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往常见了这样的权贵之人,何巡抚一定毕恭毕敬,可现在他是来提亲的,以后两家是亲家,是要相互资助的了,便不想太过生疏。
谢侯爷自然算是老姜,岂能看不出此人的想法,不由乐呵道,还没有结亲,就想打蛇上棍了,以后指不定要怎么喝他们的血呢。
“参见祖父,父亲。”此时谢嘉柔从外面进来。
“嘉柔,这究竟是你的终身大事,祖父也想征求你的意见,你可愿意嫁与何令郎?”谢侯爷今日特意叫谢嘉柔过来,虽不合规则,可也不想她以后忏悔。
谢嘉柔今日的脸色格外苍白,她收到娘亲的消息,娘亲让她嫁给何令郎,劝说她,哪有男子不多情,只有钱财权势才是傍身之道,如果她非要嫁给贺钊,那么她这个当娘的也愿意为女儿牺牲。
她娘都这么说了,她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娘亲受苦……
“孙女儿愿……”谢嘉柔看都没有看何文伟一眼,面容昏暗的说道。
“等等!”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急躁沙哑的声音,一个身材高峻的男人掉臂下人阻拦,快步踏进正厅。
“老爷,我们实在拦不住贺令郎。”管家追着阻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有拦下武夫贺钊。
谢嘉柔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邋遢的男子,一身衣袍不知道多久没有洗了,满身的酒气,眼球里充满血丝,很是邋里邋遢的模样。
贺钊却是没有看谢嘉柔一眼,直视审视他的谢侯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此时为了谢嘉柔,却是向深恶痛绝的权贵之家下跪。
“侯爷,我深知我配不上二小姐,可是我照旧想争取一次。”贺钊此时才看着心心念念的美人沙哑道“究竟我允许过她,今日要过来提亲的。”
此话一出,何文伟气得想要殴打贺钊,却被他父亲拦住,何夫人也是面色铁青,极其不满的看着谢嘉柔。
而谢嘉柔此时泪流满脸,一向隐忍倔强的她,泪眼朦胧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心如同刀绞般痛,似乎有一小我私家在撕扯着她,想将她扯成两半。
今生她是得多幸运,才气遇到这样掉臂颜面,被她叛逆,还能不惧侮辱上门求亲,只为遵守他的诺言……
“贺钊,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是不会嫁给你的……”谢嘉柔一边哭,一边嘶喊。
贺钊看着悲痛欲绝的美人,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她是爱自己的,可是却因门第,而放弃他。
“侯爷,只要能够娶二小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贺钊看着谢侯爷,再次磕了一个头。
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绝然震惊了谢侯爷,谢大爷董氏也皆是不忍,如此好男儿啊。
“你真的愿意牺牲一切,只为娶嘉柔?”
看出谢侯爷的退步,贺钊瞬间觉得升入天堂,可是下一秒却被打入地狱,只因谢嘉柔的一句话。
此时的谢嘉柔已经擦干泪水,冷漠道“祖父,我不愿意嫁给贺令郎,这是我的婚姻,还请祖父尊重我的选择。”
贺钊不敢相信的看着谢嘉柔,他实在不懂,明明谢侯爷已经同意了,可是为何谢嘉柔却是不愿嫁他。
一旁的何文伟却是一露出自得的笑容,走上前,将谢嘉柔拉进来,握住谢嘉柔的手,冲着贺钊讥笑道“你没权没势,没钱没貌,你如何比得上我?柔儿肯定是心悦我的。”
“你果真如此绝情?”贺钊却是没有理会何文伟的挑衅,紧盯着谢嘉柔的眼睛。
“是……”谢嘉柔转过脸,不敢看那双绝望痛苦的眼睛,曾几何时,那双热情如火的眼眸酿成如此昏暗无光的模样。
“好好好!是我瞎了眼!”贺钊仰天长笑,站起身来,拍拍膝盖的灰尘,直接转身离去。
望着那摇摇欲坠的背影,谢嘉柔捂着嘴巴,眼泪止不住的流。
“贺令郎稍等”谢瑾卿已经再也忍不住,从门外进来,冲着贺钊喊道。
贺钊闻言,脚步一顿,脚抬起又放下,始终没有迈出步子出去,只是没有转头,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想放弃,无论说他下贱,照旧自甘堕落,他都绝不忏悔!
“祖父,自古婚姻大事是怙恃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到二妹做主?”谢瑾卿也是脸色铁青,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谢嘉柔一眼。竟是为了权势,才嫁给何文伟,真是没前程!
“珠珠,你下去。”谢侯爷的面色也有些欠好,不想孙女儿坏了声誉,让人讥笑她干预干与庶妹亲事。
“祖父,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侯爷打断。
“下去!”谢侯爷严声呵叱。
“娘……”知道改变不了祖父的心意,只能求着董氏。
董氏恶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终是自己女儿,也不能太下她面子,只能起身,说道“爹,我身为嫡母,也有权决定庶女的亲事。我看贺令郎情深意重,就将嘉柔聘给他吧。况且何令郎才貌双全,又是巡抚家的嫡子,嘉柔只是庶女,这门亲事也是攀附不起的。”
此话一出,何家皆是面色铁青,谢嘉柔神情庞大,贺钊倒是回过身来,眼露喜意。
“何大人,正如儿媳所说,贵令郎玉树临风,学富五车,我这庶孙女确实配不上,还请见谅。”谢侯爷思索半刻,终是决定拒绝何家,不是为了不成器的孙女,是钦佩于贺钊的痴情。
他们德忠侯府一脉相承,最是尊重情深之人。
何巡抚脸色欠好,却也不敢与谢侯爷闹得太僵,只能拉着愤愤不平的儿子,带着妻子,冲着谢侯爷拱拱手,话也没有说,转身直接离去。
“还不送送何大人。”谢侯爷怒瞪谢大爷一眼,都是这孽障惹的事!
谢大爷连忙起身,追着何巡抚一家走了出去。“何大人,兵部尚书前几日还让我帮他找找有没有适龄的青年才俊,我看何令郎便很好,改天我介绍令令郎给尚书大人认识认识?”
此时,何巡抚的脸上才好上几分“那麻烦谢大人了。
“好说好说。”这事儿原来是要用来联络其他权要的,却要浪费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