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市第六医院。
一个看来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躺在病床上,他的眉颦蹙着,似是做了什么噩梦。
昏暗的灯光下,男子脸上的汗与未干的泪痕若隐若现,他眉紧锁,脸上极端恐惧,眼紧紧阖合,嘴里不住地喊着:“不要死……不要死……暖暖,不要离开我……”他双手因用力抓紧被子而呈苍白色,青筋微微暴起。
“不要!”。
“不要,暖暖,别丢下我。”
“你不能死……”
“不能……”
不知是触碰到了什么,男子猛地睁开眼弹起身,全身被汗湿透,一直发着抖,他围绕住自己,红肿的眸愣愣地望着镌刻着精美图案的天花板,半晌,他徐徐坐了起来,下床,由于没掀开被子,被子顺势滑落在地。
他犹如失了灵魂一样,一步一步地走进洗漱间,洗漱台前有着一面大镜子,他望着镜中的自己,愣愣地,憔悴,失魂落魄,苍白,生不如死……
他猛地抓过一边的杯子,朝镜子砸了下去,“砰”的一声,镜子应声而裂,手中的杯子也破碎掉,碎片飞溅,掠过他的脸,而杯子的碎片深深扎进紧握的手,鲜血绝不眷恋地流下,但他似乎丝毫感受不到疼,眼神空洞。
他碎碎念着:“暖暖,我对不起你……”
“都怪他,那个野种。”
纷歧会儿又神色温柔:“不,不,他是个好孩子,我对不起他。”
他徐徐低头,看着脚下那一地碎玻璃,碎镜片,光洁的脚背亦被扎出斑斑血迹。他蹲下身子,松开手,沾染着血液的玻璃片掉下,但仍有几片紧紧镶嵌在肌肤里。
他像是没有感受一样,捡起一块大的镜片,举手就朝另一只手的手腕狠狠割下,尖锐的镜沿绝不留情地切开皮肉,鲜血立刻喷涌而出,他正要再划,千钧一发之际,
护士一声叫喊,惊得他停下了行动。
警报器响起,一群人涌进房间。
一个医生迅速将江扬受伤的手包扎起来,防止继续血流不停。
医生皱了皱眉,看他这个样子,像是又受到什么刺激……
他蹲了下来,试图温和地与江扬相同:“江先生,你适才想到了什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江扬没有说话。
医生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清醒,否则你也不会平静的任我包扎,告诉我,你适才想到了什么,若你有什么困难,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有小我私家分管不更好吗。”他循循善诱。
江扬依旧没说话,愣愣的心情,但是,豆大的泪珠却毫无预警地滚落下来。
“我想死……我想……死……”沙哑而哽咽的声音缓慢而令人揪心。
医生皱了皱眉,他问不出什么,那人的精神实在脆弱,也不知是受过什么刺激。
他从口袋掏脱手机,拨打电话:“喂,谢总吗?您父亲的病又严重了,他今天想要自杀被实时制止,您有时间抽闲来一趟吧!”
“好,麻烦您啦,托付照顾好父亲!”谢未迟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