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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攘夷志

第二十九章 事态

明末攘夷志 柘月 4076 2019-03-24 21:56:07

  阳光穿过墙角竹林落在庭园里,慢慢晕了开,细碎的犹如去岁凌寒而开的簇簇腊梅。

  痕迹温柔的看着跟前的三个小家伙,片刻后揉了揉额头,板着脸道:“我这才离开几天,你们就疲懒起来了?小染是女孩子,又正长身体,倒是说的已往,申秋,桂春你两呢?偌大院子里的事情都处置惩罚好了?”

  申秋苦着脸道:“少爷,你可别冤枉我们了。咱们家里哪又那么多事情嘛。”

  痕迹轻轻哼了一声,走到池子边的竹椅上躺了下来,咯吱咯吱的声音里,悠悠说到:“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说来给我开心开心!”

  桂春上前半步,尔后被申秋拉了下来,申秋上前,搓了搓手,正色道:“也没什么好玩的事情啊,就是桂春前些天吃鸡蛋给噎到了,小染笑了一整天呢。”

  痕迹视线落在桂春与小染身上,疑惑道:“真的?”

  两人颔首,那样子真个是假的不能再假了。痕迹也不点破,看着他们眼里的担忧,身子轻轻放在椅背上,扶着扶手摇了起来,“府学那边出了点事,令郎我回来躲两天清净,如果有人上门,就说我不在。”

  小染上前来,轻声问到:“令郎发生了什么事啊?”

  “嗯……或许就是打打架一类的小事情,令郎我都习惯了。只是这次有点麻烦,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比力恰当的措施……”

  痕迹淡淡说着,转了话题,“小染去帮我煮碗粥。”

  小染点颔首,起身离开。申秋与桂春杵在旁边,没敢接话。

  痕迹坐直身子,换了一副肃然脸色,问到:“家里也有事?别想着瞒我,我心情其实不如看起来这么好!”

  申秋笑道:“我们哪敢欺瞒少爷,真的没事啊。对吧,桂春。”说着手肘拐了桂春一下,朝人眉飞色舞了一阵。

  痕迹哦了一声,逼视过来,嘴角扯起笑,声线冷了下去,“真不说实话?”

  申秋无辜道,“我们真没敢欺瞒少爷。”

  桂春生怕说错,直接默不作声,一个劲配合着申秋颔首。

  痕迹笑了起来,双手枕在脑后,躺了回去,眼睛眯了起来,“这样啊。”过了片刻才又增补了一句,“那就好。”

  申秋与桂春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转而问到:“令郎,府学出什么事情了?”

  痕迹翘着腿,淡然道:“我怕我忍不住揍人,所以回来几天。”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老管家那边痕迹已经付托不用跟家里说那身脏衣服他也处置惩罚掉了,弄脏的书籍这会正在院子里沐浴着阳光。

  “算了,你们做事去吧,记得如果有人上门,就说我不在家。”痕迹眼皮子抬了抬,付托道:“如果来的人叫宋清明的话,你们领他进来。”

  申秋两人刚刚做了“亏心事”,不敢再多问什么,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廊道那头申秋狠狠瞪了桂春一眼,后者委屈得差点哭出来。

  出了院子,申秋转头看了一眼,压着声音道:“令郎难得想好好念书,不要家里的什么事都跟他说。”

  桂春点颔首,委屈道:“可是小染……”

  申秋眉头拧了起来,颔首道:“我知道,不是每次都能平平安安的。”攒起拳头,都能听见骨头脆响,“就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我们来想措施。”

  桂春坚定道:“嗯,我听你的。”

  申秋拍了拍桂春肩膀,随即一前一后离开。

  痕迹不是睁眼瞎,怎会看不出三人的异样,尤其是小染的状态,那种乍见到他之后的惊惶,纵然一闪而过,又哪里逃得掉他的眼睛。

  总之,八成也是跟府学那边发生的类似的事吧,看来某些人的手伸得有些长啊。

  ……

  太阳西斜,觉察到身下竹椅给人狠狠踢了一下,痕迹悠悠醒转过来,宋清明一脸怨气的站在他跟前。笑着起身,亲自取了泡茶的家伙事,计划坐下来认真的品茗聊聊天。

  宋清明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在不远处坐了下来,语气不善:“老子等了你一天也不见你过来,怎么?觉得丢脸不敢见老子?”

