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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在影象里的昨天

第十二章

模糊在影象里的昨天 丛灵儿 4020 2019-03-02 14:37:17

  汪雨认可,最初接近沈婷,确实是因为她与他前女友同名。在他心中,前女友的名字如同一道未愈的伤痕,深深刻在他的影象里。那段情感的结束,给他留下了深重的愧疚和失落,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彻底关闭,再也无法感受到爱的温度。然而,生活往往在你毫无预防时,悄然带来意想不到的改变。沈婷的泛起,即是这样的一个意外。起初,汪雨接近她,似乎只是为了填补那份失落的空白。但徐徐地,他发现自己内心那曾经冰封的角落,似乎在她的陪伴下,悄然开始融化,那种久违的心动和温暖,似乎春天的第一缕阳光,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他的生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汪雨开始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正悄悄地将他推向这个女孩。这种力量不仅叫醒了他对爱的渴望,也让他明白,有些情感是无法控制的,它们就像潮水般,冲刷着他心底那块曾经荒芜的沙滩,让他重新体会到生命中最柔软、最真实的部门。

  夜色已深,月光如水洒在平静的街道上,一切都陶醉在一种缄默沉静的宁静中。然而,汪雨的心却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异常躁动。他望着窗外模糊的黑夜,思绪如潮水般涌来。他忍不住拨通了沈婷的电话,似乎这微弱的铃声能够打破他心中的孤苦。

  电话铃声在黑黑暗响起,沈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床头的电话,睡眼朦胧地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悄然越过了午夜。她带着几分困倦和不解,低声问道:“怎么还没睡啊?”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沈婷那温暖而柔和的声音的影响,汪雨的内心突然被触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止不住地涌出。恒久以来他为自己筑起的结实防线,在这一刻却如纸糊般瓦解了。此时现在,他不再愿意继续冒充坚强,心中那深藏的脆弱与依赖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无法自抑。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汪雨呜咽的声音,沈婷一跃而起,她的心马上悬了起来,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爸要跟那个女人结婚了……”汪雨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哽咽,他擦拭了一下眼泪,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他以前抛下了我妈,现在要抛下了我了。”

  作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沈婷对这种被抛弃的感受深刻而敏感。她清晰自己怙恃离婚时,由于父亲的经济条件优于母亲,法院裁定沈婷归父亲抚育。然而,母亲和外公外婆不愿轻易放手,他们上诉、托关系,拼命想把沈婷带转身边。最终,沈婷的父亲厌烦了这些纠缠,为了结束这场漫长的争夺战,他向母亲索要了一万块钱,体现只要她能够支付这笔钱,他就会把沈婷让给她。于是,母亲四处凑钱,拿了一万块将沈婷给“赎”了回去。至此,沈婷的亲生父亲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沈婷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处何地。断了联系后,沈婷的母亲将她的姓给改了,这也是她为什么跟母亲姓的原因。在那之后不久,沈婷的母亲再一次走入婚姻的殿堂,嫁给了另一个男人,有了新的生活。然而,在这个重新编织的家庭中,沈婷却始终是一个旁观者。

  怙恃再婚,带来的是陌生的面孔和全新的家庭,那些曾经与我们绝不相干的人,突然间就成了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门。尽管大人们经常轻描淡写地宣称一切都不会改变,然而,这种自我慰藉的言辞,不外是一种掩饰现实的自我欺骗而已。一起过日子的人都纷歧样了,日子又怎么可能维持原样呢?这就像是我们在烧饭的时候,改变了调味料的配方,最终煮出的味道注定与从前差异。

  “你另有我呢。”沈婷的话语温柔而坚定,像一股暖流在寂静的夜晚里流淌。她的话语里蕴藏着深切的理解和无尽的眷注,尽管她与汪雨相隔千里,但她的思绪却飞越了空间的隔膜,恨不得瞬间到达他的身边。

  或许是前一晚的疲惫透支了所有的精力,汪雨直到午后一点多才从床上挣扎而起。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随手抓起了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毛文静的消息静静地闪烁着,她见告汪雨她有事要去美国出差,嘱咐他一小我私家在家要循分点。汪雨瞥了一眼信息,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对于毛文静的嘱咐,他充耳不闻,心里想着,老子想干啥干啥。

  简朴收拾了一下自己,汪雨正准备出门找点吃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是沈婷打来的电话。

  “先生,楼下有个包裹需要您亲自签收,请下来一下。”沈婷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那头传来。

  汪雨愣了一下,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什么啊?”

