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十字教会源起于一千年前,究竟是谁建设的现今已经无从可知,教会信奉的是生命之神,泛爱众生,也因此获得了神鹰帝国皇室的认可,在皇室的鼎力大举支持之下一直延续至今,就算如西特村这种位于帝国界限的小乡村也有圣十字教堂。
作为男爵大人的领地,利尔镇的教堂比西特村的大多了,尖顶上挂着的玄色小钟,经过认真打磨事后的白大理石堆砌而成的高峻教堂,红蓝混彩的玻璃是这座灰色小镇里值得关注的色彩,相比起领主的城堡来说,不遑多让。
兰斯追随着一位教士,对于圣十字教会来说,他再熟悉不外了,严格的来说,圣十字教会的教堂相当于收养院、医院、学堂、墓园,而祈祷之类的,只不外是兼职的那种。
不外这一路上,兰斯基本上没见着收养的伤残人士,就连病人都很少见,这和外面那些人过的日子有些不相符啊。
其他人察觉不了,但是兰斯就能感受到这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时不时的刺激着他的神经,或者说,这是一种莫名的渴望,自从西特村被扑灭之后有的特殊激动。
把兰斯领到一间房间前,这位教士深深的看了一眼兰斯,说道:“很歉仄西特村遭受了这种灾难,愿生命的辉煌能让他们安息。”
见着兰斯波涛不惊的目光,教士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下午的晚祷,亚士教士希望你们加入,纵然他们的生命停歇了,但是你们的生命还在继续。”
“我知道了。”兰斯绕过他,还没教士继续说什么,他关上了门。
从这位教士的眼神里,他看出了一种莫名的厌恶。
狭窄的房间并没有比之前审问他的那间大,光这两张小床就占据了大部门的空间,弥漫着一股木头腐烂的气息,但是这里可比湿润的窟窿温暖得多。
而且最让兰斯放心的,是裹在被窝里的那个小人,就像一头小猫一样,平静的睡在床上。
兰斯尽可能的降低脚步声,但似乎这木地板和他做对,“嘎吱嘎吱”的声音在条条木板摩擦之间发生。
“嗯…………”付托一声,兰茜醒了,抽动两下鼻子,就似乎闻到了什么美食的味道。
睁开眼,如同兰斯一样的红色瞳孔,纯洁无暇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看她的样子,无非就是缩小后的女版兰斯,两者样貌近乎一模一样,任谁一看都市觉得两小我私家是亲兄妹,只有兰斯知道,他们的关系比亲兄妹还要亲密。
兰茜拍拍肚子,“我饿了。”
“恩,我知道了。”
兰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面包皮包着的黄块,撕开面包皮,含在嘴里,撩开袖子,把手伸在兰茜面前。
兰茜张开小嘴,轻轻的咬在兰斯手腕的血管处。
刺痛的感受转瞬而过,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特的舒适感,虽然兰斯并不是什么受虐喜好者。
脸上的血色徐徐消沉下去,浮现而出的是苍白,在兰斯嘴里的黄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消失,用以弥补损失的能量,但似乎远远跟不上消耗。
直到兰斯脸色都快白如教堂里磨得最亮的大理石了,兰茜才松开了嘴。
手腕上的两个小孔以特殊人的迅速愈合,满是疲惫的躺在床上,小丫头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下一次,或许得找点此外好工具补补。
兰茜窝在他怀里,安平静静的蜷缩成一团,紧紧的靠着他。
“我不想呆在这里。”
揉着兰茜的头发,“我也不想。”
“我们能回家吗?”
家?唯独能让兰斯想起的,只有西特村,而如今那里只剩下了一片废墟,一片毫无生命的废墟。
但是他不能这么说,“能,等过些日子,我们就回家。”
“那斯里呢?他在哪?”
手忍不住的开始哆嗦,就似乎这两个字充满了魔力,震摄住他的灵魂。
“他,他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这样啊。”
“兰茜,我想睡会,待会天黑了叫我,可以吗?”
“嗯。”
……………………
“兰斯,兰斯,醒醒。”熟悉的声音响起。
睁开眼,一道瘦弱的身影背着耀眼的阳光,他揉了揉眼,让眼睛适应这光线。
“孩子,别睡了,我们回去吧。”
“歉仄啊,斯里,我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我还想着帮你采药来着………………”
“走吧,我们回去吧。”
“嗯。”
拉着斯里的手站起,兰斯感受斯里的手更虚弱了些,头上的鹤发,比之前更多了些,原本只有边缘处有,但现在已经到了齐耳的位置了。
背起小篓子,随着斯里的步子,兰斯突然说道:“斯里,我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问题?”
“我是说,身体上的问题,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我越来越犯困了,会不会…………”
兰斯撞在斯里怀里,他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
温暖粗拙的大手揉着兰斯的头发,“没事的,人长大了就会嗜睡。”
“是这样吗?不要瞒着我哦,我比你想象中坚强多了,我什么都可以接受的。”
斯里显然犹豫了两下,“怎么会,我怎么会瞒着你呢。”
“那你以后告诉我行吗?”
斯里顿了顿,似乎意识到了之前他的举动都被兰斯看在眼里,兰斯可是一个智慧的孩子。
“嗯。”
牵着斯里的手,斯里从不会骗人,他说到的就一定会做到。
鲜血染红了视野所见,陪同着的是越发帜热的火焰,兰斯从鲜血废墟中爬起,往日熟悉宁静的西特村,已经面目全非。
“斯里!斯里!”歇斯底里的叫喊淹没在噼里啪啦的火焰声中。
兰斯如同疯子一般寻找着斯里,跑过被血与火侵袭的乡村,原本高峻的教堂,如今只有认不清的残垣断壁,以及一个躺在地上的女孩,手里拿着斯里的勋章,样貌和兰斯近乎一模一样。
………………………
感受一双小手捏动着他的耳朵,柔软的,很舒服。
“起床了。”软绵绵的声音实在让兰斯不想转动,但是现在已经快到时间了。
躺了一会,恢复了些精神。
“兰茜?”
“嗯。”
“我们去晚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