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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设师的第五恋情

(八十九)犹豫中的张玉靓

人设师的第五恋情 方歇 2740 2019-11-26 00:02:00

  张玉靓在家里犹豫到底去不去药房买试纸,去呢,怕被人发现,而且万一不是有身,照旧个笑话;不去呢,她自己心乱如麻,给自己切脉完全不得要领,闹心之下,她掀开姜奂床头的一本小说读了起来——

  只见那大个子伙计的尸体僵卧在地,身下全是血。吉运跟法医翻了一下,报说死者伤口只在两个部位,在后脑勺有两处,是钝器打的;一处在左边肋部有个窟窿,应该是一种类似铁锥子的工具直插心脏,这一下是致命的。

  邵大洲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是个练过的。杀这么个壮汉,也就一分钟功夫。”

  吉运犯糊涂了:“道上收钱杀人的?谁会花钱买凶杀一个小伙计呢?”

  “先一铁棍子给打垮,再补一棍子给打昏喽,最后找准地方就是一下,捅到心脏上,还翻了一下腕子。是不是?”邵大洲说,法医连连称是。

  那边事主的亲属在胡同口哭天抢地要收尸,邵大洲摆摆手,几个民夫把尸体吃力地搬走了。

  邵大洲在小街上东走走西看看,转悠了半天,转头对吉运说:“小虎子(吉运属虎),走,去学校看看。”

  一边走,邵大洲一边问吉运:“不是买凶,是什么人呢?”

  吉运紧咬嘴唇,不敢乱说,据他所知,明远有一把匕首,另有一支细长带血槽的枪刺。他一看死者的致命伤口,就怕是明远下的手。

  “师父,会不会是这伙计发现了白晓峰的外室,急着回去报信,白晓峰情急之下把他灭口了?”吉运说的,正是报纸上的推测。

  “那不行能。这点破事至于要人命么?给他俩钱儿就完了呗。差池。”邵大洲说。

  师徒两人进了学校,来到寝室,门口有警察在蹲点,学生们昨天在屋的几小我私家,都被喊过来待审。

  邵大洲进了寝室,坐在昨天阎双双坐的地方,小眼睛把屋里扫视了一遍,把明远、安少翔、柴新亚和代万军几小我私家也都端详了。

  他突然先问安少翔:“安少翔,昨天你离校干什么去了?”

  安少翔一哆嗦:“我,我昨天上白晓峰那里报信去了。”

  “有人随着你?”邵大洲问。

  “没有人。我来回都没有人随着,回到学校,阎家的下人才看见我。”

  “你怎么出去的?”

  “趁乱跑出去的。”

  “怎么趁乱的呀?你个大活人跑出去,他愣没看见你?”

  “没有。”安少翔低下了头。

  邵大洲问吉运:“你说说吧。”

  “是。是我给安少翔出的主意,让他调虎离山,先找小我私家把伙计引开,他再趁乱往外跑。”

  邵大洲乐了:“找个什么人啊?”

  代万军听着听着突然醒悟:“是让我给引开的吧?”说着他看了安少翔一眼,又接着说,“少翔让我帮他给画行送工具,我顺路送去了,然后我忙自己的事去了我一路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盯我的梢啊——我在外边帮人算账,赚点伙食钱……”

  “到什么地方算账?几点回来的?”

  “一家寿衣铺,小西门外的得继寿衣铺,老板姓冯,一个六十多的老汉。我是六点半钟宵禁之前踩点跑回来的。”

  “哦……”邵大洲想起来了,小西门外是有这么个地方,“去一趟不近呐……寿衣铺,然后就死人了……老冯头给你几多酬金?”

  “一共是十五本账,算了五天,给了半袋子高粱米。”代万军一五一十地说。

  “太黑了!”吉运打行侠仗义。

  邵大洲一听就明白了,代万军这是在帮人做假账,“万军啊,以后少干这事,让人定成经济犯也欠好办!”

