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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为仗剑游

第十三章:暗夜屠府邸,白昼审佞臣(1)

胡为仗剑游 没文化的狗子 3680 2019-02-18 09:58:45

  约莫到了晌午时分,穆淇奥与玉苏蛟二人才回到客栈之中,与萧思君相互说明前事,又将那首级拿给萧思君过目。

  萧思君对着首级仔细辨认,也觉得这面容眼生,便对二人道:“既然他能让魔教如此大动干戈,此人在西北一定有些名声,不如我们一路赶往秦州,问问沿途馆驿衙门,想来一定有人能认识他才是。”

  二人想想也不错,便牵了马准备上路,没想三人刚刚跨上马背,玉苏蛟突然神秘兮兮地对萧思君道:“念年老,你可知我们夺锦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穆淇奥也刚刚在马背上坐稳,听了这话背脊一凉,其时就猜到了玉苏蛟想说什么,赶忙上前阻拦:“玉兄弟,这事就……”说着甚至伸手去拉玉苏蛟的衣摆。

  但他哪里拦得住玉苏蛟,玉苏蛟将手一抬就躲过了穆淇奥的手,顺势凑到萧思君耳边,小声道:“这穆兄啊,春心萌动了。”

  萧思君乍一听此话另有些奇怪,但看向穆淇奥那一脸的红晕,多几几何也猜到几分,为免穆淇奥尴尬,他也不多问下去,只是“哈哈”一笑,策马向前奔去。

  玉苏蛟转头看看穆淇奥,见他正面色潮红地瞪视着自己,不禁也笑作声来,加速脚步追着萧思君去了。

  三人一路向秦州进发,为保这人头不腐,一路上三人昼伏夜出,又造访沿路馆驿衙门,却并无一人认得这人头。时间一久,玉苏蛟也几多有些泄气,喃喃道:“你们说,这人头会不会是何八侠的?”

  萧、穆两人不禁异口同声:“何八侠?”说来之前何六侠下山就是来找何八侠的,据他所说何八侠已经失踪十数日之久,论时间来看,将这颗人头与失踪已久的何八侠联系在一起,似乎也是说得已往的。

  萧思君想了想这其中的可能性,摇了摇头道:“我们原本以为这些遇害之人都是在已往加入魔教大战的侠士,那场大战距今也是十数年的时间了,而这天山八贤实则是近十年才声名鹊起,想来也未曾加入过那场大战,又怎会与魔教结仇?”

  穆淇奥点颔首:“念兄说得也有原理,即便他们当年真加入过那场大战,但那时照旧籍籍无名的小辈而已,和刘三奇这等大侠没得比,即是找他们报仇,恐怕也没这么快轮到他们。咱们加速脚步,如果到了秦州,找到知州,应当就能知道这人是谁了吧。”

  其余二人也同意这个想法,此时他们已在路上走了几日,距离秦州城池已然不远,三人快马加鞭,终于在当天下午赶到了秦州城。

  三人不敢延误,一路向知州府赶去,却见到那知州府大门敞开,门口连个卫兵、门童都没有,府外仅一个老汉正在扫地。

  三人翻身下了马,虽感应奇怪,但也管不得那许多,便向府里走去,但进了府门,却发现里面早已是人去楼空,四周衡宇有不少门窗都已被捣烂,就连正堂那块“清正廉洁”的大匾都已被人打翻在地,摔成了两截。

  三人四下看看,见青砖地上一片落叶下隐隐有些暗红,玉苏蛟用脚扫开落叶,惊叫道:“是血!”

  萧思君和穆淇奥听了,也赶忙仔细巡视了一遍,发现这偌大的府邸随处都充满了凝固不久的血迹,就连正堂里面也有一些地方充满了血迹,三人对视一眼,自然都明白了知州府已然被人血洗,但如果出了这么大的事,城中为何还能如此平静?

  三人赶忙来到那扫地的老汉身边,穆淇奥上前问道:“老人家,我三人有要事见知州大人,不知知州大人是否安好?”

  那老汉抬眼撇了知州府一眼,摆摆手道:“三位来晚了,这知州府里已经没什么知州大人了。”

  果如三人所料,那知州已经遇害了,玉苏蛟赶忙问道:“那这知州府里还剩下什么人吗?”

  老汉道:“尽是些枯枝落叶,残花败柳而已。”

  萧思君上前拱手问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可否请老人家相告。”

  那老汉这才停下了手中的活,抬眼细细看了三人一遍,徐徐道:“原来这里是好好的,哪知就在昨夜来了一群兵士,冲进知州府里便开始抓人。那知州仗着自己会些武艺,便想要反抗,却被那领头的人一剑削掉了首级,府里但通常敢于反抗的仆人护院,统统被那群人杀了。那通判看到这情景,早已是吓得屁滚尿流,轻易便被那群人给擒下了。”

  众人一听,都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要说说不通,还真是有那么几个地方说不通的,玉苏蛟先行提问道:“怎么会有人能够如此轻易地杀入知州府,那知州手里的戎马呢?”

  那老汉叹了口气:“嗨,什么戎马呀,秦州守军的军营离着知州府十多里地,那群人来的似风一般快,他们又怎么能赶得上?更况且如今秦州的戎马都归到了刚来上任的镇夷将军手下,昨日夜里这闹得火热,那镇夷将军反倒是窝在府里足不出户,就是那群人提着知州的脑袋大摇大摆离府而去,也没见镇夷将军点得一兵一卒前来救援。就知州府里那群酒囊饭袋,哪能是对手呢?”

  穆淇奥惊于有人如此胆大妄为,怒道:“这另有没有王法了,竟敢果真突入官员府邸击杀朝廷命官?”

