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萤听着苏萱说的话,攥紧手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惊骇不安。
若她所言非虚,了空大师认真知晓有人还魂到他人的身体上……
苏萱看起来有恃无恐,莫非自己之前的怀疑是错的?
苏流萤惊惶不己,悄悄决定以后要躲着护国寺的主持。她怎么也想不到,苏萱只是推测的,究竟她不再是前世的那个自己,用怀疑的目光看待苏流萤,自然也就能发现违和的地方。
苏流萤的侍女青芽见她在苏萱走后,还一脸惊疑不定的在原地怔怔入迷。
担忧的搀扶着苏流萤,小声切语的问着:“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
“没事,就是突然感受到有些不舒服。”苏流萤迎上青芽担忧的目光,慰藉着回道。
苏流萤强放心神,夜里,便偷偷的从侧门溜了出去。
苏萱一直黑暗部署父亲留给自己的人监视着苏流萤。
只不外前几日她一直有其他的事情,而且苏流萤格外的循分。所以没有发现什么。
这次好不容易等到了苏流萤自露马脚,苏萱听到这个消息,玩味的笑了笑,只要求他们盯着苏流萤去了那边,自身的安危最重要。
苏流萤对于此事,纵然是红笺她也不放心。而且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苏流萤警惕很是,跟踪的人也不敢距离太近,只远远的看着苏流萤进了一个看起来特别普通的院子。
可是他们依旧不敢靠近,只一眼,他们也能感受到给苏流萤开门的人,实力远在他们之上。
他们迅速的隐去身形,只留下一人在这里监视苏流萤何时回府,其余的人都直接离开,去向苏萱以及苏锋传信所见所闻。
苏萱之后一小我私家留在房里怔怔入迷,她之前一直怀疑苏流萤背后之人是皇后娘娘,可今日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皇后会因为定国公府碍着她的路而故意针对,可是除了她还会有谁?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还不就寝?”玉笙一推开门就见到苏萱穿着单薄的寝衣,一脸仇大苦深的盯着烛光入迷。
“没什么啊,就是有些担忧爹爹他们。”苏萱抬了抬眼睑,以手支着下巴。
“小姐,有什么可担忧的?定国公驰骋沙场十余年,是守卫边疆的战神呢。”
玉笙为苏萱整理了床榻,时不时扭头望一眼苏萱。
苏萱又忆起前世,可能再过几年,黎民就只知晓三皇子了……
“好了,小姐快点就寝吧,今日去了护国寺,想必小姐也乏了。”
“嗯”苏萱含糊的应了一声。
看到躺在床上的苏萱,玉笙轻笑了声,便准备离去,已经正准备掩门离开的她,忽是想到了什么。
又回到了房间,停于苏萱的床前。
苏萱眼神疑惑不解的望向玉笙。
“小姐,今日你那武学师傅来了贵寓,说是你若是不愿学武,何须当初又非得找他这个直性子的粗人。”
“我……我只是这几日有些担忧夏兰而已。”苏萱瘪了瘪嘴,理不直气也不壮的嘟囔道:“又不是故意不去学武,而且我也不是怕刻苦。”
玉笙自然是了解苏萱的,可是她的师傅也不了解。
本就是这次侯爷回来,新给苏萱找的师父,这还没过几日,就不见了人影。
“我看这厉师傅也是个有继续的人,旁人若是教官家少爷小姐的,一旦不去了,他们可不会如他这般,还找到贵寓。
一是感受官家少爷小姐的,都或多或少的,都市有些娇气,不平管教。
二是呢,若是他们自己不去,那便不是当师傅的责任。
既不用担忧会太过严厉而惹得他们不满,也不必忧虑教得没有效果,而砸了招牌。”玉笙笑眯眯的看着嘴硬心软的苏萱。
苏萱虽然也知晓是自己的问题,但是他找上门来,自己总归是感受有些丢人。
就似乎逃了课堂,被夫子追到了府里一般。
苏萱拉着寝被,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
“好了,好了,我明日便去。”苏萱闷闷的声音从寝被中传来。
玉羌可笑的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苏萱,有些欲言又止。
久久听不到玉笙离开的声音,苏萱悄悄的从寝被中探出头来,便见到不知该如何开口,一脸纠结的玉笙。
苏萱轻咳了声,开口道:“怎么了?你另有事要跟我说?”
玉笙绞了绞手中的巾帕,静默片刻后方言道:“小姐,玉羌也算与我是旧相识了,且她也照料了小姐许久。
不知小姐可否给玉羌换一个活计?”
