,夹枪带棒地把底都兜了出来。也许他没想到,以马凯25岁的经历,能够听清这里面的门道。其实其时的问答也挺简朴,或许是:

  马凯:领导,我不太懂,如果凭据大老板这个说法,我们只是抽取服务费,公司怎么会这么有钱呢?

  徐总:你以为只是服务费么?

  马凯:那另有什么?

  徐总:你去看看客诉嘛。

  于是马凯以了解客户需求的名义,去咨询售后和销售部门。所谓的资金投入全球市场,假的,不违法但不合理。公司只是做了一个对赌盘。投资款从来没有真正的进入伦敦市场,这些钱就在杭州,以数字的方式存在。买入卖出各项操作后的投资款,会有一个净值。譬如当天的金价是105美金一盎司买入,这个净值对应的金价是100美金一盎司卖出,公司完全可以105美金一盎司卖出。赚取5美金一盎司的差价。

  然而这种做法太良心了。这只是一个大操盘手在做对冲和合理利润。马凯见到有客户来闹事,为何金价曲线延迟?他要卖出的时候是105美金,等到操作完成就是101美金?明明他看着账户余额在补仓,但是到款延迟,等他钱进去的时候,因为杠杆已经爆仓?公司给的说法是,网速不够快,希望客户能够体谅。然而马凯知道,公司有个机房,里面有几个工程师在维护系统,他们险些是反面公司其他人打交道的。只有少数几个超级销售有权限进去。

  一般一个销售进去待一段时间,他就会有个大客户爆仓了。

  也就是在他明白套路没多久,宁波经侦就上门了。说来公司也是厉害,杭州当地的大客户爆仓,据说动了手段吓到几个老板出门必须带保镖,也没怎么影响公司继续开展业务。大老板游走边缘多年,很是清楚公司业务和组织架构如何设置,才气够让这个生意尽可能地延续。也许是因为宁波不是业务主战场,也许是爆仓客户金额并不大,也许是这个客户也没闹得人尽皆知。公司从上到下并没意识到,这个客户是当年宁波分管经济的领导的直系亲属。厥后,是徐总喝酒的时候才说出,这个领导听到亲属在这个投资品种上亏了几十万后,就地拍案,认为这是重大非法期货案件,隔日就要求其亲属报案。

  几个老板没有想到的是,宁波经侦也没有动用强制手段,只是来了十几号人。凭据严谨的流程,开始要求公司配合视察。一部门警察,一边和马凯这样的普通员工聊天,一边不停地复印资料。另外一部门,也只是轮流和一些要害人员谈话。然而几个老板,都借故出差了。这样来来回回几天,公司稍微大一点的客户都来了,开始要求老板们出来对话,赔偿损失。这时候只有不卖力业务只卖力推广的徐总站在了台前。痛骂公司,抚慰客户,解散员工,马凯终于看到了他领导难得的敬业状态。

  彼时的马凯,并不知道这个烂摊子如何收场,他充其量只是一个写字的文人,内心甚至有些惊骇,想尽快脱离这个圈子。终止劳动关系后几个星期内,他还经常担忧会不会被叫回去问话。

  直到有一天,他在等红灯过马路时,恰悦目到换了新疾驰的徐总停在他的面前。他们装作相互没看见对方。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徐总在清尾的时候如此卖力。

  然而马凯就这么失业了,又是在元旦将至的时候。每一次面试,他都认真的准备,换来的却是请期待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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