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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雕弓

第三章 江口接敌

赤焰雕弓 月中禾 2110 2019-03-24 12:06:45

  义端大惊,心想二人若都不闪躲,辛弃疾虽然前胸受千钧之力、立毙掌下,义端也势必被长剑穿腹,自然也是不能活了。

  此时辛弃疾一心只求把义端除掉,而义端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只是他心虚才致使久战不决,辛弃疾出此下策以性命相博,也是逼不得已;义端心思却截然相反,只求保命逃脱,相较之下,已在气势上输了一筹。

   义端顾不得伤人,急遽撤掌缩胸让过剑尖,不愿和辛弃疾拼命。

  辛弃疾右手长剑走空,虚晃一招,左手乘隙迅捷无伦地掏身世上所藏的短剑,暗下十成力气顺手一扬,短剑化成一道白光破空袭去。

  义端身形尚未站稳,听声分辨暗器来向,硬生生向一侧转身,堪堪躲过了一劫。义端虽然躲过了短剑,但脚下稍微慢了些,只听刺啦一声,前胸衣服马上被辛弃疾长剑划开一个半尺长的裂口,一个拳头巨细的工具赫然掉在地下,骨碌碌滚了几圈,落在一旁。

  各人定眼一瞧,正是被义端盗走的印信。

  义端见印信意外掉在地下,越发情急意乱,心窍迷失之下竟然忘了身处重围之中,弯腰伸手便要去捡回印信。

  背后一名勇士见他漏出破绽,挥刀用力斩下,义端躲避不及,后背结结实实中了一刀,马上皮开肉绽,鲜血四溅开来,忍不住惨叫一声。

  辛弃疾见义端受伤,腰身已经不能直起,急遽前趋几步大喝一声“去”,抬脚向他下颚猛踢。

  义端背后受伤已重,方寸又是大乱,中刀呼痛时嘴巴尚未来得及合上,下颚蓦地又狠狠受了一脚,口中立时喷出一股鲜血,血中带骨,却是磕掉了两颗牙齿。

  辛弃疾不给义端喘息之机,倒转剑身,用剑柄向前猛击他的腹部,只听咔咔几声脆响,义端数根肋骨齐齐折断。

  义端接连受到重创,再也坚持不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将死的惧意,又似乎不敢相信报应来得太快,身体跌跌撞撞不住倒退,最终斜靠在一根大柱柱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辛弃疾暗觉不忍,但立刻又醒悟过来,心知此人不除必留后患,万勿因为自己的一时私心不忍而贻害大局,遂抬手将长剑调转平举,手中使力一弹,剑身直直飞向义端僧人,自前腹穿入自后背刺出,将他牢牢钉在了柱子上。

  辛弃疾看义端口中呻吟两声之后不再转动,知道他终于毙命,叹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印信揣在怀中仔细放好,又搜遍了义端全身,却上下不见潜伏地形图的《九议》书册。

  济州府衙门外人声逐渐嘈杂,四周的金兵陆续赶来,辛弃疾只得放弃搜寻《九议》一书,对着仅存的勇士与归降的叛卒喊道:“各人随我奋力杀出济州城去。”

  说罢再也顾不及其余,领着众人一路杀往北门偏向,金兵想不到有人竟敢青天白日之下闯进军营,反映迟缓,竟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守城金兵急遽间不明状况,恐怕城池被人偷袭,也不敢全部出动拦截。

  辛弃疾等人一路边打边逃,城中归降汉人士兵越来越多,声势徐徐壮了起来,至杀出北门时行伍已经是声势赫赫,绵延数里。

  辛弃疾领着众军与守在北门外的两名义士汇合,不敢停留,又朝着莱芜偏向奔出几十里地才命各人稍作休息,歇息了一会儿,辛弃疾让看马的两名勇士先行返回莱芜,将这里的情况向李铁枪等人陈诉,随后让士兵清点人数,五十余名勇士在混战中大多殉难,只剩下几人,且都受伤,归降的士兵则有近万。

  辛弃疾想到死伤的勇士不禁心中惆怅,幸亏张安国被生擒了,义端伏诛,印信也是原璧归赵,心中才略感慰藉。约莫过了一顿饭的时光,辛弃疾才率领大队伍伍向南进发。

  第四日下午,辛弃疾率领着归正军队到了莱芜城外,李铁枪等人早得了禀报,都出城门相迎。李铁枪执着辛弃疾的手,一直走到中军帐中刚刚放开。

  辛弃疾将事情经过向众人讲述了一遍,又把印信交给李铁枪。李铁枪听完高声赞叹道:“辛壮士真是神人也。”群豪都抚掌大笑,纷纷向辛弃疾祝贺。

  李铁枪道:“等战事一了,我定要与辛壮士烂醉陶醉三天。”说罢站起身来,端起一碗茶水对众人道:“辛壮士率领的勇士险些死伤殆尽,连尸首也不能带回,然而他们忠勇有加,死得其所,今日我等以茶代酒祭祀,以告慰众位英雄的在天之灵。”

  说罢将杯中茶水向地上一洒。众人也都起身,恭顺重敬地向地上洒了一杯茶水。随后李铁枪依辛弃疾的意思,对追随张安国叛乱的士兵不加追究,所有归降的士兵由王友直编排在各部军中。

  李铁枪让辛弃疾等人下去好好休息,王友直自去部署降兵。张安国则被秘密押送至采石,之后又被虞允文派人押解至建康,赵构下令将张安国游街正法。

  十月深秋时节,金军终于遵照完颜亮的计划分路出发南下,主力渡过淮河后,淮河南岸宋军大溃,金军很快就进迫长江,与驻守采石的宋军隔江相望。

  完颜亮命令金军步、骑兵以及水军战船沿长江北岸驻扎,蓄势待发。

  两日后完颜亮获得讯息,说刘萼、徒单贞与完颜福寿等人均大北宋军。完颜亮见左右战局已定,两翼无虞,便亲率中路金兵立即渡江。

  血日当空,却没有一丝一毫暖意,反而似一张血盆大口悬在中空,令人有惴惴不安之意。

  长江江水滔滔东流,浊浪排空,水波拍打岸边怪石,发出巨大的声响,江面白色水沫漂浮涌动,夹杂着一些断木残枝沉沉浮浮,南归雁阵奋翅急飞,天空中阵阵哀鸣传来,越发增添了几分悲戚。

  完颜亮与耶律元宜在一艘巨大楼船上坐镇指挥,指挥战船船体宽大,三根高逾数丈的桅杆上,巨大的船帆吃饱了大风破浪前行,煞是威风。

  金兵三百余艘巨细战船如离弦之箭驶向长江南岸,金军各舰装有投石机及种种火器,船上金兵手持硬弩,腰挎弯刀,杀气腾腾,与完颜亮的指挥舰齐头并进,前后左右延及数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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