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兵临城下

　　刘御徐徐睁开双眼，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已经多次昏厥的他，显然已经昏出了经验。首先，反抗一阵剧烈的疼痛，再视察一下周围的情况，最后，慢慢坐直身体，刘御驾轻就熟，一气呵成，只是此次他醒来的地方竟是在马车之内。感受门路的颠簸传来，他意识到众人竟然还在赶路。

　　刘御打开车窗请唤了一声，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走出马车，刘御看到子意、程伯和葛亦然等人急急赶来。子意伸出双手一下抓住刘御的右臂，满眼关切的问道，“刘年老，感受身体如何？”感受到子意的体贴，刘御如同付下灵丹妙药，瞬间恢复，连忙慰藉道，“我没事。子意，不用担忧！”看着神色稍缓的子意，刘御赶忙问向程伯，“程伯，少主如何了？”

　　看着刘御，程伯的眼中竟然泛起一丝赞赏之色，徐徐说道，“少主没事，只是身体尚有些虚弱，在马车中休息，秋儿女人正在照看着，放心。”听闻维诺没事，刘御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但看着栉风沐雨的众人，他紧随着问出一连串问题，“程伯，我们身在何地？去往那边？为何如此着急？又是何人袭击我们？目的何在？”

　　听着刘御一连串的问题，程伯也是苦笑着摇头，“不知道是谁袭击的我们，他们的衣饰、招式没看出任何眉目，但是他们的武器均是导器所制，可惜我也看不出眉目，只好收集几件，回到扶风城后给张帅辨认。”程伯缓口气，接着说道，“至于他们的目的，我们推测，既然敢肆无忌惮的在城镇中袭击我们，一定是不再忌惮我等的身份，因此我们一致认为黑衣人背后的势力一定是对扶风城有所图！所以我们昨日便决定马上出发，早日赶回去提醒张帅早做准备。”子意轻轻摇了摇刘御的手臂，温柔的说到，“刘年老，我们两日后便到扶风城了，你先好好休息。”看着身边柔情似水的子意，刘御恨不得再次拥她入怀，只是众人都在此处，无奈只得作罢。

　　休息片刻后，众人回到车上，车队再次朝着扶风城疾驰而去。一日奔忙后，随着扶风城越来越近，官道上竟然陆陆续续泛起了逃往远处遁迹的难民，刘御派人探询得知，竟然是北魏兴兵来犯。昨日巳时北魏发动攻城，镇西旌准备不足损失惨重，但照旧守住了扶风城。听到前方战事，众人大惊，没想到十几年的宁静生活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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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马加鞭，终于在日落之前众人赶回了扶风城。看着昔日的扶风城，现在饿殍各处，随处都是散落的残肢断臂、已死之人的面目狰狞而可怖，浓重的鲜血气息让人几欲作呕，显然北魏军刚刚被击退。

　　穿过战区，众人来到议事厅，张帅、孙佥事、陆城主等人均在此商议战事。看到张帅，程伯上前把遇袭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众人，并将所获的刀刃成交给众人进行参详。待程伯将事情原委说完后，张帅等人沉吟片刻，却也未发现任何眉目。

　　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张帅付托下去，“无论如何，此事定然也和此次北魏的进攻有所关联。维诺、子意，你们随程伯一同去旌帅府躲避，刘御你卖力守住旌帅府。”刘御刚想允许下来，却听到陆城主突然作声，“刘亲卫此次立下大功，理应提升，且扶风城正值用人之时，让刘亲卫去守旌帅府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不如将他提升为戊行乙卒卒长，卖力北门的守卫，张帅以为如何？”听到陆城主的建议，张帅想了想便颔首同意下来，“刘御，我命你为戊行乙卒卒长，卖力驻守北门！”“诺！”刘御接过张帅的任命后，便退了出去。

　　走出议事厅，刘御正想奔赴西门进行战前准备，只听得后面有人追了出来。“刘年老！”听到来人正是子意，刘御忙转身走到子意身前。

　　两人距离逐渐拉近，近到刘御甚至能在子意的眼中看到自己，近到子意已经能感受到刘御的鼻息。四目相对间，刘御看到了子意眼中的不舍、担忧和紧张，而子意则看到了刘御眼中的坚定、爱恋和珍惜。子意本有千言万语对刘御说，但话却在嘴边说不出来。

　　两人守望良久，子意才语气坚定的说出，“保重，我等你！”听到子意的话，刘御心中狂喜，但马上又被责任、压力等感受取代。他身手摸了摸子意的头，坚定的说到，“放心，我会回来。”说罢，他转身而去，只留子意站在原地，看着那宽厚的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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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西门，刘御快速找到乙卒的战士，出示自己的任命后便接管乙卒的治理权。另他意外的是，石磊和王新良竟然也在他的队伍中。与两人稍稍攀谈后，刘御便开始备战事情。得益于张帅往日的教诲，是他对于战备并不陌生，一道道指令从他口中下达，救治伤员、整合队伍、收集尚能使用的装备、准备守城器械等，战备事情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至戌时，一切才准备妥当。但最后，他照旧部署一队人员卖力守夜，其余人员回房休息，期待下一场的战斗。刘御坐在营房后并未休息，只是身着甲胄闭目养神，以备突发情况。

