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推理定案
磁器口派出所，就在金蓉正街上，很好找，肖德阳带着几个侦缉队的弟兄直接走进去找陈所长，让他带路去找吕蒙生。
结果找遍了派出所都没有找到陈所长的人影，派出所的人也是一问三不知。肖队长知道失事了，一边派人去嘉陵小学向徐中来陈诉，一边让派出所的警察带他直接去马鞍山竹器社。
磁器口中间是一座山，形状似一个马鞍，故名马鞍山。马鞍的头部是宝轮寺，竹器社就在马鞍尾部的位置上。
肖队长赶到竹器社，一问，老板吕蒙生不在，说是和一个管事去码头看新到货的楠竹去了。
肖队长心说，不会这家伙也潜逃了吧。马上叫上竹器社里的一个账房先生直奔码头而去。
◇◇◇
徐中来听到陈诉真是磷火冒，对林寒和周通说：“看样子，这两小我私家都潜逃了，这案子看来还不简朴啊。”
这时，老曹走了进来。
老曹在徐中来面前，立正敬礼陈诉道：“陈诉局长，磁器口礼字堂钱万春来了，在外面候着的。”
徐中来看了林寒一眼，林寒点了颔首，说：“年老，见一见他也好，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徐中来点颔首说：“好，那就让他进来吧。”
磁器口礼字堂口的龙头老大钱万春，年约四十多岁，秃顶圆脸，虎鼻豹眼，长得身材高峻，穿着一身长袍马褂，倒也威风凛凛。
钱万春进来对徐中来一拱手说道：“见过徐局长。”还对林寒和周通点颔首。
徐中来对江湖人倒是比力客气，说：“钱老板，请坐，今天请你来，是有些事情需要和核实一下。”他并没有说什么事。
昨天晚上，这么大的消息，以袍哥的线人，早应该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钱万春也是一个识趣的人，忙说：“徐局长，我正有事向您汇报。
钱万春说：“本堂口的钱粮管事秦天石，欺上瞒下，私下干些倒卖假钱的事，上冒犯王法，下违犯堂规，必须依法严惩。兄弟我驭下无方，真是内疚啊，还请徐局长指教。”
钱万春这话说得柔中带刚，也把自己的责任推到九霄云外去了。
徐中来严厉地说：“这件事情，你堂口有几多人加入，必须严查，严惩不贷。”钱万春连忙颔首允许。
徐中来知道钱万春不行能和这事无关，但手中又没有证据。
徐中来也懒得给他多说，只是要求他管好堂内兄弟，不要在此国难时期给政府添乱，就把他打发走了。
◇◇◇
肖德阳带着吕蒙生从屋外走进来的时候，屋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带着瓜皮帽，身材消瘦，一看就是个锱铢必较的商人，而且是那种市侩。
林寒开口问道：“你真是吕蒙生，马鞍山竹器社的老板？”
这吕蒙生看了林寒一眼，说：“虽然是我，难道另有人冒充我不成？”
徐中来也是满脸疑惑地看了肖德阳一眼。
肖德阳说：“陈诉局长，已经查证过了，他就是吕蒙生，是磁器口土生土长的人，没人不认得他。”
徐中来怒火中烧地骂道：“他妈的，这肯定又是陈启利干的好事，马上全城通缉这家伙，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陈启利就是已经失踪的磁器口派出所的所长。
徐中来对林寒说：“这都是些啥烂事儿啊？搞得我头痛，兄弟你继续审，看看有什么线索，我出去透透气。”随口还骂了一句国骂，就走出去了。
这样的案子原来用不着徐中来亲自抓，他本是想抓条大鱼，出点结果，也好给自己脸上贴贴金。没想到嫌疑人接二连三的失踪，看不到大的进展，搞得他很没趣。
林寒把那两份协议给这个吕蒙生看了，他说这些协议都是假的，和他没有关系。
林寒又叫人把抓获的那两个宜昌帮派的堂主和幺弟带来对质，不出所料，三小我私家并不认识。
林寒只好让这个吕蒙生先回去。然后问那个高个子堂主：“把你们签订协议时的情况再说一遍，不要漏过细节。”
林寒其时并没有加入对这两小我私家的审讯，所以有些细节他想再落实一下。
这个高个子的堂主，就把那天签约的情况详细的又讲了一遍。
原来那天签约的时候，在场的一共只有四小我私家。一个是秦天石，另有一个就是保人假吕蒙生，另外就是他和小幺弟。
林寒问道：“这么说，秦天石和这个假吕蒙生是认识的？”
高个子堂主说：“是的。”然后继续说：“帮主其时付托过，这个保人，是他当年的生死之交，而且有信物为凭证，只要他在场就可以了。至于他现在叫什么名字，从事什么职业，都不用管。”
林寒问道：“那你们的信物是什么呢？”
高个子堂主说：“是一对玉狮子，当初这个保人和帮主离开的时候，有一对玉狮子，两人一人拿了一个。”
林寒看了眼旁边的周通，周通说：“上午审讯，主要询问了几个大的问题，这些细节还真没有问得这么详细。”
林寒又问道：“他们两个是怎样认识的呢？”
高个子堂主说：“据帮主讲，当初他们都在西北军中当差，是赴汤蹈火的弟兄。厥后他俩无意中找到了一个古墓，里面藏有许多珍宝。但是其时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措施把这些工具带出来，就约定以后有时机一起再去取。他们就从墓中取出一对玉狮子。一人一个，作为信物。两人约定，未来无论是本人或者后人持这个玉狮子，都能够分到古墓中财宝的一半。”
林寒点颔首又问道：“厥后他们又怎么离开了？”
高个子堂主说：“那是1930年，中原直奉大战之后，西北军老大冯玉祥兵败下野，西北军被中央解散和收编了，两人就离开了。帮主回老家宜昌，建设了帮会。那个保人据说是去了四川，加入了袍哥。最近两年，他们才联系上的。”