  那老汉摇了摇头:“说来这知州和通判二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们两人狼狈为奸,搜刮民脂民膏,害了不知几多秦州黎民,若是有人想要反抗便会被他们栽赃种种罪名,死无葬身之地。这么久以来,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这昨夜有人杀了知州抓了通判,还不知道有几多人今天在叫好呢,都说总算是有人为民除害了。”

  萧思君细细想着老汉的话,觉得这割人首级的伎俩倒是跟魔教行事方式颇为相似,难不成此事又和魔教有关?便问这老汉道:“敢问老人家,那群兵士可有什么特征吗?”

  那老汉摇摇头道:“这黑灯瞎火的,谁又能看清他们是什么人?”随后老汉便拍了下额头:“对对对,说来听人说起过,那群人领头的似乎是个女子。”

  女子?萧思君心中将这二字一闪而过,以前他听过宗承师伯提起过魔教有四大护法,其中似乎就有一个是女子。

  三人又问了老汉一些问题,但老汉似乎真的不知道更多情况了,三人无奈,只能作别了老汉,牵了马向前走去,但一时又不知该何去何从。

  穆淇奥叹了口气:“本以为到了这里就能有所斩获,但没想到线索反而断了。”

  萧思君也觉得有些无奈,反倒是玉苏蛟眼睛一转,对二人道:“两位哥哥,咱们去找那个新上任的什么镇夷将军吧,这家伙既然一直龟缩在府中,那有可能就是知道些什么呢?”

  萧思君觉得玉苏蛟的说法几多有些牵强,说不定这个镇夷将军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主,所以才在这要害时刻自扫门前雪。他看看玉苏蛟的眼睛,觉得玉苏蛟更多的是想去欺负欺负这镇夷将军,图个乐而已。

  不外萧思君也觉得这个镇夷将军有些太过,明明手握重兵,却在此时毫无作为,即便自己不是政界中人,但就算只是本着侠义之心,也该去敲打敲打这个镇夷将军。于是点颔首道:“如此也好,穆兄弟觉得呢?”

  穆淇奥见两人都有些跃跃欲试,便苦笑道:“兄弟我舍命陪君子了。”

  就在三人准备拦个路人询问镇夷将军府所在时,一个身影拦在了三人面前。拦路的这人看样子年岁不大,顶多二十出头,披着一身鱼鳞甲,没有戴头盔,左手紧紧按在腰间长剑的剑柄上。

  三人不知来者何意,都没什么大行动,只有穆淇奥悄悄将手搭上了剑柄。

  那人走到三人身边,抱拳道:“三位可是穆淇奥、念故学与玉苏蛟三位少侠?”这人说话倒是爽性利落,切合他一身的军旅装扮。

  三人赶忙回礼,穆淇奥回覆道:“正是我等,还未请教足下是?”

  那人正色道:“小将乃镇夷将军帐下偏将,姓宋,今日特奉将军令前来迎接三位,请三位少侠移步至将军贵寓一叙。”说着将身子一让,摆手做出个请的手势。

  萧思君心下想着:原来就是那不愿兴兵救知州的镇夷将军,虽不知他如何通晓我等的行踪,但我们也正计划去会他一会,这反倒省去了我们找他的麻烦,也算不错。便行礼道:“那好,还请宋将军带路。”

  宋偏将点了颔首,便转身带着三人向前走去。原来这镇夷将军府与知州府相隔并不算远,不外是三条街的距离,四人三马不用一刻便到了将军府门前。

  萧思君等三人在将军府门前站定,举目望向这偌大的镇夷将军府,但见得光是这府门就高逾两丈,厚重的大门上朱红色的门漆和一众纯金打制的门钉交相辉映,显得气派特殊。

  大门两侧的漆红柱子上各挂着一块木板,刻着“功成千秋业,绩载万古书”的对联,用的是上好的红木,但给人感受似乎是日子有些久了,那一对木板都有些开裂。

  与之相对应的是那块高悬在正中的“镇夷将军府”大匾,用的木材是西北地域常见的杨木,中间只有刻字的部门以黑漆填上,其余部门露出的是原木底色,包边也只是四角用了些黄铜,虽然看起来比那幅对联要新上许多,但做工却远不如那两块木板来得精细。

  宋偏将上前敲开了府门,请三人进去。三人踏过那颇高的门槛,进入了那华美堂皇的府邸。三人走过步道长廊,见长廊顶部绘满种种图画,图画中用到不少宝石镶嵌,边框更是用金粉勾勒而出。只是其中有部门宝石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个个空洞,金粉似乎也有被人刮过的痕迹,变得残缺不堪。

  长廊两侧栽满种种奇珍异卉,依四时差异,可见种种花卉依次开放,长年不谢。走着走着,从长廊中分出一个步道,在步道尽头能见到一片假山、湖泊和瀑布,那假山上还盖着几个亭台楼阁,都是玉柱金砖、金碧辉煌。

  想来这西北之地长年干旱缺水,竟能在此地养起这些奇珍异卉不说,居然还能建成假山瀑布?

  看着这华美的庭院,玉苏蛟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脸不屑地恨恨道:“在这蛮荒之地竟能制作如此华美的庭院,真不知这忘八搜刮了几多民脂民膏。”

  玉苏蛟这话明显是在发脾气,不仅不压低声音以免别人听见,反倒颇有些说给前面带路的宋偏将听的意思。倒是那宋偏将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格格一笑道:“确如玉少侠所言。”

  这一下倒让三人疑惑起来:自己主子被人骂了,他做下人的反而显得开心,又是个什么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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