  “赶忙下楼,有惊喜。”沈婷的语气里藏着些许神秘和急促,她并没有多做解释,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汪雨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涌起一阵好奇,起身朝楼下走去,脑海里不停闪现着种种可能的情景。当他走出电梯,踏入楼下大厅时,映入眼帘的一幕却令他愣在原地。

  “Surprise!”沈婷像只欢快的小鹿,欢快地蹦跶到汪雨跟前,嘴角扬起一抹俏皮的微笑,语气里透着几分淘气和期待。

  汪雨回过神来,惊喜和激动一同涌上心头,下意识地伸出双臂,将对方紧紧搂入怀中,声音微微有些哆嗦:“你怎么来了?”

  沈婷没有急着回覆,只是轻轻地靠在汪雨的肩膀上。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任由时间悄然流逝,不言不语,却又胜过千言万语。

  “你怎么知道来这里的?”汪雨努力回忆,他不记得自己有把这里的地址告诉过沈婷。

  “你发给我的啊。”沈婷回道,话语中带着些许戏虐,却也掺杂着温柔,“看来你昨晚喝得确实不少,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汪雨努力在影象的碎片中寻找线索,但无论他怎么追念,完全没有印象自己何时把地址发给了沈婷。但此时,心中的好奇心很快将他牵引到另一个问题上:“你就这么跑过来,姥姥爷爷没说什么吗?”

  沈婷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表达:“我告诉他们我来上海找你玩几天,他们倒是同意了。不外……”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我外公似乎对我们俩的事情有所了解,他突然对我说了些什么‘女大不中留’的话。”

  沈婷暗自推测着,汪雨刚到上海,自己便迫不及待地紧随其后跟了过来,这难免让人多想。她心里暗忖,外公外婆或许早已猜到她与汪雨之间的关系。如果他们知道,却并没有阻止她来到上海,这是否意味着他们并不阻挡她与汪雨在一起?这样一想,沈婷的心情马上轻松了许多,脸上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笑容。

  沈婷随着汪雨上了楼,刚踏入公寓的大门,她就被眼前的宽敞空间所震撼——这个客厅的面积似乎比她自己家的整个屋子还要大。她站在那儿,四下环视,心中不禁叹息着这奢华的开阔感。视线很快被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吸引了已往,沈婷俯身透过窗户向下望去,只见黄浦江两岸的景色逐渐展现在她眼前。现在,华灯初上,江水在灯光的映照下泛起点点金辉,巨轮徐徐从江面上驶过,似乎一条悠长的光带,穿梭于水面与灯火之间。两岸的灯光璀璨醒目,映照着宁静的江面,散发出温暖而迷人的光线。这样的夜景,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让人感应心旷神怡。

  沈婷转向汪雨,半是戏谑,半是好奇地问道:“汪雨,你不会是个富二代吧?”

  “吃了吗?”汪雨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地转移了话题。他不喜欢谈论自己的家事,尤其是在此时现在,他还萌生了与家里隔离关系的念头。

  听到沈婷说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汪雨寻思着要是点外卖的话,可能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才气到这边。于是,他径直走向厨房,期待能找到一些能够立刻填饱肚子的食物。见冰箱里还剩不少鸡汤,汪雨决订婚自下厨,用这些剩余的鸡汤为沈婷煮一碗他擅长的面条。

  沈婷静静地站在厨房门口,目光如水地注视着汪雨忙碌的身影。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平时对人总有些高冷的男人,竟展现出如此熟练的家庭主夫风范。她从来没想过汪雨能开火做饭,这可比她强多了,她到现在最多只能开火煮个荷包蛋,照旧散蛋黄的那种。

  “没想到你不仅上得了厅堂,还下得了厨房呀,真棒。”沈婷悄无声息地泛起在汪雨的身后,目光里满是赞许和惊叹。

  汪雨其实并不擅长做饭,也不喜欢做饭。他一小我私家在家的时候,经常是靠外卖解决温饱,他会做的,仅仅也只是一碗简朴的面条。然而,当他听到沈婷的夸奖时,汪雨的心中涌上了一股莫名的自得。他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些许自得:“那必须的,也不看看我是谁。”

  汪雨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沈婷面前,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尝尝味道怎么样?”