林寒点颔首，又让他仔细描述一下保人的长相。果真那小我私家就是昨晚上晤面的那个吕蒙生。现在这小我私家，就像影子一样，曾经泛起过，现在又消失了。
林寒叫人把这两小我私家带了下去。
林寒已经大致理清了这件案子的脉络。
这时，徐中来走了进来问道：“情况怎么样？”
林寒说：“我基本上都清楚了，现在还差一样工具。”
徐中来问：“什么工具？”
林寒说：“秦天石的验尸陈诉。”
徐中来想了想说：“现在中午，部署兄弟们用饭，之后先撤回市局，这两天各人都辛苦了。”
◇◇◇
林寒坐在CQ市警察局局长办公室的大沙发上，无聊的翻看着报纸。
徐中来正在聚会会议室召开聚会会议，聚会会议开了一下午，主要是机构设置和人员部署的问题。
直到黄昏六点钟的时候，秦天石的验尸陈诉直接送进了局长办公室。送陈诉的人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局长亲自找来办案子的，就把陈诉交给了他。
林寒仔细的看完陈诉，点颔首，整个案子在他的头脑中已经很清晰了。
这时有警察过来请林寒去聚会会议室。
聚会会议室里，徐中来已经开完了会。留下的几小我私家都是这两天的参案人员，除了肖队长在磁器口坐镇，抓捕在逃嫌疑人外，老曹和周通都在，另外另有一个法医。
各人全部落座之后。徐中来先让法医将验尸陈诉的情况通报了一下，然后让老曹对这个案件作一个总结。
这件案子基本上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宜昌的帮派通过四川袍哥某堂口的介绍，将假钞按1:6的比例，卖给秦天石，担保人是假吕蒙生。
由于宜昌的帮派和秦天石并不熟识，而这个假吕蒙生和帮派帮主是生死之交，正好充当了中间的保人。因此这个生意就做成了。前期先给了一部门样品给秦天石。但是，秦天石在把假钞向外扩散的历程中，有一部门假钞被发现，从而被举报。
昨天晚上抓获了嫌疑人秦天石。今天早上又抓获送货的宜昌帮派份子四人，一共起获赃物50多万元的假钞。
目前秦天石已经意外死亡，担保人和磁器口派出所所长以及货运码头领班失踪。
徐中来问道：“那么秦天石是被谁杀的呢？”
老曹和周通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确实也不知道。
徐中来转眼看着林寒。
林寒站起来说：“我认为秦天石就是被这个假吕蒙生杀的！”
“为什么？”各人险些异口同声的问道。
林寒继续说道：“通过昨天晚上的大行动之后，这个假吕蒙生，我们暂且称谓他为“影子”吧，现在他就像影子一样，泛起了又消失了。”
林寒笑了笑说：“这个‘影子’不惜让陈所长袒露，自己亲自冒险以吕蒙生的面目来说谎，其实质是为了接近秦天石，并杀掉他。否则他没有须要来。因为这个协议对真正的吕蒙生来说，自己就是假的。”
周通问道：“他为什么要杀掉秦天石？”
林寒说：“因为‘影子’已经意识到，后面的交易不能再进行，否则假钞来源就有可能袒露，这应该是他最不愿意看到发生的事情。而且，这个‘影子’知道，宜昌帮派并不知道假钞的真正来源，而秦天石却知道，所以只有杀掉秦天石，掐断线索。”
徐中来又问道：“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林寒说：“其时陈所长趁乱，一定给秦天石说过‘影子’会想措施来救他，并教他到时候借口要吸烟，叫住‘影子’。”
林寒停一下继续说：“虽然，秦天石并没有想到，这个‘影子’不是他的天使，而是他的催命使者。杀人的工具，就是那支有毒的香烟。”
周通说：“但是，其时我们都检查了香烟，没有发现问题啊？”徐中来也带着疑问望着林寒。
林寒说：“从尸检陈诉来看，秦天石是死于一种叫做洋地黄的植物提取液。这种提取液并不是中药熬制的要领提取的，而是通过化学方式提取的，凶手一定有医院或是军方配景。”
“这种提取液它既是一种治病的药，也是一种毒药。主要看吃的剂量和吃的人。有一点各人可能没有注意到，秦天石是一个严重心脏病患者，验尸陈诉里面也有确认。”
旁边的那个法医也颔首认同。
林寒继续说：“这个置于香烟里面的毒药的剂量，对一个心脏康健的人来讲，不足以致死；对一些身体特别好的人来讲，甚至都不会有中毒的现象。”
老曹将信将疑地问道：“所以秦天石会死，而另两个吸烟的警察却没有事？”
林寒继续说：“服用这种毒药之后，会让心率显著的减慢或者加速，因人而异。秦天石自己就有比力严重的心脏病，而且在抓捕他之前，他和两个妓女有过疯狂的性行为，加上抓捕他时又受到惊吓，使他的心率泛起异常。而在他吸食了‘影子’加毒的那支香烟后，导致他的心率极端异常，最终惊厥而亡。”
“哦！”各人又不约而同的叹道。
林寒看了一眼老曹说：“这支香烟里加毒的剂量，对正凡人来讲，并不会引发现显的反映，所以那两个警察没有感受到不适。”
林寒最后说：“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影子’对秦天石很是了解，不仅胆大心小，而且受过极其专业的现代化学知识教育，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各人略微缄默沉静之后，都兴起掌来。
徐中来笑着对林寒竖起大拇指说：“兄弟，你高明啊，这些工具你都能弄明白，真是太厉害了。”
林寒有些羞涩的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