  痕迹没脸皮的笑着,提着小茶壶准备泡茶,“怎么会呢,这不见着了嘛。”

  宋清明哼了一声,看着痕迹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老子也是闲的,瞎折腾什么,简直咸吃萝卜淡费心……”

  痕迹坐下后,先问到:“翻墙出来的?练家子?”

  宋清明别开头,直接起身欲走。

  痕迹忙拉住人坐了回去,正色道:“有事请你资助……”

  宋清明转过头,讥笑道:“你求我啊?”

  痕迹肃然立身,“我求求你了。”

  宋清明吃瘪,扯了扯被痕迹抓住的袖子,啧啧两声,狐疑道:“我说陈大令郎,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真给人吓破胆了,躲到这深宅大院给人当笑话?”

  痕迹颔首:“是吓破胆了,那些念书种子都好阴险,人家好怕怕。”

  宋清明一阵恶寒,往退却了几步,长长舒了一口气,以此平复躁动的心情,“你他娘的就不能给老子个实话?”

  痕迹叹道,“我也想有实话,可这不是敌人状况不明,我如何给你实话?再说这不是求你资助了嘛,求你这位大佬罩着我了吗?”

  宋清明啐了一口,猛然转身,气呼呼的走开,“老子管你去死。”

  痕迹身影飘忽,三两下窜到廊道上,拦住了去路,“真要漠不关心?”

  “嘁,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痕迹道:“就快死了!”

  宋清明绕过痕迹,走出去几步,转头道:“古语有云人至贱则无敌,你这种贱到骨子里的,死不了!”

  痕迹提着嗓子,吼道:“我就当你是夸奖我了。不外,你就不想知道林家人当年做了什么?”

  宋清明没有转头。

  “林青松,林青柏……”痕迹又喊了两个名字。

  宋清明停步,刷的冲了回来,提着痕迹衣领,目色狠厉,质问道:“你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的,或许!”

  宋清明行动一紧,两张脸都快要凑在一处,“你在威胁我?”

  痕迹点颔首,“是啊。”

  宋清明扔开痕迹,退后半步,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痕迹已经走了回去,从竹桌上取了一杯新茶,凑到唇边抿了一口,说到:“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的眼……我靠,你他娘的真打啊。”

  宋清明看着被自己一脚扫出去老远狠狠砸在花台跟前的人,马上觉得整小我私家都清爽了许多。

  痕迹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叫住了忠心护主,提着棍棒就要上前的申秋桂春,示意自己没事,小染已经窜到他跟前,满脸担忧。

  “以后记得说人话。”宋清明踢出一脚后,心情大好,总算明白为何自己以前一看到这家伙就莫名来火,敢情是劈面欠揍。恍然之后也就没什么不能接受了。

  整了整衣裳,坐回椅子,说到,“不得不说,你适才威胁到我了,既然知道了我在想什么,那么不妨拿出点诚意?”

  “书局的三百股白送你,怎么样?够诚意吧!”痕迹揉着胸口,扶着老腰走过来,拉了椅子坐着,朝宋清明龇牙咧嘴了一阵。

  “生意归生意。”

  “这也是生意!”痕迹悠悠道,“要不是我也练过,适才那一下真就给你踢散架了。”

  “说正事。”

  “得。”痕迹摆正身子,打发了小染三人,拉着椅子坐到了宋清明跟前,确保不会被偷听!

  压着声音道:“年关之后,我在青州各处茶室酒肆,河滨棋摊听了不少闲言碎语,再亲自去过几处地方,找了些道上人,零零碎碎总能拼出一些工具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这也不是为了应付谈家在背后使绊子嘛!”

  顿了顿,又道:“林家的事情算是意外,而且我相信你肯定也知道一些。不外这次的事情原本与你没什么关系,我跟你也算不上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可从昨天到现在你亲自泛起在我跟前,我没理由不怀疑你知道这些事……”

  “你先别说话,等我说完。”痕迹瞪着宋清明,润了润嗓子,眼里渐而戏谑起来,“说来可笑,兜兜转转,咱们之间竟然另有点莫名其妙的亲戚关系,所以谈家那几个自以为智慧的家伙找上林家的时候,之后一连串的事情或许就有了个缘由了。再往前翻翻旧账,虽然不敢弄死我,至少也要让我身败名裂啊!”

