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水到渠成

　　“是啊，狗工具，其实老夫可以现在就让你当太仆，这里面有个厉害关系要给你说清楚，如今天子之位空缺，你要明白，未来的天子什么脾气秉性你知道吗？如果贸然让你当了太仆，虽然是位列九卿，可对一个刚当上天子的天子，你能摸到他的性子嘛？

　　摸到还好，升官发达，自然不在话下，可要是摸不到呢？你想过没有伴君如伴虎，稍微惹的新天子不悦，那可就是人头落地，到那时，别说老夫，就是丞相霍光都救不了你，你明白吗？”

　　“是啊，兄弟，这都是为了你好，等咱们都把新天子的脾气秉性摸清楚了，你再上位也不迟啊，你说对差池？要否则以你的德性，你能保证天天都把新天子伺候兴奋了？”

　　邴吉大人和刘病已二人一番耐心劝导，说明其中利害关系，苟栋不停颔首称是，究竟有武天子这样的例子在前，他苟栋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天子杀的。

　　“新天子不就是什么广陵王或者是昌邑王吗？我都见过啊。”

　　苟栋自信道。

　　“是啊，昌邑王你也是见了？那天他就瞧不起你，你还能指望他能重用你？另有广陵王，那可是有名的喜怒无常的王爷，杀人跟用饭是的，最近就这几天，喝醉酒杀了无辜黎民数十人，你说现在就让你当太仆，可你不清楚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嗜好，什么脾气，什么性格，太仆虽在九卿，说出去也好听，可要是惹了天子不兴奋，随时掉脑袋，虽然满足了你其时提出来的条件，你说我们能害你吗？

　　不急，等新天子继位，先让老太仆孙道一替你趟趟水，等一切灰尘落定后，再扶你上位，你拍起马屁来岂不是游刃有余？至于你提出的条件不就全部做到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如果你要是嫌马监官小，可以不做，邴吉大人再帮你看看，不外你要等了，究竟一个萝卜一个坑，你有邴吉大人，别人也有配景啊。”

　　刘病已拍着苟栋的肩膀耐心解释道。

　　“是啊，苟爷虽然智慧的很，又能拍马屁，可新天子是个什么人这谁都不能打包票，你们说的有原理，苟爷不能为了当大官，整天担惊受怕不是？”

　　苟栋点着头自言自语道。

　　“欸，这就对了，这当官没那么容易，你要一步一步来，要否则…………………………”

　　刘病已只说了半句话，后面的话各人都懂，苟栋也深以为然，之前的不悦、郁闷、难受一扫而空，嘴角露出了自得地微笑。

　　“邴吉大人，你说这马监有没有油水可以捞？”

　　苟栋腆着脸贪婪地向邴吉大人问道。

　　“嘿，你个狗工具，还真是个五毒俱全的工具，吃喝嫖赌，不是要权，就是要钱，这好事要是都让你占了，别人干什么？”

　　邴吉大人虽然和苟栋关系极好，可也是个正派的清官，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没想到苟栋当个小小的马监还想着捞油水，气的是胡子都歪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苟栋你来………………”

　　刘病已做贼似的照顾苟栋伸头过来，心情神秘。

　　“怎么了？”

　　苟栋伸过脖子，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兄弟啊，马监虽然是养马的，可养的是天子的马，皇家的马，其中有不少是西域的汗血宝马，这吃的嘛，自然跟普通马纷歧样，我听别人说，这御马所吃的草料都是上好的饲料，每天吃的还纷歧样，比人吃的还好，都是从专门卖饲料的客商那里订购的，所以啊，这里面的油水………………你只要不太太过，心不要太黑，何愁发不了财？”

　　刘病已一脸狞笑，手势照旧数铜钱的样子，苟栋一看一听，心领神会，深谙其道，伸出右手食指不停的向刘病已点来点去，心情同样是狞笑。

　　“刘病已啊，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可以啊，哈哈哈哈！”

　　苟栋受到刘病已的点拨，心满意足，原本极不情愿去当的马监，苟栋现在恨不得长个翅膀去当，没想到这小小的马监官不大，油水倒是不少。

　　邴吉大人看着臭味相投、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二人，尤其是指点苟栋怎么贪污的刘病已，接连摇头叹息：这都是些什么人！

　　“邴吉大人，苟爷什么时候去上任啊？”

　　苟栋心情大好，笑逐颜开，急着问道。

　　“哎，你们两个啊，老夫以为就是救命的友爱，没想到是上天注定，虽然一个是流氓，一个是念书人，竟然是一路人，相互教坏对方，老夫今天算是服了！服了！而已，而已，这马监贪污一些到底对国家没有损害，老夫今天忍了，如果你小子以后当了大官，还想着贪污受贿，祸殃黎民，我邴吉第一个杀了你！”

