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七年九月三日,朱由检召开了新君即位后的第一场大朝会,对此朝会,期待已久的满朝文官均极为振奋,倍感期待。
朝会,是古代行使皇权的主要方式之一,也是天子召集臣僚商议政务的主要形式。
在明代,朝会分为大朝和常朝,大朝一般在正旦、冬至和万寿圣节时举行,为礼节性的朝会。常朝分为朔望朝和日朝,其中朔望朝顾名思义,一般在农历月朔、十五举行,亦属礼节性的朝会;日朝顾名思义,则是天子日常处置惩罚政务的朝会。
太祖朱元璋建设政权之初,许多制度都直接承袭自元朝,如中书省、御史台等,但朝会制度却不徇元制。
元代朝会极其简略:每日则宰执入延春阁及别殿奏事而已。
应该说,元朝的朝会规则有利有弊,有利之处即是天子和宰执只要告竣共识,就可以形成政策,简朴有效,乐成制止了文官们无休止的哔哔。
毛病却是规模极小,时间所在都不牢固,元代的御前聚会会议,有权加入聚会会议的只有中书省、御史台、宣政院、枢密院以及怯薛近侍寥寥数人而已。
无疑,这样的小朝会很倒霉于扩大天子的威仪,也堵塞了言路。
而朱元璋对元失其鹿的一个最重要经验总结,就是权臣蒙蔽,皇权无法下移,他自然将其视作弊政而予以彻底革新。
因此,朱元璋建设大明政权之后,便尽力推行大朝会,京城但凡有点品级的官员,都能加入大朝会。
如此一来,天子威权自然获得很好的扩张,百官的言路也由此敞开。
但是,明朝大朝会的毛病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稍有争议,整个朝会很容易沦为菜市场,争议双方从争论朝政生长到人身攻击,进而大打脱手,神烦。
有鉴于此,明朝朝会经历了三次大变:第一次,洪武十三年太祖废相,原有政体解纽,早朝的性质及功用也因之而变。
第二次,宣德十年,英宗冲年即位,划定早朝奏事必须预进事目,并限制每朝奏事件数,朝会效率大为改观,这已经很是接近现代的开会规则了。
第三次,隆庆六年,万历继位,改为每月逢三、六、九日上朝,今后早朝一月只举行九次,不再称为“日朝”了。
万历主政之后,天子越发不爽朝会的叽叽歪歪,几十年都不上朝,朝会由此停摆,形同虚设。
天启帝在位初期,一开始对于朝会还颇感兴趣,但很快就被东林党的叽叽歪歪给恶心坏了,于是他便推出魏忠贤镇压东林党,自己个儿回宫专心做木工活儿。
如今朱由检才刚刚登位,便放出消息说要恢复隆庆旧制,每月逢三六九日举行朝会,一个月召开九次朝会,这对于很久都没有感受过朝会快乐的文官们来说,无疑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朝会时辰未到,文官们便摸黑来到紫禁城,期待朝会召开。
明代朝会召开时间比力失常,五更天便召开朝会,这对于大臣们来说无疑是一大折磨,他们必须午夜起床,穿越半个京城前往午门。
凌晨3点,大臣到达午门外期待,当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时,大臣就要排好队伍;到凌晨5点左右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大臣过金水桥在广场整队。
不外官员们都很久没有加入朝会了,如今崇祯登位又让他们看到了加入朝政的希望,所以他们即便睡眼稀疏,仍然怀着极为振奋的心情前来加入新皇登位后的第一次朝会。
5点一刻,百官们正在翘首以待时,皇极殿的宫门徐徐打开,一位阉人走到台阶前,对着台下的官员高声唱道:“百官入朝!”
皇极殿,也叫奉天殿,三大殿之首,搁在后世,那就是人民大会堂的职位。
阉人如唱戏般的高音一落下,文武百官就作势整了整仪表,这才在内阁首辅黄立极及英国公张维贤的率领下,文武并列,亦步亦趋,鱼贯而入。
进入宽敞明亮、大气磅礴的皇极殿,百官们左文右武,整整齐齐的站列于大殿两侧。
“皇上驾到!”
时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王体乾一声唱喏,朱由检迈着沉稳的法式,一步步登上御阶,向着龙椅走去。
今天的大朝会,朱由检早就做过无数次预演,就连从皇极殿左侧内门走向龙椅要迈几多步,都经过精确的盘算。
不怪朱由检如此慎重,皆因他年仅十七岁登位,又非先帝子嗣继位,主少国疑那是一定的,所以他第一次上朝面见百官,便故意体现得特别稳重,以免被百官小觑了去。
他保持着匀速,不慌不忙,每一次迈动的法式误差精确到厘米,来到御座前,有力挥舞龙袖,坐到御座上,居高临下,与文武百官正面相向。
王体乾高声唱喏:“天子上朝,百官参拜!”
声音落下,左右文武百官,立即在内阁首辅黄立极,英国公张维贤的率领下,朝着朱由检这个大明天子,三叩九拜,高唱入云:“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御座上的朱由检强行抑制住兴奋激动,作抬头挺胸状,双目尽量体现出沉稳有度,凝视前方。
“今日方知为君之妙也!”
虽然在登位大典上已经有过一次群臣叩拜,但其时他被繁琐的仪式拖得疲累以极,基础无暇享受身为天子的威风。
但这一次,坐在代表着天下至尊的御座上,御阶下是大礼参拜的文武百官,朱由检终于第一次感受到,身体里似乎充满无穷力量,如同手握日月旋转的神灵,天下万物众生,生杀予夺,尽在一念。
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感受实在太美妙,怪不得李世民为了屁股下的这个位子杀兄宰弟且为乐,毫掉臂惜亲情。
天子在古代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天之嫡宗子也,君权神授,代天牧狩人间,这天下万物,苍生臣民,皆可生杀予夺,随心所欲。
诗经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其意一目了然,说这天下万物、臣民黎民通通都是天子的,天子是一切所有之主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天子掌握着如此巨大的权力,朱由检真不明白后世网文里那些穿越者当了天子之后,竟然大搞什么君主立宪、皿煮议会之类的西方舶来品,纯属脑子有坑,神经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