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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焰雕弓

第七章 小擒拿手

赤焰雕弓 月中禾 2197 2019-03-18 14:15:17

  少年道:“不假。”

  归亦远又道:“是住在临安城西的元青山?你的父亲叫元通儒?”

  元青山奇道:“前辈怎么知道家严的名讳?”

  归亦远与净尘相视颔首。净尘道:“元少侠,为了免得缠杂说不清,你先将你此行的缘由讲来,归施主到时自然会告诉你他为何知道你父亲的名讳。”

  元青山道:“也好。请列位请跟我出来。”

  众人不知元青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觉得好奇,便随着他走到禅房门外的院落中。

  元青山站在院落中对净尘说道:“大师,门生斗胆想和你讨教几招。”各人闻言吃了一惊,都想这少年不像是身怀绝世武功,何以突然举事,直接挑战武功修为当世绝伦的净尘大师。

  净尘暗想这元青山必有深意,径自走加入中道:“好。请少侠出招,老衲就试着接少侠拳脚。”

  元青山并不回话,曲右臂伸手就抓净尘肘部,净尘也不还手,身形只是稍稍一侧,元青山的手臂越过净尘宽袖,挨也没挨一下。净尘因为向左侧身,右边肩头伸向元青山,元青山一招不灵急遽换左手去抓净尘右肩,净尘侧右肩又是微微一晃便轻松躲过。

  元青山刚一脱手,李铁枪等人都觉得他武功低微至极,不值一哂,然而看他使完第一招后却都脸色凝重起来,场中净尘却仍是声色不动。

  五六招之后,净尘已对元青山的武功了然于胸,见他又抓自己右肘枢纽,反手一扣就将元青山左臂手腕捏住。

  净尘本欲制住元青山脉搏停止打架,然而五指稍一用力便大觉异常,如同被蛇咬了一般迅速撤掌。

  李、归、任三人不知净尘为何是这般模样,心中疑惑不解,拿眼盯着净尘。

  净尘只是一刹那断念,不等元青山再次脱手,突然先行发招,掌击他的前胸,元青山想不到净尘猛然间反守为攻,急遽双手去撩拨净尘的手腕。

  净尘那里能容他抓住自己手腕,手掌左右一摇竟然从元青山两只手中间穿插已往,一把抓住他当胸衣衫。元青山只觉身体蓦地一轻,也不知道净尘使了什么招式,自己全身腾空而起然后又轻飘飘地落在原地。

  元青山只是感受有些眼花,身上却不痛不痒,刚要定一定神,净尘右掌已经拍在自己前胸,元青山根原来不及闪避,感应胸前骨头似乎突然变软内陷,自然而然使力抗衡,谁知净尘掌力在胸口漂移不定,自己莫名其妙往退却了三步,然后才稳稳站定。

  元青山知道净尘大师只是试探自己的武功,无意伤害自己,也无意使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谢谢地说道:“多谢大师手下留情。”

  净尘怔在原地,对元青山的话充耳不闻,皱眉沉思。

  李铁枪等三人见净尘呆立,情知事有突变,也原地站着不去打扰净尘。过了足足一盏茶的时光,净尘才出言询问元青山道:“少侠的武功是谁教授的?”

  元青山也觉察净尘异样,不敢撒谎,说道:“是我父亲教的。我曾无意之间和别人打架,对方的师父说我用的是少林擒拿手,起先门生并不以为意,月前家中遭逢巨变,全家自父亲以下一十三口死于横死,唯独我当日不在家才逃过一劫。门生愚钝,不能查到烧死我全家的凶手,突然想起有人说我用的是少林功夫,觉得有些蹊跷,今天便来请大师勘验一下。”

  净尘道:“少侠使得简直是少林小擒拿手,不外……”

  元青山道:“不外所学不精,有损少林功夫的威名。”

  净尘摇头道:“老衲不是指这个。少林寺功夫向来不外传,少侠的父亲怎会少林功夫?”

  元青山答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父亲从我五六岁便教我武功,却从来不许问名称来路,只说是强身健体的寻常把式。”

  归亦远走下台阶问元青山道:“你父亲贵庚?”

  元青山泪目道:“今年六十有四。”

  归亦远看一看净尘,眼神严峻。

  净尘道:“元少侠,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归亦远又问道:“我曾经去过你家,依火场的情况来看,死者应该只剩下白骨,面目难以分辨之下,你是如何确认葬身火海的有你父亲?”

  归亦远问完觉得唐突,增补一句道:“此时提起这件事对元少侠而言难免有些残忍,不外这个细节涉及到一件大事,所以请少侠见谅。”

  元青山道:“我父亲生前身曾经患过牙疾,被庸医误治,口中缺了两颗牙齿。我父亲死时,他的颅骨口腔确实少了两颗牙齿,因而我可以确认我父亲简直死于就地。”元青山说完眼中泪如雨下,只恨自己找不到丝毫线索,难以报仇雪恨。

  净尘与归亦远相互再次交流眼神,脸色越发凝重。

  元青山警惕道:“你为何要去我家检察?你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归亦远道:“这个……”正尴尬不知如何做答,众人身后却传来一句话:“你爹爹不是烧死的,是被少林功夫打死的!”

  归亦远转头,那说话的正是四宝里最为憨直的二宝陶家柳,心说欠好,这事虽然不能有意欺瞒元青山,但也不宜现在就挑明,否则少林寺无端多出一桩事故来,自己犹豫不能回覆即是此事尚且有待查明。

  元青山闻言惊得全身一抖,寻声望去,看见四名粗壮男人站在台阶上,其中一人唇吻刚合,那句话自然是他说的,急遽跑已往问道:“你说什么?”

  归亦远以目示意不要妄言,陶家柳哪里管,重复说道:“你爹爹不是烧死的,是被少林寺的摔碑手打死的!你去找少林僧人问个清楚!”

  元青山跌跌撞撞又跑至净尘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下道:“请问大师,他说的可是事实?”

  净尘急遽伸手去搀扶元青山,元青山不愿起身,净尘也欠好用强,说道:“少侠先站起来我再告诉你。”

  元青山道:“大师认真?”

  净尘颔首道:“认真,认真。”

  元青山才站起身来向净尘鞠了一躬。

  净尘道:“据归施主的手下所说,少侠的父亲以下都是死于少林摔碑手之下。在你上山之前,老衲与归施主及薛掌教已经说过此事,既然少侠一家死于少林功夫,少林寺一定会给少侠一个交接。不外只怕眼下此事与四十多年前的一件恩怨有关,因此不能急于一时,还请少侠容老衲一些时日,老衲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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