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郎,如今正值用人之际。”
“司马都尉虽有过错,终究也是无心之举,还望令郎能令其戴罪立功。”
“是啊,阵前斩将不详,还望令郎三思啊!”
诸将校看到赵嘉似乎真要斩了司马尚,全都心中凛然,纷纷出言劝谏。
司马尚被士卒抓住,朝着校场下面拖去,也是肝胆欲裂。
他厉声吼道:“令郎,某并不惧死,然不愿死于自己人手中,惟愿战死沙场。”
诸将亦是劝道:“令郎不妨令其为先锋死士,纵然战死沙场,说不得也能杀掉几个燕人,岂欠好过被军法处置?”
眼看诸将齐齐劝谏,赵嘉脸色才略微好转。
“将司马尚带过来!”
众人闻言尽皆大喜,甲士更是急遽带着司马尚,来到了赵嘉身旁。
“司马尚,你可知罪?”
赵嘉面无心情,厉声呵叱。
司马尚跪伏于地,道:“末将知罪!”
赵嘉冷哼道:“战前动摇军心,按律当斩,然念汝乃无心之言,暂且留下汝项上人头。”
“此番与燕军交战,本令郎准备组建先登死士营,将汝编入先登营,汝可有怨言!”
司马尚急遽道:“绝无怨言!”
赵嘉闻言,脸色这才略微好转起来,尔后转头看着被擒拿的女子。
女子心念急转,急遽喊道:“如今两军对阵,燕军随时会来攻城,若小女子今日领受军棍,待燕军杀来之际,反而有伤在身,难登战场杀敌。”
“小女子愿同赴先登营戴罪立功,纵战死沙场,亦绝不忏悔!”
赵嘉直视女子双目,问道:“先登营可都是死士,若逢战事肯定冲锋在前,能够活下来者寥寥。”
“汝可想好了?”
女子俏脸上满是坚定,道:“小女子前来投军,本就是为了杀敌报国,虽死无憾。”
“锵!”
赵嘉闻言,却是猛然拔出腰中佩剑,剑尖指向女子。
“把她放开,再给她一柄剑。”
士卒依言而行,女子接过利剑,俊俏的脸上却是露出迷茫之色。
就在此时,赵嘉声音再次传来。
“先登营不仅皆为死士,也都是军中勇者,心性懦弱、武艺不精者,没有资格入死士营。”
“今日,我且给你一个时机。”
“汝若能盖住本令郎十剑,就许你加入死士营,如若否则,就乖乖领了十军棍吧。”
女子闻言,眼中却是露出狡黠之色。
她开口答道:“若小女子能击败令郎,是否可以给我一个小小官职。”
赵嘉笑了,笑得很辉煌光耀。
“你倒是对自己挺有信心。”
“可惜,莫说你不见得能赢我,就算真能赢,也只代表拥有匹夫之勇。”
“我赵国将官,官职都是通过战功获得,而非凭借小我私家勇武。”
“你若有真本事,加入死士营后又能斩将夺旗,自然会因功升职。”
“除此之外,别想投机取巧。”
女子脸色微凝,没想到这个嘉令郎如此油盐不进,此等激将法都没令其松口。
“好,令郎请出剑!”
赵嘉也不再空话,喝令众人让出位置,尔后就挺剑朝着女子杀去。
青铜剑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金黄光线,长剑宛若蛟龙出海,直取女子胸膛。
女子怡然不惧。
她挽了个剑花,明亮的大眼睛中战意澎湃。
眼看赵嘉长剑已经快要抵达胸前,她才不慌不忙,反手挥剑格挡。
“锵!”
两剑相交,发出精铁交鸣声,赵嘉感受剑上力道被削弱泰半,不由心中微微惊讶。
“呲!”
紧接着,女子莲步轻移,身形宛若猎豹捕食,双手握住剑柄,剑身压着赵嘉剑身,迅速靠近,目标居然是赵嘉手腕。
两柄利剑摩擦,滋滋声不停于耳。
赵嘉不敢有丝毫怠慢,猛然跨步侧身,躲过了对方攻势,想要再次提倡攻势。
可惜的是,女子身法灵动,宛若跗骨之蛆,紧紧贴在赵嘉身侧,更是频频主动出剑,让赵嘉疲于应付。
“这是什么招式?”
赵嘉感受自己陷入被动,所有招式都不能完全施展。
他冷静刺出几剑,女子却每次都能轻易躲开,尔后提倡还击,让赵嘉心中大骇。
司马尚寓目二人比剑,见此情形亦是心中暗惊。
“欠好,令郎恐怕要亏损了。”
赵嘉虽博学多才,却很少出去历练,见识终究比不上司马尚。
赵嘉所学剑法、武技,皆为战场厮杀之技,这种战技大开大合,虽并不缺乏技巧,却更适合战场厮杀。
反观那名女子,剑法刁钻、诡异,身法更是灵动、难以捉摸,似乎暗夜幽灵。
这种武技,属于上古执剑族——任侠。
任者,士损己而益所为也。
任者,为身之所恶以成人之所急。
所谓任侠,就是那种执剑游荡于世间,喜好打行侠仗义、振弱除暴的侠客。
这类人,大多数都是墨家子弟。
这些任侠大多身怀绝技,却也都追求公正、自由,愿舍身为正义而战。
对统治者而言,任侠的存在乃是不安宁因素。
然而在民间,任侠却名声极好,颇受穷苦黎民恋慕、称颂。
任侠武艺,大多擅长黑暗袭杀,单打独斗也都为其中妙手,绝不容小觑。
十位精通战场厮杀的士卒,能够正面碾压十名任侠,自己损失微乎极微。
然而,若是单独对上游侠,精通战场搏杀的士卒,就会被对方彻底碾压。
“这女子武艺特殊,纵然是在任侠中,也非平常之辈。”
“任侠大多不加入诸国争斗,此女为何前来参军?”
司马尚心念急转,在担忧赵嘉之余,也开始对女子渐生警惕之心。
“锵锵锵!”
赵嘉不停出剑,奈何女子身形若翩翩蝶舞,基础没有措施刺中对方。
反之,女子却从各个死角,不停对着赵嘉出剑,让其疲于应付。
没过多久,赵嘉十剑已经出完。
他感受心中憋屈,却仍旧瞅准时机跳出战圈,尔后喊道:“停!”
女子倒也并没有纠缠。
她俏生生的收剑而立,高高昂起了自己的小下巴,眼中满是笑意。
赵嘉见状,却是气得磨牙,暗自想到:“今日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不外他也十分漂亮,直率说道:“十剑已过,你有资格进入先登营,十军棍就暂且记下吧。”
“若有再犯,两罪并罚。”
女子闻言大喜,急遽拜谢。
赵嘉转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答曰:“王若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