  “但我这人啊,一直名声就欠好。他们便转了个偏向,通过我搞臭老陈同志,如果我预料不差,如今扔在布政司案几上最多的就是种种揭发老陈同志的文书。他在巡粮,而粮税很大一部门是老陈同志职权……这世上哪有自己巡自己的?不出鬼才怪!”

  宋清明眼珠子转了转,倒是没有再主动说话的意思了。

  痕迹仰头瞅了瞅天空,吐了一口浊气,问了个不相干的,“处在你的角度,简陋是觉着肮脏,所以才会如此着急上火的来找我?想把我拽出这个泥潭?”

  宋清明嗤笑道:“你在说什么?”

  痕迹摇摇头,转而道:“天启十二年到天启二十年,老陈同志做了些……应该是比力好的事,其时整个青州,乃至山东布政司都牵扯了一些人……为首几位当初能处置惩罚的都处置惩罚了,但出于朝廷脸面的考虑,到底是有一部门人被轻描淡写的带了已往……八年时间做的事啊……算了。然后自天启二十年后,掌管中枢八年的,被称为齐党的几位大佬,要么致仕,要么因为辽东的事情压的转动不得,某些人的秋后算账自然就来了?否则早在当年,老陈同志就该是升任臬司副官,去年则入京,至少能捞到一个三品侍郎……”

  宋清明凝眉,默不作声。

  痕迹笑道:“老陈同志原本应该是今后几年,乃至几十年的齐党大佬之一,但事到如今,仍旧给死死压在了一府通判的位置上,仕途堪忧到亲家都想悔婚的田地!你说可笑不行笑?”

  “这些都是你的推测!”

  痕迹鼓着眼珠子,并不反驳:“真假对半开吧。但是在这样一个大前提下,才有人敢对我脱手,而且差点打死我……对于老陈这样的人来说,政界失意并不能真正攻击到他,所以这些人的着手点照旧很不错的。至于你问我到底想干什么?我虽然是干他娘啊!”

  痕迹靠了回去,却忘了不是他的躺椅,一个踉跄,实在对不起适才那豪言壮语。

  宋清明问到:“这跟林家又有什么关系?”

  痕迹爬了起来,笑到:“林家有钱啊。”

  宋清明皱了皱眉,“就算有钱,林家也不足以在青州政界做什么事,况且那么大座山东布政司了!”

  痕迹眯起眼,叹道:“林家在南边认了个祖宗,那祖宗可了不起,往前数几十年都是大官不缺,而且后继有人……要不是天启十年经略辽东的那位大佬出了事,何有厥后齐、楚、浙三党联合上位的事?”

  宋清明心下一落,辩解道:“这些不外是你的推测而已。”

  “如今的政界不就是这样?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事情做的还少吗?”

  宋清明怔道:“就算你说的对,这跟我又有何关系?”

  痕迹摇摇头,似笑非笑,两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林家难道就没找你这个外侄?许给你一座偌大的湛国公府?”

  宋清明蹙眉,“原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痕迹颔首,“虽然。”指头敲了敲脑袋,“这里面干货另有不少,就是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而已!”

  “跟我说这些,不担忧我与那边通气?”

  “嘿。”痕迹长叹一声,起身运动了一下,适才摔那一下竟然照旧有些疼。

  宋清明无语,似乎自己被诈了,别过头去,不愿说话了。

  痕迹续了杯茶,喃喃道:“小道消息,本月月朔徐阁老已经离开京城,估摸着现在应该到天津卫了,如果不走水路,一旬之内应该能到青州!”

  痕迹嘬了一小口茶,眼皮子跳了跳,“阁老这次是衔命在登州组建荡寇水师!”

  宋清明看了过来,狠狠剜了痕迹一眼。

柘月

4000字,求收藏啦!   明后天家里有事,更新不确定!实际上今天就在忙了,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解决措施。所以滚来码字,争取这片刻平静!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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