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一口，林秋原敲响了卡洛斯办公室的门。
“请进。（English）”卡洛斯的声音传来，林秋原推开门走了进去。
“哦，早啊，原，你有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吗？（English）”看到林秋原进来，卡洛斯从椅子中起身接了杯咖啡递已往道。他头发散乱还黑着眼圈，与平日西装革履的精致大相径庭，但那双眼睛仍旧炯炯有神，闪烁着雄心野望。
“呃，优劣参半吧，他很感兴趣战队支持的手术，但是现在已经在准备进行Longstar的试训了。（English）”林秋原努力不让自己的忐忑体现出来，一边伸手去接咖啡一边回应道。
手指抓住咖啡杯，却没能拿过来。咖啡杯上多了股力道，林秋原疑惑地抬头，视线抬起，正迎上了卡洛斯意味深长的眼神。
“哦，这么说他拒绝了我们。（English）”卡洛斯松开手，让林秋原的手和咖啡杯抽了回去，转身绕过办公桌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审视着林秋原。
林秋原将咖啡放到一边，坦然而对，直视着这个其实并不比他大几多的战队老板。
“原，你还记得你两年多前刚到美国我们晤面吗？（English）”卡洛斯移开目光，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小口，率先打破缄默沉静道。
“虽然记得，就在这。（English）”林秋原回应道，说着环视卡洛斯的办公室：“只不外那会儿还没装修得这么华美。（English）”
“虽然，那时我们还没这么富有，你还记得的你和我说过什么吗？（English）”卡洛斯继续问道，不等林秋原开口他就自问自答道：“你告诉我你想变得富有和乐成，那时我只是一个战队的小老板，所以我回覆你‘我也是’你还记得吗？（English）”
“正因如此，我才会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手教练开出天价人为，甚至比一些战队的顶尖选手都要高。（English）”
林秋原点颔首：“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确实认同他离开OLY，但重点是他先选择离开而我支持他，OK？（English）”
“我记得我说过什么，那又怎么样，这几年我和你一起事情，我为你事情，那两座奖杯证明我并没有忘记我说过什么。（English）”林秋原说着伸手向基地中厅偏向指去。
“好好好，让我们冷静一点。原，我昨天一晚上没睡，我们迎来了一个新的时机，一个绝佳的时机！一笔6000万美元的投资，分批实现，条件划分是下个赛季的春季赛冠军、夏季赛冠军和总冠军。我们在崛起，我的朋友。（English）”卡洛斯摊开双手下压示意林秋原冷静，面孔上却泛起出与他黑眼圈明显不符的狂热向林秋原介绍道。
“卡洛斯，我知道你为此支付许多，但是请相信我，如果你想让艾伦替代步凡，他就必须面对这些强敌，他必须自己解决这些，我们需要的是有统治力的队伍，而不仅仅是一个顶尖的队伍。你帮他解决了步凡，那LEC赛区的Loki怎么办？LPL赛区的hunter怎么办？更别提每年都市有新的强者泛起。（English）”
“歉仄，或许你是对的。（English）”卡洛斯低头缄默沉静数十秒后道，作为一个顶级LOL战队的拥有者，他很明白这个行业优胜劣汰的运行规则——电子竞技，菜是原罪。
其实对所有竞技来说，菜都是原罪，只是在电子竞技上，这种‘罪’被放大许多，因为在其他项目上，第二名可以收获银牌，人们会介绍这是×××项目银牌得主，但在电竞上，人们只会说，可惜。
“好，那我们回归到原本的事情上来吧。在我看来，这世上没什么是不行以交易的，除非价码不够。”说到这里卡洛斯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自信。
“既然他对手腕治疗很心动，好的，我可以出钱给他的手腕做一次检查治疗，而且就在近期。”卡洛斯手指屈起轻轻敲打着桌面，“如果他愿意留下来，战队会提供应他一份新的条约，酬金与之前相同，他需要做的，就是放心当好替补，帮我拿到那些冠军。（English）”
“虽然，他也可以拒绝，那手术治疗就当是我的一点诚意，我的交易工具将酿成你，原，我甚至可以和他提前解除条约，让他顺利抵达Longstar或者任何他想去的战队，但是，原，你需要保证，在此之后，你将是战队的主教练，我的教练，我的相助同伴，我的朋友，OK？（English）”
“不再要害时刻请假，不再出卖我们的利益，另有不再有他妈的除了我以外的同伴和朋友！（English）”说到最后，卡洛斯神情激动的拍打着桌子，犹如一只饿狼般紧紧盯着林秋原。
办公室中彻底平静了下来，似乎掉一根针都听得清清楚楚，稍后，又是卡洛斯打破缄默沉静道：“成交？（English）”
林秋原深吸一口气，“成交。（English）”
……
“什么？另有这种好事？（English）”将手机熟练地夹在肩膀和脸颊中间，步凡一边和林秋原对话，一边快速操作着鼠标和键盘。