  代万军唯唯称是。

  邵大洲领着人又回到警局,阎双双拎着一只看上去很沉的坤包,领着一帮人坐在问讯室左手边;白晓峰衣冠楚楚,也领着几小我私家坐在右手边。两口子相互谁也不看谁。那个腆着大肚子的有身小媳妇也在白晓峰身后,阎双双带来的丫鬟婆子指指点点嘀咕着。

  邵大洲往中间主位上一坐,吉运掀开本子开始纪录。邵大洲问了死者的情况,阎双双的管家一一作答了。又问谁是最后一个看到死者的人,众伙计说是小顽童,小顽童那边警察早已问过,邵大洲一看,口供都能对得上。

  邵大洲最后问白晓峰这边几小我私家都是谁,当日都干了什么。

  问到那个大肚子小媳妇时,冷不防阎双双突然冲已往,对着她就是一个耳光,又抬腿要踢她肚子,幸亏有旁人给拽住了。她还要拿坤包当流星锤砸小媳妇,也被实时按住。

  “厮闹!”邵大洲震怒,狠劲一拍桌子,拔脱手枪打开保险,“我看谁敢咆哮公堂?这里老子说了算,一枪毙了他!”

  阎双双转身往回走,心有不甘,又使劲往小媳妇脸上吐了口唾沫。

  小媳妇也吐她。

  两边人对骂,摩拳擦掌,眼看局面又要失控。

  邵大洲对身边手下大叫:“现在谁敢闹,谁他妈就是凶手,直接给我往号子里铐!”

  这下谁也不敢吱声了。

  “都回去吧!老老实实在家等着,哪也禁绝去!”邵大洲把两边人都赶走了。

  夜深人静,警局深处,邵大洲和吉运爷儿俩就着啤酒吃饺子,饺子和小菜是阎家送来的,酒是白家送来的。

  吉运说:“师父,您看是谁干的呀?心里有数了吧?”

  邵大洲喝了两瓶酒,有点上头:“哼,这案子没法破,破不得。”

  吉运问:“怎么讲?”

  邵大洲说:“看杀人的手段,不是军人,就是特务的行动队!这小子肯定是乱闯,倒霉催的,看到了不应看的工具。现在满街都是两边的特务、地工,又电台又联络站的,另有军队在地下倒卖物资,他碰上哪一伙,都是一个死。你想,城外头百万雄师打得那么热闹都没打明白的事,咱们爷俩就能给捯饬明白啦?”

  吉运说:“师父,我应该怎么办?”

  邵大洲说:“小虎子,你加小心吧。你们结拜的那些小我私家里头,不简朴啊。我要是你,啥也不干-啥也不问-啥也不说,装糊涂。马上要变天啦,这个时候必须装孙子。我是过来人。”

  吉运说:“师父你放心,装孙子我最会了。”

  邵大洲看着他:“装孙子不难,小虎子。可要是缠吧上一个‘情’字,就难说喽。哼!”

  吉运说:“实在不行,我就出家当僧人去。我赤条条无父无母来,也赤条条地走。”

  邵大洲说:“我看行。你师父我也是无家可归,老王老五骗子一条,到时候也出家,咱俩照旧师徒。”

  爷俩想起当年艰难困苦和受的欺负,抱头痛哭。

  正在哭呢,电话铃声响了,是个威严浑朴的男中音:“我是赵家骧。值班的是谁?”

  邵大洲一个立正:“陈诉赵主座,我是邵大洲。”他使个眼色,吉运赶忙出屋回避,在外边关上门,并守住门口。

  赵家骧继续询问:“邵探长啊。北市区的杀人案怎么样了,查到凶手了吗?”

  “陈诉,已经有偏向了,不是情杀,而是涉及军情。”

  “这是我的专线,很宁静,说吧。”

  “陈诉,杀人的手法很是专业,最大的可能性,是中统行动队的人干的。”

  “有没有可能是共党的人干的。”

  “陈诉主座,这不行能。”

  “好。这个案子交给我派已往的人吧,明早你把所有案卷交出来。”

  “是。陈诉主座,报界的人如果来问,怎么办?”

  “你看着办吧。”

  “陈诉主座,明白了。”

  当晚,各处报馆均接到电话,见告不要再继续跟踪北市区的血案。取而代之的是故宫老鬼案的翻炒,一个叫柴新亚的后生,说半夜又看到了故宫西区里的鬼声鬼影,还上台唱戏呢,各家报纸跟风描抹了一番,北市区的案子不大有人提起了。

  有意思的是,阎家的人也不大追问这个事情了,也没有人再去闹白晓峰。倒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更没有人再向安少翔、代万军问起案情。

  ………………

  张玉靓一下子醒了过来:原来是刚刚看着书就睡着了。

  照旧去吧!早晚躲不外这一关,她照旧决定去买试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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