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闱开考的当天,游船画舫上,东方洛染与风尽相对而坐,远远地看着对岸贡院门前密密麻麻的人群。
平日里,东方洛染极为谨慎,并不与风尽晤面,但今日,宁小郡王却是借着“巧遇”,邀请了明家的二爷一起游船。
开考的前几日,东方洛染曾划分黑暗宴请了柳再生和侯宗域。
这两小我私家,将会是她日后可以加入朝堂的要害棋子。
对于侯宗域,东方洛染并不担忧,也早做好了部署;柳再生那个小子虽然为人玲珑,明白顺势,可对于他的真才实学,东方洛染却并不了解。
想想,心中有些尴尬,虽然在前世,她的知识水平并不差,一些特殊的技术方面更是远超凡人,但对于这古代文章的评判,真是只懂皮毛。
风尽见她的神情笑了笑:“宁小郡王可是在看今年的那些考生?”因着画舫上开放,所以风尽只称她郡王。
东方洛染笑了笑,“早听说礼部举行的会试局面不小,今日倒是看到了,就是不知这些进去的人,又有几个能高中。”
“何以有此感伤,能来这京中的,自是实力不俗,即便只勉强过了会试,也算仕途有路。”
风尽这话,自是要让她放心了,看来风尽对柳再生的才气照旧有一些些自信的。
“却也凭运气。”她突然自顾自嗤笑了一声。
无论什么,放榜之日,自然揭晓。
正谈话间,船尾处却是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船身都不行控制的晃了晃,等东方洛染和风尽稳住了身子,再看桌子上,什么瓜果点心,滚落得一片狼藉。
东方洛染的脸色很欠悦目。
“怎么回事?”暗一向外询问。
船家还未答话,另一道嚣张的声音倒是扯着嗓子高声地响了起来。
“谁家开得破船,没长眼睛吗?什么人的船也敢往上撞!”
船家忙连连赔不是,“这位爷,也不能全怨我们,要不是你们的船突然从侧面穿过来,也不会被我们撞上啊.........”
“呸,明明你们开船不长眼睛,还赖我们头上,你看看我们的船,你再看看你的小破船,你知道我们船上坐得是什么人吗?我家少爷今日出来游湖,美意情全都被你们给撞没了,你们说吧,该怎么办?”
“主子,似乎是我们的船不小心撞到了别人家的船。”暗一听得了解了个或许,向东方洛染说道。
东方洛染看着桌子上散落的瓜果皱了眉,“你去给劈面的船些钱,把人打发了吧。”
风尽在这里,她并不想把事情弄得太过高调,这里又恰好是贡院劈面,指不定也有人像她一样在今天来这里视察这一届的考生,引来不须要的注意不划算。
暗一听了外面那难听的叫声,眼中本是一片冷芒,想着待东方洛染一声令下,就狠狠地把劈面不长眼的工具扔到湖里,谁知东方洛染却给了他这样的命令。
他翻了个明白眼,只能听话地把人打发了去。。
“你一句两句赔不是就行了?你算是个什么工具!”外面,那仆人妆扮的壮汉正站在劈面的甲板上,喋喋地骂个不休。
船家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虽然摆弄船是个妙手,可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被那壮汉骂的一阵委屈,又连赔不是都不成,对方一副明显欠好惹的样子,他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了,整小我私家都像是要被逼得哭出来了。
“劈面的兄台,何须如此急躁?”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那壮汉抬头,就看见一个白头发的娃娃脸少年从船内走了出来,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这个小白脸又是谁?”那壮汉不屑地用鼻子冷哼了一声,站在他身边的人也一脸神情不屑地看向了暗一。
小白脸?
猝不及防听了壮汉的称谓,暗一的脸上不由僵了一僵。
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把他与“小白脸”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这只值几个铜钱的家伙又是什么工具?
但东方洛染既然付托息事宁人,他自然违背不得。
权当没听到壮汉的称谓,暗一笑了笑,他将手中的银两交给船家,示意他递给劈面,“我家主人说了,岂论缘由,终归是撞了你们的船,这一千两当做是给你们的修船钱。”
谁知,银两刚递已往,劈面的壮汉伸脱手,却不是接,而是狠狠地一把将它打掉了,白花花的银两从包裹中散落了出来,瞬间“噗通噗通——”全落进了水里。
整整一千两银子,可以养活十个五口之家一年的一千两,就这样子买了几个水花!
那船家光是看着心都疼了,心里一个劲想着要不要晚上凭着水性好把银子捞上来。
“呸,你当我家少爷缺你们这点钱么,居然敢拿钱来侮辱我家少爷,一千两算个屁,卖得了我家少爷的美意情么?你家主子呢,让他出来亲自给我们少爷赔礼致歉。”
暗一早在这壮汉把银子拍掉的那一刻就脸色陡地变得阴沉,如今再听他居然敢叫嚣着让东方洛染出来致歉,整小我私家的脸色可想而知。
一个哪来的野少爷,也敢叫嚣着让他家主子出来致歉!
“暗一。”
就在暗一准备直接动手解决人的时候,东方洛染的声音却突然传了过来,而她的人也已经慢慢地走出了船舱。
“主子,你怎么出来了?”见东方洛染露面,暗一不由皱了眉。
劈面那个不知什么的少爷一直缩在船舱里,让自己手下的人肆意找事,现在同为手下的他出来了,还没把面子找回来,当主子的东方洛染就比那什么少爷先一步出来了,不是弱了自己这一方的气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