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人,少主人,快起床上学了!”
日上三竿了,陈子安还没有起床,来福急了,只好大着胆子敲起了门。
原来,他对陈子安好逸恶劳的散漫性格也习以为常了,似乎从来没把那个贵族学校当回事,只是……再不起床就太晚了啊!
“进来吧。”
陈子安舒服的神了个懒样,坐了起来,他昨晚绘了制作相棋的木牍图板,睡的有点晚。
“少主人,我帮你穿衣服,吃了饭就赶忙到学宫,否则就太晚了!”来福一边絮叨着,一边帮陈子安穿衣服。
“今天不用去念书了。”
“啊……不去念书了?”
陈子安见来福一脸蒙圈儿,就笑嘻嘻的说:“本少主今天有大事要办,你就不要啰里烦琐了。”
穿了衣服后,陈子安发现屋里异常平静,就问道:“主人呢?”
“主人和女主人出去遛弯去了,还没回呢!”
现在的陈家,一切以陈长安为焦点,陈善觉得儿子比自己强多了,无需再教导他了,一切由他自己拿主意。
吃了早饭,陈子安拿起图纸对来福说:“走,陪本少主到街上转转!”
“好嘞!”
来福连忙牵来了那匹大黑马,准备服侍陈子安出门。
陈子安发达以后,家里添加了几名结实家奴,主要是用来看家护院,本可以给自己换一个四肢健全的随从,但是他照旧觉得来福使着顺手,习惯了。
来福很是谢谢,服侍的也就越发周到了。
陈子安拿了木牍图板和一副象棋,让来福带着,然后骑着大黑马上了街,找到了邯郸城最大的一家木匠铺子。
其实这就是一个棺材铺,因为它的隔邻就是卖棺材的,这边是木事情坊,里面存放的也都是没上漆的半制品棺材,掌柜是一小我私家。
来福一脸惊怵的说:“少主人,你……你怎么到这里了?”
陈子安笑而不语,双手一背,直接进了木匠铺子。
“恭喜发达,来来来,贵客里面请,我们这里有阴沉木,乌木,樟木,另有铁力木……种种寿材都有……”
一个又矮又胖,形似武大郎模样的掌柜满脸带笑的把陈子安迎了进去。
陈子安呵呵一笑说:“我不是来卖棺材的!”
“你不买棺材到这里来干嘛?”掌柜的沉下了脸,显得有些不兴奋。
“我是来做象棋的。”
陈子安这次要做的象棋许多,找几个木匠在家里做肯定不行,不如找个木匠铺子代庖省事。
“象棋……象棋是何物?”
掌柜的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工具,瞪着两眼一头雾水。
陈子安从来福手里拿过象棋,递给那位掌柜说:“就是这个工具,你给我做,我给你钱!”
掌柜的接过相棋看了看,发现这工具挺精致,还要镌刻,描字,打磨上漆,很是麻烦,预计也赚不了几个钱,于是一脸不耐烦的说:“不做不做……拿走,别延长我做生意!”
陈子安接过象棋微微一笑:“你做一副棺材要几多钱?”
掌柜的想了想说:“这要看用何种木料,若是一般的木料也就几十钱,纵然最好的金丝楠木也不外百钱。”
陈子安知道,这百钱不外是铜币而已,于是伸出两根指头,在“武大郎”面前晃了晃说:“我给你200钱,你凭据图板给我做一副象棋,用最好的金丝楠木,如何?”
“……两百钱?”
武大郎的眼睛一下瞪的溜圆,一把抢过陈子安手中的棋子,仔细看了看,就像抢了个金元宝一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做这么一副棋子……就200钱?”
陈子安背着双手说:“对,你没有听错,就是200钱,不外,你要做的比这个还要好,要朱红描字,金漆勾边!”
“好好好,我们可是鲁班祖师的门生啊,有最好的工匠,一定会做得比这个更好!”
陈子安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之所以选择这家棺材铺子,就是发现他们把棺材做的跟艺术品一样,上面的雕花纹饰做的很是精美,很有匠心,做这种简朴的象棋,更是小菜一碟。
“不知少东家要做几多?如果做的多,我还可以再自制点……”掌柜的眨巴着小眼睛,看着陈子安,意识到这是一个有钱的主。
“我要做300幅象棋,一个月内要完工,价钱嘛……你们先做一个样品我看看,若是我满意了,价钱就不用自制了。”
陈子安说着掏出一枚金饼放在掌柜的手心:“这是我的定金,两天后我来看样品,若是没问题,你们就可以开工做了。”
“哎哟哟,这可是大财神了!”
棺材铺掌柜乐得眉开眼笑,一副金丝楠棺木也不外是百钱,这一副象棋才用几块木头,不光价钱翻倍,光木头就省了不少钱呢!
连忙接过金饼说:“少东家,你放心,包你满意,我们一定用最好的金丝楠木,做出最好的象棋!”
……
离开了棺材铺,穿过几条街,陈子安径直来到姜草的医馆。
“哎呀,原来是公士,你咋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姜草正闲着没生意,见陈子突然泛起在面前,感应很是惊讶。
陈子安笑着说:“苟富贵勿相忘,你救了我的命,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姜草一听很是兴奋:“大乱之世,礼崩乐坏,如今像公士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不多了,来来来,进屋里品茗!”
陈子安随着姜草进了内室,一位小童端来了茶水,然后又轻轻地退了出去,预计是姜草新收的徒弟。
陈子安品了一口茶,放下茶盏说:“现在虽然暂时安宁下来了,但是我有一种欠好的感受,不出两年还会再起战事,姜医师,不知你未来有何计划啊?”
凭据陈子安掌握的史料,两年后秦军在上将蒙骜的领导下,进攻赵国的晋阳,并夺取晋阳外围的三十七座城池,赵国会再次陷入战乱中,陈子安不忍看到姜草成为这乱世蜉蝣。
姜草叹了口气说:“如今这乱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已经老朽了,只是这一家老小没有措施呀!”
陈子安压低声音说:“大厦将倾,覆巢之卵……你我得未雨绸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