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山

　　““如何？”白砚欢瞪大了眼睛看着了空。

　　“是不错，不外你自己能不能也用勺子舀，不要用手直接蘸着，太邋遢了。”

　　“你懂什么，蜂蜜就是要用手蘸着吃才香，我在十万大山里掏蜂蜜吃都是直接用爪子的，这样吃着才美妙！”

　　说着，白狐用手指蘸了满满一坨含在口中，美味在口中绽放开，似乎置身于花丛之中，两只眼睛开心的眯成一条缝，灯火照映下，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有微光划过。

　　看着白狐贪吃的模样，了空掐了白狐的小脸一下，笑着摇了摇头道：“贪吃的小狐狸！”。

　　将这蜂蜜加入茶水之中貌似也不错，原来就醇厚回甘的灵茶，现在连第一口的涩都淡了，反而又添一份清新，了空也很惊讶两种味道叠加的神奇。

　　时间悠悠，日子过得充实平淡又悠闲，除了每天未曾懈怠的修炼，白砚欢喜畛刳山腰瀑布下水潭里游泳，喜欢坐在山巅峻石上看着云海发呆，喜欢窝在藏经阁内看奇人异志，也喜畛刳山脚桃花林里练习从风，每次都能卷起桃花雨飘飘洒洒。

　　了空比以往要忙的多，经常往般若堂跑，白砚欢多次询问，知道是山下劫难告一段落，有许多事要部署。

　　白砚欢不感兴趣，也未曾多问，自己一小小妖兽，什么也帮不上。

　　每天晚上白砚欢都市牢固一点时间，练习写字。刚开始是了空嫌弃白狐的字太丑，强迫他练习的。

　　现在是白砚欢自己爱上了，因为发现在练字时，心格外的静，脑子清净慧明，在前世书法可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星月高高挂，虫儿在低鸣，微风轻拂，带来缕缕桂花香，屋子内佛灯通明，一袭白衣的白砚欢端坐案前，神情专注，墨毫挥洒，一幅幅字帖完成。

　　劈面了空一身暗黄色僧衣，手持经文，轻声诵读，时而停下推敲，时而抬头看着专心练字的白砚欢笑笑，时而又会抽取几张字帖点评点评，弄乱了字帖还会惹得小狐狸一阵不满。

　　一人一妖还会一起誊录经书，看谁抄的又快又好，但往往是白砚欢落败，让狐狸不停腹议了空是个失常，明明少少写字的僧人一个，字却写的比天天练习的他好太多。

　　夜徐徐深沉，了空放下经书，揉了揉眉心，抬头看见小狐狸已经趴在纸上睡得正熟，墨迹点点沾在脸上，小嘴还在嘟囔着什么。

　　了空走到身后，轻轻施身将白狐抱起送回南阁间，轻缓的擦掉脸上的墨痕，为其盖上被子。

　　……

　　又是一年春盛，烂柯寺接到邻国灵衍宗的邀请，观礼他们的宗主继任大典。

　　住持轻易不出山，这任务自然落到首徒了空身上，白砚欢本不想去，但想着自己这妖灵期要多走走，且山下人间应该会好玩的多，便决定追随。

　　横竖有了空在，宁静的多。

　　一人一妖都是没什么要收拾的，向住持离别之后，便飞上云层通道，出了浮霞山。

　　灵衍宗的大典在九月重阳，现在照旧三月盛春，时间来得及，了空便决定一路走已往，带白砚欢见见人生百态。

　　初次下山的白砚欢照旧很开心的，摘朵花衔根草，欢快的奔跑在田野间，没有人烟踪迹时，还会化作狐狸原形，在万花丛中驰骋，偶尔还会跳上了空的肩上，用三根尾巴缠住他的脖子当坐骑。

　　三月一路烟霞莺飞草长，柳絮纷飞洋洋洒洒迷人眼。

　　夜晚，荒山破草屋内，走了一天路的二人，在此修整歇息。有了空纯正的空门正气和白砚欢坚强的妖兽阳气，驱散了蛇虫鼠蚁，点起篝火又散去潮气。

　　火光摇曳，白砚欢捉到两只竹鼠准备烤着吃，离开烂柯寺，可以放开肚皮尽情的吃，不用管杀不杀生。

　　了空是僧人，自然是不能吃荤，以他现在的境界已经可以恒久不吃食物。虽然也不会去管白狐，究竟是妖兽，不是空门入门门生，贪食寻常动物不算过错。

　　竹鼠很肥，在烘烤下，油滋滋的冒，香味扑鼻，刚熟透，白狐也顾不得烫，撕下一块直接填入嘴里，许久未曾吃肉的白砚欢此时感受太舒坦了，开心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两只竹鼠很快下了肚，吃的痛快酣畅的白砚欢化作原形跳入了空怀中，看着天上明月，听着了空的诵经声入眠。

　　清晨，白砚欢悠悠醒来，化回人形，伸两个懒腰，趁着了空早课的时间，又跑入山林寻些野味当早餐。

　　绿草青青，东风暖和，连续两天的行走，白砚欢徐徐淡了刚出来时的新奇欢快。

　　路过两个小镇子，白砚欢尝了些寻常黎民的吃食，最爱的是那冒着热气的大肉包。身着僧衣形象良好的了空很得黎民们的尊敬，一声声大师叫的那叫一个亲切，由此可见空门在人间的影响力照旧蛮大的。

　　一路向南，途经梁州城，这座位于落云国西北的都市并未受前些年战乱太大的影响，富人过得逍遥自在，穷人依然潦倒落魄。

　　恰逢一年一度的春日灯会，了空决定在这梁州城呆两天，让白砚欢好好玩一玩，沾一沾这人气儿。

　　两人下榻在烂柯寺在梁州城的据点，一个叫福恩寺的小庙，驻扎在此的都是烂柯寺慧传堂、知客堂和般若堂的门生为多。

　　是夜，白砚欢迫不及待的拉着了空朝着人潮水动的偏向跑去。

　　两侧商铺鳞次栉比，街上行人摩肩擦踵。小摊贩临街而建，叫卖声不停于耳，更添喧闹，各式彩笼高高挂，灯火一重又一重。

　　白砚欢想起前世有位诗人的诗很适合这个场景，有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白狐随着人流走动步入梁州城的主街的第一步，便被这灯火耀华迷了眼，看什么都满是新奇。

　　这瞧瞧那看看，蹦蹦跳跳的白砚欢口中“哇”似乎就没有停过，各式小吃、衣饰、手工、器具等等都是白砚欢未曾见过听过的工具，着实大开眼界，许多都是这个玄奇的世界才会泛起的工具。

　　好比一位老人售卖的花魅就很吸引白砚欢的眼睛，听介绍才知道花魅是万花丛中降生的灵物，不算妖物，没有攻击性，形似彩蝶，身带彩光，喜幸亏花间飞翔，又赋有异香，很得小孩子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