“要不照旧算了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掉馅饼的事我觉得也不会落我头上，再说，这些工具，咱两叠一起都玩不外人家。”打赢团战，灰色的视角下看着队友稳定推进，步凡将注意力转移到和林秋原的对话上来，思考一下后道。
“话倒一ㄇ，不外我觉得还好。以我的了解，他这小我私家虽然行事不择手段，但作为商人其实很注重名声信誉，他损招不少，但说出来的话照旧都兑现的。”对于卡洛斯，林秋原的感受十分庞大，有些忌惮又有些钦佩。
“我觉得可以先接受手腕检查治疗，又不损失什么。”和步凡的看法差异，林秋原觉得应该接受。在他看来，如果卡洛斯交易的工具不是步凡，那纵然真的有陷阱，也没关系吧。
“你觉得我该接受吗？”步凡有些惊讶，他以为林秋原会像上次一样支持他的决定。
“只是我的建议，你再想想吧，想好告诉我。”林秋原没有否认，他迟疑一下又接着道：“无论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外交几句后，挂断电话，游戏已经结束进入结算界面，步凡的队友在他和林秋原电话时一路推平了敌方基地水晶。
没有着急进行下一场游戏，步凡喝了口水，开始仔细思考起林秋原的建议。
接受照旧不接受？其实他已经作出决定——吃一堑长一智离开OLY，但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动摇了。
窗外寒风舞，长夜月渐盈。
街道上灯光星星点点反照入步凡眼中……就像黑黑暗香烟尽头明灭的火星。
“燃哥，你怎么知道劈面下路一级要入侵，还连位置都猜那么准？”乌漆嘛黑的夜晚，不起眼的居民楼，烟雾缭绕的阳台上，一个语速较快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
“猜的。”数十秒后，有人回覆道，声音听起来稳重老成却又有一股什么都满不在乎的味道，随之而来是又浓重了几分的烟雾。
“嘶——”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之前的声音吸了口凉气，或许是太冷。
“也不全是猜的。”约莫一分钟后，似乎是适才掉线突然重连一般，老成的声音突然道：“我看了他们的角逐录像，有这样蹲过。”
“啊？我怎么没看到。”语速较快听起来充满生机的声音道。
“海选阶段的角逐，他们战队的焦点是打野和ADC这你们应该都知道，他们最近几场角逐ADC都选的是后期大核这个你们看录像应该也都知道。”声音顿了一下，几秒钟后接着道：“但是我看了他们海选阶段的角逐，70%下路都选的是前中期英雄。所以我推测，只要ban掉几个他们常用的大核ADC，或许率他们会把老一套搬出来。”
“可惜没抓住这个时机，劈面卡着野怪快出来才就位，我又红开，过不去了。”年轻的声音中不乏惋惜。
“嗯，对方也有预防，而且牛腩和小绮的配合也有点问题，小绮照旧习惯传统射手，让她拿琴女发挥欠好。”
“幸亏最后赢了。”年轻的声音庆幸道。
“赢是赢了，但是你要用脑子打游戏啊。”老成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不满。
“哦，以后我尽量多看点录像了解对手。”年轻的声音虚心接受道。
“不不，不是那个，是游戏的历程。”
“啊？”
“你今天体现很好，可以说很Carry，在小绮和牛腩下路被打穿、抓穿，中下全劣势的情况下还找时机完成了逆转，但是这样很……很累。”老成的声音停顿几秒，用‘很累’替换了将要出口的‘很蠢’，他接着说道：“这场的逆转险些完全是你用自己抓时机的能力和操作实现的，这很酷但也很危险，一旦你失误意味着对局直接结束。”
“你应该实验运用团队的力量，纵然一个适合刷野的英雄，也有义务资助队友建设优势或者至少不让他们陷入巨大的劣势。”
“哦——”年轻的声音有些降低，他有尽力记着这些，但习惯总是很难更改。
“唉，没事，你这开始打角逐也没多长时间，慢慢来。”老成的声音放缓语气道：“不外你今天有一个地方体现很好。我调了你们角逐语音，小绮和牛腩下路0/7的时候你还能勉励他们稳住，这很好。”
“其实也没有，三路全破的时候我也很慌，我真怕输了没法和你交接。”
“那有什么好怕的？”
“你好不容易组的战队，又力排众议让我打野，要输了你怎么办？”年轻的声音降低道。
“输就输了呗，愿赌服输。”轻笑一声，老成的声音淡淡道：“打道回府，重新再来。”
“燃哥，你一直这样，不忏悔吗？”阳台上平静了一会儿，屋内传来噼里啪啦的键鼠声，年轻的声音突然问道。
“咯吱——”阳台上的窗户又打开了一扇，正值春夏之交，冷冽的寒风有了宣泄的出口，席卷进来裹着满满当当的二手烟飘散出去，露出烟雾掩蔽下的两张面孔，一张略显青涩，一张囚首垢面。
头发乱糟糟、胡茬跋扈的男青年闻言，瞥了眼身旁的少年，随手将烟蒂弹到角落的垃圾桶内，徐徐吐出一口烟道：“有什么忏悔的？”
“wei hei liu li e sang，sui ren dou he yi（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他眯起眼睛，一边关上窗户一边放声唱道。
“燃哥！别唱了，再唱又TM要被投诉了！”屋内传来一声喝止道。
男青年闻声露出笑意，却并没有停下，而是看向漆黑的夜空，放低声音：“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