　　邴吉大人气愤地训斥道。

　　“哎呀，放心，我的邴吉大人，苟爷要是以后当了大官，这贪污受贿的能让别人知道吗？肯定见不得人啊，邴吉大人，咱啥时候走马上任？”

　　邴吉一听这苟栋说的是人话吗？自己清廉一辈子，到了到了遇到了刘病已和苟栋这二位主，有违做官初衷，最可恨的是不帮还不行，邴吉大人听后气的满身发抖，想要给苟栋一个大耳刮子，苟栋哪里肯亏损，赶忙溜到了刘病已身后。

　　“你们…………两个啊…………真是老天派来气死老夫的…………”

　　邴吉大人着实生气，为了刘病已支付一切尚可，可间接提拔了苟栋这不学无术、五毒俱全的流氓当官，有违心中道义，到了这份上了，苟栋就算是骗都不愿意骗邴吉，直接说实话，邴吉大人恨的是差一点背过气去。

　　刘病已一看这还了得，赶忙挪到邴吉大人身旁给邴吉大人揉胸口。

　　“你别碰老夫，你们两个脏工具！”

　　邴吉大人一把甩开了刘病已的手。

　　“是，我脏，我恶心，我贱，我是驴粪蛋，我是臭狗屎，这横总行了吧？可我什么时候上任啊？”

　　苟栋低着头冒充内疚道。

　　“病已，你说！”

　　“兄弟，后天上任，后天新天子登位，大赦天下之时，就是你当官之日，邴吉大人会亲自送你去黄门署，撑撑门面，保证没人敢欺负你这个新来的！”

　　刘病已竖起大拇指威风道。

　　“好嘞，那苟爷等着当官咯！”

　　苟栋确认好时间，虽然了却了出牢狱后的大事，可心里照旧时刻惦念着贼捕掾马思灰这个杀千刀的，邴吉大人已经帮他做到一个官了，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膏泽至此，再欠好劳烦他老人家了，要否则这邴吉的官当的，不就成了给他们二人当官了吗？什么吃喝拉撒都要照顾过来，那只会真的令邴吉大人讨厌。

　　尔后，刘病已和苟栋厚着脸皮逗邴吉大人开心，邴吉大人也是恨铁不成钢，谁让他遇到这么两位主，终于忍受不住苟栋恬不知耻的那副嘴脸，开怀大笑，这才招呼牢头许广汉、许君平进来。

　　许君平几天不见刘病已，心里那个急，等一见到，二人到此外没人地方耳鬓厮磨，风花雪月，互诉衷肠，牢头许广汉命令手下买来好酒佳肴，四人吃饱喝足，畅聊痛快这才不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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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别了邴吉、刘病已、许君平，苟栋和牢头许广汉回到牢狱各自的地方，而此时，已然是漫天繁星，月光高照。

　　“他妈的，吃干抹净就走了，也不知道收拾一下，切！你们懒得收拾，苟爷也懒得收拾。”

　　苟栋看着一桌的杯盘狼藉，残羹剩饭，想着又要洗碗，又要收拾的，懒得动了，横竖明天找个囚犯帮他干活就完事了。

　　一个时辰已往，夜色阑珊，苟栋已然是困的不行了，拍拍自己的腆着大肚子，吃饱喝足，准备睡觉。

　　“苟爷，门口有人找你？”

　　一名狱吏跑到了苟栋的门口。

　　“谁？是不是贼曹的人？”

　　苟栋身体本能的弹了起来，惊恐地看着门外，准备随时开溜。

　　“不是，就一普通老黎民，说是您的兄弟叫什么什么达。”

　　苟栋一听，原来是叔孟达啊，赶忙让狱吏领他进来。

　　叔达孟没进过牢狱，以为何等恐怕，结果没想到整个长安牢狱还挺祥和，囚犯们要么聚在一起赌钱，要么聚在一起说话，当被狱吏领入苟栋牢房的时候，眼前一亮：没想到牢狱里面另有这样文雅的房间！其中堆成小山的书简格外醒目，叔达孟凭据苟栋说话做事以为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人，可看到一屋子的书简，马上对苟栋心生敬佩，觉得他是个有文化的念书人，之前都错怪他了。

　　“老齐，你先回去吧，这是苟爷的兄弟。”

　　“好嘞。”

　　狱吏退出，叔达孟伸着脖子不停审察着苟栋的房间，苟栋赶忙让他脱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