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尖叫,果真够吓人。
一些胆小的,早就抱着被子在瑟瑟发抖,愣是不敢冒头。而住在远一些的,累了一天倒头就睡,到也没受什么影响。
莫大河跟剪辑师攀谈了到1点钟,这才刚刚入睡没多久,就被一声尖叫给吓得弹坐而起,他强撑着精神穿好衣服,推开门出到外面和孟广他们几个男人照面,都是睡眼惺忪,神态憔悴,其中夏枫更是如此了,不停在太阳穴处涂着味道极淡的清凉油给自己提神。
各人都是一捧冷水洗脸清醒清醒。
夜晚微风原来就带着清冷,再加上开门后对上的就是黑暗幽幽的小竹林,一眼望去就像是会吞噬掉一切的无间地狱,他们又是满身一抖,裹紧身上小外套取暖。
听见隔邻女生住的小院子,咯吱一声打开门,华灼踏着月光走出来。
因为被打扰到睡眠,她现在神情很吓人,满身散发“你在找死”的欠好惹气息。
她穿着花绿色沙滩大裤衩,只有露出修长笔直的大长腿才有点女生感受,然而脚上一双人字拖,凉凉小背心又破坏了美感,立马变为慵懒大汉妆扮。
华灼半眯着眼睛,冷冷轻呵一声从微启的漂亮唇形飘出来,她双手插兜,看起来很是不悦地往隔邻小院子走,后面有几名女生自认为胆子不小,披上外套跟已往。
“我们也赶忙跟上去吧。”夏枫因为夜晚凉风而全身长了满鸡皮疙瘩,联想到后背的恐怖图案在晚上不管怎么洗都弄不掉,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他已经被一把无形刀给卡在脖子上,纵然有华大师友情赠送给的符纸,夏枫照旧不敢自己一小我私家待着。
总觉得自己遇害的时候,就是落单的时候。
在生命面前,什么都不值一提。
他原来想跟在华大师身边打地铺,然而因为性别问题,他被无情赶走了,第一次有点痛恨性别差异!
孟广连忙颔首,人也先一步快速追着华灼的背影,“走吧,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行人走到院子门口,然而门从里面上锁,他们敲门也得不到回应。
华灼不耐烦拉开还在规行矩步敲门的夏枫,直接一脚将门给踹开,两扇门在咯吱咯吱晃动,似乎坚挺到最后不掉下,上面还留有拖鞋印。
其他人:“……”
果真照旧简朴粗暴最快速。
莫大河摸了摸鼻子,瞅了眼要烂不烂门,照旧决定将赔偿费加入预算里吧。
他们是男生不方便突然进入女生房间,只能在院子里等,让华灼她们先进屋里头检察情况。
因为有些打架戏份要取景问题,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在偏远郊区租下来的青瓦房,每一户都自带不高不矮的青砖围墙和小院子。
这里交通不太方便,而且听说这片地域很久以前是乱葬岗,照旧战争时期的焚尸场,不管是风水照旧情况都欠好,住久有种阴森森的感受。
所以许多人都离开了村,偶尔隔着老远一户另有人生活,都是些不舍得走的老人家而已。
起初莫大河是最不相信这种神神道道的事情,再说他们已经做全了开机仪式,也只是来拍摄取景,并没有做其他事情,坚定肯定不会有事。
而且来之前他没有认识华灼,世界观没有被打破,也就无所畏惧。
可如今,莫大河想到那些听说,另有些偶尔神出鬼没的老人,他就是忍不住东张西望,恰似总感受有工具盯着他看般,越来是坐立不安,只能走来走去晃得各人眼晕。
因为只是一些小配角,所以一间屋子里头住着四个女生。
等她们进去的时候,三个穿睡衣的女生躲在角落里抱成一团,她们紧紧捂着嘴巴但依旧呜咽作声,泪水不停清洗脸庞,哆嗦着身体,完全被吓到失魂。
正对门口,在窗边底下床位上,有个女生身穿一套红色嫁衣和精致绣花鞋,露出的手腕上带着墨绿色手镯,脖子上有一串闪光的珠宝项链,耳垂一ㄇ佩戴着宝红色耳饰。
她长发如墨披散,脸上画着精致出妆奁容,紧闭眼睛,笔直静静躺着,胸膛没有任何呼吸起伏。
身上洒落还依旧新鲜芬芳迷人的玫瑰花瓣,连压着鸳鸯戏水的大红被子上也是围绕成心形的玫瑰花瓣,将女子圈在中间,几缕银色夜光宛如白色薄纱轻轻盖在身上,看起来诡异又唯美。