  沈婷接过碗,鸡汤的香气缭绕,碗中的面条在汤汁的浸润下显得格外诱人。

  沈婷伸出筷子,先是轻轻喝了一口浓郁的鸡汤,随后夹起一段面条,慢慢咀嚼。她的眉宇间浮现出惊喜的神情,声音里带着几分惊叹:“太好吃了!这鸡汤做底的面,真的太入味了。”

  “你这是跟谁学的啊?”沈婷目光充满好奇地望向汪雨盛,忍不住问道。

  “我妈……”每当汪雨提起母亲,他的声音总是忍不住哆嗦,似乎那段回忆带来了无法言说的痛楚。他继续说道:“从小我就特别喜欢吃她做的鸡汤面,她走之前,把煮这面的要领教给了我,可不管我怎么实验,却始终无法还原出她做出来的那份味道。”

  说话的时候,汪雨总是低垂着头,筷子在碗里的面条间游走,面条在汤汁中轻轻缠绕,却始终没有送到嘴边。汪雨明白,这碗面虽然看似相同,却因为不是由那小我私家亲手制作,所以味道已不再完全属于往昔。在他心中,他所寻找的,不仅是味道的再现,更是一段令人不能忘怀的已往。

  晚饭事后,两小我私家依偎在沙发上,眼前的电视屏幕闪烁着画面,然而沈婷的目光却完全没有落在上面。她的心里想着汪雨他爸要结婚的事情,想问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既想知道汪雨的感受,又畏惧自己的好奇会无意中触动他的心事。思绪在担忧与好奇之间彷徨,这种矛盾的情绪让她一直缄默沉静着。

  “发什么呆呢?”汪雨轻声问道,他看着沈婷的脸庞,发现她正陷入一片模糊的神情,似乎漂浮在一个遥远的梦境中。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被她那呆滞而迷离的神态所吸引,竟觉得有一种奇特的可爱。他伸脱手指,轻柔地抚摸起对方那如丝般柔软的发丝,似乎要把她从那迷离的梦境中唤回。

  沈婷的目光微微游移,带着一丝犹豫。她兴起勇气,轻声问道:“那个……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要和你爸结婚的女人?”

  虽然汪雨并不愿意再提起那段痛苦的过往,但他照旧决定将埋藏在心底的故事讲给沈婷听。他的语调平静,似乎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极重的回忆:“那个女人,其实是我爸的秘书。”

  高三的那年,汪雨的母亲被诊断出脑瘤,幸运的是,病情被发现得较早,医生仍旧抱有治愈的希望。然而,正当她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汪雨的父亲却与那个秘书生长出了不正当关系。在母亲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几个月里,父亲险些没有去医院多做探视。母亲的身体已经受到病痛的折磨,精神上的攻击更是让她心力交瘁。得知丈夫的叛逆后,她的世界险些瓦解了。逐渐地,她在精神的煎熬和身体的痛苦中挣扎,最终决定停止所有的治疗,用这种近乎慢性自杀的方式,离开了这个让她倍感失望的世界。

  汪雨讲述着已往发生的一切,那些令人心碎的往事,逐渐从影象深处浮现出来。每一个细节,都如同尖锐的碎片,扎进了他的心里,他的情绪开始变得越来越激动,话语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恼怒与痛苦,最终,这些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无法再被束缚,他低下头,小声地啜泣起来,似乎这泪水能洗净所有的伤痕。

  “是他们害死了我妈……”汪雨的声音被泪水吞没,哽咽间带着深深的自责与无奈,“我这辈子都不行能原谅他们的……”

  沈婷把汪雨拥进怀里,似乎要将他那深藏的痛苦尽数拥抱。她的心中突然明了,为什么汪雨的眼底总是时不时地闪烁出一抹忧伤——那些过往的残酷和伤痕,是他无法逃避的阴影。

  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泪水盈眶,卸下了所有伪装的面具,毫无保留地展示了自己内心的脆弱。在这一刻,沈婷的泛起,不再只是一个普通的名字,她成为了汪雨心中最为珍贵的存在。沈婷不仅是他的情感归宿,更是他灵魂的港湾,在她面前,他终于可以放下所有的预防,任由自己陶醉在这份深切的依赖和慰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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