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亦远吃了一惊道:“两天前她们两人都走了?”
归亦远一来似乎不相信妻子会不告而别,再者更怕有人胁迫她,一边口中问话一边却在心中痛恨不迭,暗怪自己其时大意,只留下妻子和鲁雨田两个女人。
掌柜听这人语气急促,也难免紧张起来,战战兢兢地回覆道:“小人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她们二人两天前正在楼下用饭,当中那其中年妇人却突然脸色大变,一起身连饭桌也掀翻了,小人赶忙已往过问,那中年妇女却二话不说,丢了一小锭银子在小人的怀里,急急遽地就跑了出去。”
掌柜的说到“丢了一小锭银子”时,专意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以示银子确实小之又小,一点也没有赚昧心钱。
归友丘心慌意乱,上前一把抓住掌柜的手腕,只捏得他腕子咯咯作响,掌柜疼得嘴脸歪扭,求饶不迭。
归亦远将归友丘的手拉开责备道:“此事还不明了,你又何须不问青红皂白就为难他人?等他讲完了再说不迟。”
归友丘暗愧自己定力太差,歉仄地看了掌柜的一眼,退在父亲身后。
归亦远继续问道:“厥后呢?”
掌柜的想不到今日祸出不测,吓得六神无主,抖抖索索地答道:“那少女见夫人急急遽地跑出去了,也就追了出去,之后都没有再回来。”
归亦远又问道:“你看见她们去了哪个偏向?”
掌柜的苦着脸道:“小的出门见她们一路向北跑了,向北的街道并不长,出了街道也就出了这个镇子,出了这个镇子,小的可真就猜不出那两位女神仙去了哪里了。”
归亦远闻言面色苍白,手足无措。
李铁枪问掌柜道:“听店家适才所说,她们都是直接奔出店门,连行李也没有去拿?”
掌柜的颔首如捣蒜道:“她们都是空着手跑了,行礼包裹我都让人好生保管了。”转头对躲在柜台后面的小二说道:“快去把两位女神仙的包裹拿来给这几位英雄。”
那小二听了急遽在柜台后面的屉子中拿出两个包裹来,归亦远一眼便认出这两个包裹简直是妻子和鲁雨田的。
小二也自吓得不轻,将包裹小心翼翼地递给李铁枪。这两个包裹中之一是归夫人的,李铁枪未便接手,伸手指了指归亦远,示意小二交给归亦远便可。
归亦远将包裹接在手里,把鲁雨田的交给归友丘,自己将妻子包裹翻检了一遍,除了少了一些银两之外,其它的都在。
归友丘将鲁雨田的包裹摊在手中,自知里面都是些闺阁之物,不敢私自伸手掏摸,只隔着包裹皮轻轻倒顺抚摩了一圈,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向父亲和李铁枪摇摇头。
归亦远、归友丘父子二人心急如焚,却都毫无措施,只好先出了客栈。
归亦远问道:“适才你有意问店家内子与鲁女人二人的行李,这是何意?”
李铁枪道:“咱们下山来找归夫人和鲁女人,最要紧的目的在于《九议》,我要包裹不外是想试试运气,看鲁女人会不会将书放在包裹中落在店里。现在既然鲁女人的包裹中没有,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正如这鲁女人所说的,她已经将自己手中的《九议》焚毁,要么就是她将《九议》一直带在身边。”
王友直道:“另有一种可能,即是她既未焚毁也未带在身边,而是藏在了某处。”
李铁枪想了一下颔首道:“不错,确实也有这种可能。”
三宝谢家池在一旁听了,嘟嘟哝哝地说道:“话都让你们这些精明人说尽了,一本书,可不就是要么不见了,要么还在。还在的话要么就是带着身边,要么就是不带在身边。难不成还能上了天下了地?”
二宝陶家柳也不管谢家池说得对与差池,只图能说话过瘾,道:“三弟此话有理。”
李铁枪微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鲁女人曾说这本《九议》是在炸了陆成江之后无意之间获得的。鹅毛千里况且难送,况且一本书鲁女人能专意从临安带到铅山来,岂不是足以说明这书珍贵异常?那鲁女人如果觉得这本书毫无用处,早在临安就可一烧了之,又何须费尽辛苦带到铅山?一个女孩子不辞辛苦也不惧险难,谅来不是那么简朴的,怎么可能说烧就烧了呢?”
归亦远拍额道:“我当初怎么就想不到呢?”
李铁枪道:“你未到少林寺之前无法将此书与近期许多事情联系起来,自然不得要领,换做是谁也不会做他想,并不稀奇。”
陶家柳这番话听得豁然明朗,真心悦服道:“李帮主这话有理。”
归友丘亦道:“那就是说,帮主您认定鲁女人那本《九议》并未付之一炬?”
李铁枪接着说道:“差不多如此。虽然我尚且不敢断定鲁女人手中的《九议》是否就是义端遗失的那本,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无论如何,咱们务必快些找到鲁女人。虽然,也当快快找到归夫人。”
归亦远:“现在我们应当如何?”
李铁枪皱眉想了一时才道:“我看只能这样,请归先生手下的四位兄弟分四方去寻找,不管有无结果,三日后都在少林聚合。你我二人再上少林与净尘大师、薛掌教商议。”
归友丘急道:“我也要去找我娘和鲁女人。”
归亦远:“也好。不外也是以三日为限。”
归友丘听了,急不行耐地和四宝分头散开了。
李铁枪对王友直道:“王门主,有劳你通知门下弟兄广播消息,不行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有消息探马来报。”
王友直得令,转身向东奔去,身形几个摇晃也不见了。
忠义帮自李铁枪帮主而下,共分为五门,即忠门、信门、礼门、义门、廉门,忠门门主乃是王友直,主责辅弼帮主,最为重要,职位居首,门下四字辈,由低及高为诚字辈、厚字辈、贞字辈与正字辈。
信门门主方洗耳,主责机关消息,位居其二,门下四字辈,由低及高为守字辈、奉字辈、明字辈与虔字辈。
礼门门主言达,主责礼待四方来宾,门下四字辈,由低及高为仪字辈、敬字辈、典字辈与品字辈。
义门门主卓识轩,主责奖罚惩处,门下四字辈,由低及高为严字辈、勇字辈、凛字辈与恩字辈。
廉门门主许自君,主责各处生意经营,维持帮中开销用度,门下四字辈,由低及高为清字辈、节字辈、直字辈与平字辈。
这五门门生有数万之众,在宋、金两国境内各处都有布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