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洋货铺,女东家却在手边藏着一把手枪,说明这家店并不简朴,柏璐丝也并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而画家又为什么把这个工具画进自己的画里?这也是个悬念啊!”
姜奂继续摆弄着着这幅画的下角,他一直没有找到画家的署名。
而在墙上其他的那些肖像画上,都有画家的一个署名“A”。
“另有工具!”姜奂发现,不仅画的左边缘被折起来藏着,下边也折起来一长条,钉死在画框下面,于是他试图照样起钉子,但是这次纷歧样,这条边上的钉子很是密,而且有的地方还粘起来了。
“为什么要粘着?”张玉靓跟姜奂一起拆钉,试着在展开隐藏画面的时候,不发生破坏。
又忙活了很久,他们把下边的画面也展开了有一巴掌宽的隐藏部门,画家的署名“A”赫然就在那里。
这部门其实就是地板,用很重的颜色反衬着店里那束光带来的明亮。
但是,换了个角度之后,他们在画布上看到了一些暗棕色的小点儿。
“是泥点子吗?照旧什么脏工具溅在了上面?”姜奂自言自语。
“这个我认识,这是血,是溅上去的血迹。”张玉靓说,“这是一幅不祥瑞的凶画。”
“啊!”胡梦轩惊叫一声,她的手像受了炮烙一样,一下从画布上缩了回去。
姜奂和胡梦轩,不约而同地都想起夜梦里的手枪,和女东家柏璐丝中枪死去的情形。
那血迹,难道就是柏璐丝的?
不外,这里没有更多的其他的线索了。他们在楼上也没有看到更多的其他有价值的工具。
他们下楼,到那个休息室,看钟的位置,电子钟静静走着。
“这个房间原先是做什么的?”张玉靓问胡梦轩。
“我想想……”胡梦轩也看着那个钟,“资料室……书房……对,我在这个房间收拾杂物的时候,屋子里有许多书架和储物架,另有多宝阁。至于具体是啥工具,我可记不住。”
“那么工具都搬到哪里去了?”
“地下室堆栈呗。”
“去看看!”张玉靓对这个挺感兴趣。
“哦……那好啵。”胡梦轩很不情愿地把他们引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经过了昨晚的事,谁也不敢下去收拾,连满地的脏工具都没有人收起来。
张玉靓早听说了昨晚的事,现在看到现场,心里特别解气,问:“那对男女现在怎么样了?”
“嗯……”胡梦轩看了看微信说,“珍珍醒了,没啥事,但问啥也不说,就是哭,索柱正在砸工具,老四去劝呢。”
“那个臭流氓呢?”
“丁立立在那边,说在医院呢,照旧昏厥不醒,似乎是吃错了什么药,反映了。”
“一天天的鬼摸脑壳要作死,这下死了得了。”张玉靓想起那个下流鼓手,想起他满嘴的流氓话、贱贱的眼神和那些烤羊枪羊蛋的骚味就恶心。
姜奂想到珍珍也成了受害者,不觉叹了口气,感应心里对她有点愧疚。
他们先后去看了珍珍和关瞰昏厥的那两间库房,翻了很久,没什么有价值的工具。转身往外走时,姜奂看到了屋角堆的一些杂物。
那是昨晚众人情急之下找包裹皮给关瞰遮盖身体的时候,胡乱打开了一个包裹,里边掉出来的破旧杂物之后都被扔在了屋角。
粗看都是垃圾了,姜奂用手电重复照着这些工具:几片木条,一个钟摆,另有几个金属零件,像是手枪的枪机和弹匣,另有几个纸团,像是什么人的手稿抟起来的。
姜奂把这些都装进了那个口袋。
各人都出来的时候,张玉靓长出了一口气,姜奂对胡梦轩说:“把墙上的画都重新装裱好吧。你的宠物医院应该没事了,这个口袋里的工具我再帮你处置惩罚一下,过段时间会还给你的。”
胡梦轩吹出了一个口哨:“真的呀?这些地下室的工具柴阿姨都说了不要了,你爱咋处置惩罚咋处置惩罚吧,不用给我拿回来了!”
“也好。”
姜奂坐上张玉靓的车子,张玉靓一脚油门,车疾驰而去。
“你怎么确定没事了?”她叼出一支烟,但是没有点,就那么叼着玩儿。
“如果医院里之前确实有什么欠好的工具,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又送人头,又把这些作祟的物什弄散了,那个情况气场破坏了,不成气候了。不外屋子呢,可能会加速衰朽。”
“为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我那个朋友李南山已往给我讲的,其时我不信,没问为什么。”
“现在信了?”
“将信将疑。”姜奂按开打火机,帮张玉靓把烟点上,接着又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支烟。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在烟雾里看那几张展开的手稿——
手稿像是出自一部小说,里边许多文学语言。
这几段情节,都是有关柏璐丝的,有她的店,另有她与柴新亚的那些分合情事。
沈阳路的路南,散布着许多洋商铺子,有的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柴新亚来到一家叫“威特洛夫调味瓶”的小店门口,这就是柏璐丝的洋货铺,柏璐丝的家里是白俄小贵族,在20世纪的20年代来到中国,靠给张宗昌的白俄队伍做餐具、炊具发了家,到柏璐丝这一代,在沈阳和山东都有店,沈阳这家店面虽然不大,但生意一直红火。所以柏璐丝从小吃穿不愁,读教会学校,还学过声乐、绘画和芭蕾。柴新亚比她小9岁,小时候常到柏璐丝家店里玩,因为他会讲许多大鼓书里的故事,柏璐丝家的人每次都给他糖果吃,柏璐丝很是喜欢小新亚,还用普希金诗里的人物给他取了个俄语名字“鲁斯兰”。
柏璐丝家劈面的古老宫殿令她很是着迷,她经常借着帮柴叔叔带孩子的时机,在故宫里一玩儿就是泰半天。有一次,在故宫后花园的假山上,少女柏璐丝对其时六岁的柴新亚说:鲁斯兰,你当我的弟弟好吗?这样你就可以到我们的学校里念书了。
柴新亚想想说:不行。我不能做你的弟弟。
柏璐丝惊奇地问:为什么不行?
这里讲了柏璐丝和柴新亚的渊源,“《鲁斯兰和柳德米拉》,普希金写的童话,我小时候看过这个画册。”姜奂点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