女子的右手规则放在腹部上,修长手指涂上丹红指甲油,手里轻轻拿着一束去掉刺留有叶子的妖冶玫瑰花,而挂在床边的左手腕被割破,鲜血流在地面四处蔓延,落下的正位置汇成一大滩血洼,而现在另有血流出来,不外注视偶尔一滴落在血滩里荡开些浪线,想来已经没有几多了。
按理说被残忍的割破手腕,在死去时应该是面目狰狞才对,然而她却睡得宁静,面色红润,嘴角是微微翘着的,看起来倒像是陷入了某种幸福的梦境里。
只是稍微打开一些漏洞的窗户驱散不走屋子里闷着的血腥味。
在华灼后面的几个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骇人局面,尖叫声溢出来一半就被马上捂住,她们争先恐后转身离开,靠在墙壁上撑住双脚发软要摔倒在地的身体,拍着胸脯在干呕。
因为打开了门,浓烈味道一涌而出,外面院子里着急期待的几个大男人也闻到了,他们嘁眉,心道欠好。
而夏枫那是吓得脸色愈白,这是有人死了…想到白昼的话,他只觉得全身发冷,艰难咽了咽口水,越发捏紧手中的黄色符纸,这才找到点宁静感。
突然有人死,那下一个会不会就是他。
可差池,只是他被锁定,为什么在半夜死的却是一个女性?
莫大河脸色也极其难看,他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就听见华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们进来带三个女生出去。”
几个大男人闻言进去,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如此血腥又诡异的局面,别说女生了,他们也是于心不忍转过头,一阵冷气从脚底升起窜到脑壳,头皮发麻。
华灼正弯腰捻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子下轻嗅,余光看到他们还杵在门口,倾斜视线角度带着藐视,没好气道:“傻站在着做什么,还不赶忙的将三个女生带出去。”
做事情磨磨唧唧,成何体统。
“哦哦,好。”进来房间的只有孟广和莫大河,夏枫另有郭守,他们扶着已经不能走路的三个女生出去安置在一起,让其余跟来的女生抚慰情绪,究竟他们大男人也欠好来做。
莫大河是这里的卖力人,他安置好之后托付孟广资助看着,以防有什么其他意外情况发生,自己则是转身重新进入卧室。
他拍戏有几十年了,纵然小心谨慎,大巨细小的突然情况也遇到不少,可有人死亡这种情况,他照旧第一次碰到。
如果解决欠好,对他,甚至对于死去的女演员来说都是件坏事。
这样想着,他满布愁云,眉头皱成深沟。
莫大河在踏入门槛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脑子里划过一个片段,那是前天拍戏结束后他随意乱逛,在田埂上碰到个头发花白,身穿灰扑扑唐装的老太太,她手臂上挎一个竹条编织的小篮子,上面盖着白色布,正拄着手杖颤巍巍上山。
他们错身而过的时候她停下脚步审察一眼,问了一句摸不着头尾的话:“年轻人,后天是15号吧。”
他那时以为是老人家忘记症犯了,回覆了一声是,然而下一秒老人家脸色微变,轻叹一声后语气悠长道:“这时间呐过得可真快,我镌刻的速度快跟不上了。”
说完,她弯曲着背,但是脚步稳稳当当的朝蜿蜒曲折的小山坡上走,进入了竹林,最后消失于眼前。
莫大河其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只以为是人老了,在感伤时间飞逝而已,转个身就抛之脑后。
现在就是15号,夜里死了小我私家,他不知道这个联系,算不算是在乱想。
可总觉得这件事情里,老太太会知道不少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