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是想忠于汉室的，但如果汉室真的亡了，他也不会去给汉室陪葬。
而且，赵昂今日又给他带来了名流千古的契机，这可比他修汉史强出太多，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弃这个时机，是时候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了，蔡邕沉思良久，悄悄想到。
“明德觉得袁家如何？”蔡邕突然抬头问道。
赵昂一怔，你这话题转换的够快的，看着蔡邕，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袁隗还在，那么这天下就是袁家囊中之物，现在么，无论是袁绍照旧袁术都不会跟对方妥协，如此一来，袁家只有二成希望。”
“哦？”蔡邕闭目想了一会道：“另有何人有希望？”
“蔡公还体贴这个？”赵昂似笑非笑地问道。
“哼，我为何不能体贴。”蔡邕有些羞恼地问道。
“若是他人问我，我一定不会说的，不外蔡公么，可要欠我一人人情。”赵昂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要人情的时机。
“好，我欠你一小我私家情。”蔡邕微微一笑，绝不犹豫地说道。
蔡邕如此爽性倒是让赵昂一愣，随即便没在多想，继续说道：“公孙瓒性情坚强，然过刚易折没时机，韩馥懦弱眼看性命不保，陶谦、刘焉已老，子嗣太过纯良，刘表被荆州世家牵绊，可守不行攻，江东之地过于排外，自保有余进去不足，所以，兖州看曹操，雍凉看董卓。”
“曹操？”蔡邕眉头一挑，不解地问道：“为何是他？”
“曹操，脸厚心黑，家族名将辈出。”赵昂叹了口气，先天优势让人羡慕。
脸厚心黑？在说你自己吗？蔡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明德还未说说自己那？”
“学生可不行，无名小卒，基本浅薄。”赵昂赶忙挥手道，这事可不能乱说，今日这话就算蔡邕传出去了，天下人盯着的也是曹操，袁家，董卓，跟他自己毫无关系，正好低调的苟一波，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赵昂恨不得让各路诸侯忘记自己，基本不牢的时候怎么可能当出头鸟。
即便蔡邕如何用君子的礼仪要求自己，此时也忍不住想骂人，赵昂把其他诸侯说的一文不值，偏偏夸耀了袁家和曹操董卓，就算说的都是实话，那也是不安美意，明白是想通过自己的宣传，让这三人吸引其他诸侯的敌视。
说赵昂是无名小卒，基本浅薄，这确有其事，但要说赵昂没有争霸之心，蔡邕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虽然现在没有标点符号。
就冲这革新的造纸术，蔡邕就可以断定赵昂是要害董卓，最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而且此乃阳谋，董卓也肯定忍不住诱惑，即便董卓只是私下培养人才，这技术也会传遍天下，而流传者一定被何在董卓的头上。
关中世家和董卓相互争斗的时候，赵昂一定在拼命稳固基本，悄悄生长实力。
等关中世家彻底和董卓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赵昂跳出来接管关中的时刻，到时候一个残缺的关中世家，绝对没有能力反抗早有准备的赵昂，坐拥关中沃土，进取川蜀之地，最差都可以盘据一方。
而袁家这种庞然大物，又哪里会轻易倒下，如果曹操真有赵昂说的那么厉害，那么中原地域要么是两败俱伤，赵昂走秦始皇的路子，要么最后是三分天下。
蔡邕越想越觉得局势会这么生长，而且三分天下可能最大。
而目前蔡邕即便想坏赵昂的好事都很难，正如赵昂所说，他照旧个无名小卒，即便自己去说都未必有人在意。
就拿着造纸术来说，天下人只会以为是自己革新的，究竟自己姓蔡，虽然自己肯定跟蔡伦不是一家，可推到赵昂这种身世寒门的武夫身上，更不会有人相信。
就算自己再如何宣传，也只会枉做小人。
越是想的明白，蔡邕就越觉得赵昂太坏，把自己和董卓另有关中世家算计的死死的，似这种一箭三雕之计，算计的都是人心，让人无处可防。
搪塞赵昂这种坏人，蔡邕觉得自己只有一个措施了。
想明白这些，蔡邕突然站起身来，目光死死盯着赵昂说道：“明德可愿拜我为师？”
“啊？”赵昂楞了，按理来说，看今天自己在蔡邕面前的体现，觉得是个大汉奸臣，似蔡邕这种忠贞之士就算差池自己喊打喊杀，也不应想收自己做门生啊？这不会是让自己气疯了吧？
“怎么，明德不愿意吗？”见赵昂瞪着眼睛，迟迟不答话，蔡邕嘴角上翘，忍住笑意问道。他绝不怀疑赵昂会允许自己，对于自己在士林中的声望，蔡邕有绝对信心，似董卓如今的权势，都需要自己来给他撑撑局面，更况且赵昂，这种能提高自己身份的事情，赵昂这种人怎么会放过，有了自己徒弟的名号，对于许多人才的吸引力会蓦地之间增大许多。
看着赵昂受惊的模样，蔡邕觉得心情一下好了许多，满天的乌云恰似都散了。
“明德觉得我不通人情世故吗？照旧不懂这人心诡谲？”对于蔡邕来说，不是不懂，而是不愿。
“学生怎会不愿。”赵昂回过神来，不管蔡邕是怎么考虑的，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都必须抓住，对着蔡邕深深一礼道：“学生赵昂参见恩师。”
“恩，为师看你来长安也是有其他事情吧？”蔡邕受了赵昂一礼，算了有了师徒名分，这才手碾髯毛问道。
“为了河东太守之位，董卓让我到长安受封，我是提前秘密来见的恩师。”说道这里赵昂也有些讪讪，事先哪里想到蔡邕会主动收他为徒，这才刚刚算计了蔡邕，让赵昂几多有些尴尬。
“河东太守不是卫家之人吗？怎么董卓又要封给你？”蔡邕闻言一惊，河东卫家和是蔡邕的亲家，女儿刚嫁已往一年多，看赵昂这意思，卫家可能要被坑了，而且这坑另有些深！
“啊？”赵昂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唯有一脸苦笑，无语问苍天，蔡邕这老头发的什么疯啊，收自己为徒！自己也是疯了，怎么就认了！
这下好了，乱了，全特么乱了，我现在能忏悔吗？在线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