苏萱坐起身来不明所以,茫然的看了看玉笙“她不是去外院,扫除庭院吗?我其时问她,她也是愿意的。”
苏萱皱了皱眉,玉羌好歹也同自己待了几年,她对于玉羌也是了解的,不至于因为不满扫除庭院而找上玉笙。
玉笙注意到苏萱微蹙的眉,以为她因此而有不满。
“小姐,这扫除庭院,玉羌并没有什么怨言。
只是……只是老夫人说要将她配给老王。”
“老王,老王又是谁?”
“老王……”玉笙有些艰涩的开口“老王就是每日清理潲水之人。”
“潲水?”苏萱歪着头,茫然的喃喃自语。
“潲水就是残菜剩饭。而且老王已经年近六旬。”说着,玉笙便又跪下身去。
“奴婢也是没有措施,玉羌与我姐妹一场,我不能看着她嫁给这样的一小我私家。”
苏萱闻言,也有些惊奇,祖母认真要把玉羌配给那样的一小我私家?
“行了,行了,你起来吧,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跟祖母说说的。”苏萱对着玉笙摆了摆手。
玉笙见状,也起身离开了。
“奇怪了,祖母这次怎么这么处置玉羌?
她虽然说在那件事情上有些对不起我,可是她也照料了自己这许多年。
凭据祖母的性子,应该不至于如此。
难不成她又瞒着自己做了什么事?”
苦想无果的苏萱,坚决的不再去想。
明早去祖母院里的时候,直接问就好。自己在这猜来猜去还怪累的。
想到无故失踪的燕晑,苏萱猛栽回床榻,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他那么厉害,再没有母妃的情况下,都能让皇后拿他没有措施,一定不会失事的吧?
希望他不要失事啊,否则自家爹爹肯定脱不了关连。
迷迷糊糊睡着的苏萱,未曾注意到房中凭空多了一小我私家。
檀香袅袅,暖炉熏烟的床前,立着的人,纪念又无奈的看着熟睡的苏萱。
“你呀你,我差点真的被你骗了去,找了一个那么与你相像的人,就这么不想我寻到你吗?”
只见那人俯身伸手抚了抚苏萱恬淡的睡颜,喃喃低语。
而此时苏流萤也偷偷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只青芽和红笺还在等着她。
见着苏流萤宁静的回来了,她们都松了一口气。
青芽拉着苏流萤就说“小姐,你为什么每次夜里出府,都不让我们随着呢?自己一小我私家出去该又多危险?”
“我什么时候出过事,你就会瞎担忧。”苏流萤佯装生气的说道。
青芽赶忙捂住自己的嘴,体现自己绝不会再乱说了。
苏流萤摸摸青芽的头,语含关切的说道:“你怎么还不去休息?红笺一人等着我就好。”
“那怎么行呢?小姐一小我私家出去,奴婢怎么可能放心的睡着?”
听到青芽口无遮拦的话,苏流萤眼中渐暖。
敦促着青芽“我这都回来了,现在可以放心的睡了吧?”
青芽憨笑得摸摸了刚被苏流萤抚过的地方,“这就去睡,这就去睡,小姐也要早些歇息。”
红笺去为苏流萤准备热水,目光深沉的看着那两个看起来其乐融融的人。
心中很是不满,自己这么努力,看苏流萤的眼色。
也才只堪堪获得她的重用,凭什么青芽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获得她的另眼相待。
她们这些当奴婢的,如果不能获得主子的重用和重视,那便也不能出头,永远也只能做个屈居人下的奴婢。
红笺将自己的怨愤不满,深埋于眼底。
浅笑盈盈的凑上前去,“小姐,红笺准备好了热水,你照旧去去乏,早些歇息吧。”
苏流萤满意的望了红笺一眼,便将青芽打发走了,独留下红笺一人服侍。
红笺力度适当的为苏流萤按压穴位,目光幽深。
苏流萤舒服的喟叹了声,赞道:“你这按压的力道,是越来越会掌握了。”
“小姐说笑了。”红笺恨恨的想,如果不是你每次力道不适,就处罚自己,自己如何能这么快便可做到合你心意?
苏流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阖上眼睛,不再言语。
红笺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得尽心尽力的为苏流萤按着额际。
等到水快凉了,苏流萤才抚去红笺的手,付托着“你先下去吧。”
“是”红笺服侍苏流萤穿上寝衣,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苏流萤站在窗边,目光暗沉的望着窗外,自己曾待过不少时辰宅邸的那个偏向,静默不言。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愿多看我一眼呢?”苏流萤捻着窗棂处的花儿,也不管自己被渗出来的汁液染脏的手,神色昏暗的说道。
“若是……若是让我知道你心系何人……”她未说完的话,随着夜晚的冷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