　　夜已深，瑟瑟的风声似乎在述说着今日的大战，又似乎在表达已死之人的不甘。温度骤降，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能带给人们一点温暖和一点灼烁。突然，一支利箭洞穿了守城士兵的脑子，鲜血和脑浆齐齐喷洒出去，红色和黄色液体为即将开始的苦战拉开了序幕。

　　“敌袭！”刘御听到警钟大作，立马冲了出去，并高声召唤自己的士卒做好准备。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头一次对敌的刘御有些惊恐。百练不如一战，从未上过战场的他早已将张帅所授内容忘在脑后，看着已经冲至城下的敌军和对方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作为卒长的刘御不停揉搓着双手，呆立在原地。

　　“卒长！卒长！快下命令啊！”突然一只手拍到刘御的肩膀之上，刘御一惊转头一看竟是他的副官。“卒长！快下命令啊！”副官一面疯狂摇晃着刘御让他清醒，一面声嘶力竭的提醒着他进行指挥。

　　“命令？对！命令”缓过气来的刘御镇定下来，张帅和子意的身影在脑中逐渐清醒，“我要打退敌人，我要活下去！”，刘御的思路逐渐清晰，张帅的教诲被他记了起来。“滚油！焚烧！”随着刘御的指令，滚烫的沥油自城墙上撒出，粘上沥油的人，血肉瞬间融化并漏出森森白骨，哀嚎着从云梯中摔落。

　　沥油之后，城墙上又飞下火矢，沥油遇火突然爆炸了起来，炙热的火焰自城下冲天而起，强劲的火势又将一批云梯上的士卒撞飞，跌到城下。熊熊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城墙，刘御看向墙下，犹如烈狱现世，无数北魏士兵在火焰中挣扎，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焦肉味、融铁味，传遍战场。

　　刘御心有不忍，但他知道不是仁慈的时候，看着冲上来的敌人，他振臂一呼，“御敌！”便劲气化刃，率先冲了上去。如同一个钉子，刘御死死钉在城墙上，所遇敌军皆化为尸首堆在他的脚下。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杀了几多敌人，只有一个个绝望的脸庞留在了他的脑海中。

　　突然一声怒呵自刘御的右方传来，他仔细看去，一红脸壮汉直奔他而来。其气息平缓、法式稳健，一看即是妙手。暗黄色的光线自他的身上亮起，手中的长矛直刺而来。刘御左手一挡，右手顺势撩拳朝对方胸口打去。壮汉并未躲闪反而将矛翻转，顺势一挑，也朝刘御胸口而去。感受不妙，刘御急遽收拳，前脚发力急急退却了一步。呲的一声，刘御的胸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白印。定睛一看，刘御发现对手用的竟然是双头矛，幸亏适才退了一步，否则此时胸前一定皮开肉绽。起手不顺，刘御不敢托大，连忙推动木行劲气，绿色的光晕笼罩在他的身旁。

　　壮汉见刘御的异变后，决定先发制人，一记平刺直刺向他的下盘，刘御挑起扑向对手。壮汉见状似早有准备，手中矛一挑一招飞龙在天，似要将刘御一劈两段。身处空中，无处借力，刘御只能劲气化盾反抗攻击。

　　当的一声，气盾化为碎片，壮汉的攻势也停了下来，巨大的攻击让双方倒退而去，刘御率先站住，见壮汉立足未稳，他劲气化刺，一招沉雷破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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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武器占优的壮汉，加上诡异的两头矛，一招一式均诡异无比。但同样，一寸短一寸险，刘御接纳近身要领，不给对方施展的距离，加上城墙上本就倒霉长武器施展，壮汉打起来极不顺畅，再加上属性相克，十几招后，壮汉已漏败象。

　　刘御又是万箭锥加轰天击的组合，一拳轰中壮汉右肩后，只见鲜血喷涌、白骨显露，显然他的右臂是废了。眼见不能力敌，壮汉竟然转身突入城内。刘御犹豫了一下，但仍感受此人威胁较大，不能放任其入城，便转身追了已往。

　　两道身影在扶风城中，一前一后追逐着，壮汉有伤在身，且拖着不轻的武器，速度上基础无法甩开刘御。无奈，壮汉只有放肆破坏、制造杂乱，以求脱险。但刘御求追不舍，不为他动。

　　行不多时，刘御终于拍马遇上，劲气化锤砸了已往，壮汉见无处可避便横矛反抗。可惜，壮汉全盛时尚能盖住这一击，先失一臂又劲气消耗泰半的他，直接被刘御将手中的矛打飞了出去。失去武器的壮汉在反抗了两招后，被刘御一拳击碎了胸口。看着眼中失去神采，徐徐倒下的壮汉，刘御心中有些感伤，不知自己未来命运将会如何。

　　正待刘御准备返回北门时，旌帅府的偏向突然泛起喊杀声。刘御心中一惊，难道是城门已被攻破？可是稍一视察，发现除旌帅府外，其余地方并无异状。“遭了，是内奸！”刘御意识到事情并不简朴，他没有任何犹豫，使入迷行针法，直接冲向了旌帅府。

　　只是他没有意识到，在他的身后，北门偏向，火势逐渐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