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颜姝早就意识到差池,眼疾手快地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样不知道什么工具来,一把塞到了它嘴里。
连连退后了几步,颜姝才看清情急之下拿出来的物件——是一个瓷瓶。
瓷瓶不大不小,恰好卡住了鬼物大张的嘴,撑得鬼物的脸扭曲貌寝。
它喉咙里发出“咔咔”的声音,一双被挤成细缝的眼睛里冷光四射,盯着颜姝,大有要把她剥皮抽骨的怨怒。
鬼物两只骷髅手臂上还挂着腐烂的血肉,一节节伸长,抓向颜姝。
颜姝抖落一刀寒霜,闪躲着怪腾一样的骷髅手,伺机而动,正计划找空隙削了它的头颅。
一道白影掠过。
纤细却尖锐的黑发丝飘过,将颜姝面前地骷髅手臂削断,随之而来的颜杞拉过颜姝就跑。
身后的瓷瓶被咬碎的声音传来,稀里哗啦的碎瓷声中夹杂着鬼物的怪叫,在后面远远地尾随着。
颜杞担忧道:“它很厉害,你我加起来都打不外它。”
颜姝挑眉,答非所问:“你知道云深巷在哪儿吗?”
“啊!啊?你……云深巷?你要去云深巷?”
“嗯!”
“我知道在哪儿,可是……”
可是什么?
不管了,无论如何她都照旧要去云深巷的,来不及了,后面那鬼物就快追上来了。
颜姝说道:“我们甩开它!”
话音刚落,她手中就已经握住了一只木马。
颜姝将木马扔了,精致的白色马形木偶还没落地即成了真正的白马,宽大纯白的翅膀一扇,带起两卷大风。
颜姝上马,把轻飘飘的颜杞拽上来。
白色神驹羽翼晃动,四周草叶飘飞,月光下白驹如梦,忽而就如流光划留宿空,一散而逝。
后面的鬼物追上来,却发现把那个挑衅它的人族跟丢了。
霎时凄厉的鬼叫在这荒山野岭里响起,惊飞一片宿鸟。
……
雍国都以北不远处,有一片旧都废城。
旧都千年前也曾是富贵风物的国都,厥后因为地处两山脚下,经常受到山洪的攻击,其时的旧都黎民不堪其扰,纷纷迁到了南边开阔处。
久而久之,南边形成了规模不小的城镇,王朝爽性顺应民意,举城搬迁至南边的新城,建设了新都雍城。
而旧都就这天益衰落,慢慢成了十室九空、三教九流聚居之地,再不复往日的富贵盛象,被人们戏称为“废城”。
云深巷就在旧都里面,最冷清荒芜的那个角落里。
颜姝按颜杞所说的路线,在天亮之前到了云深巷。
临近破晓时的微风特别凉,吹过荒芜的巷角,卷走了几片枯叶。
颜姝将白马收了起来。
她转身,看到后面血色泪痕还残留在脸上的鬼灵,默然无语了良久,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清风拂起她的裙角,最终她只说了一句:
“谢谢指路……告辞了!”
颜杞看着她往巷子里走,看了看苍白的指间,又抬起头说道:
“阿眉女人,谢谢你……替我做了想做又下不去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