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抵家的田一晨最牵挂的照旧偷盗事件,以至于不能放心写作业,黎岸虽然急遽逃离,但是这件事并没有结束。想着想着章嘉许的电话就来了。
“抵家没有,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到了,想着写完作业躺床上再打。”
“还差几多,有不会的要我给你讲吗?”
田一晨确实觉得物理学得有些累,许多人说数学和物理简直算是本家,满满都是盘算题。
“我感受等到文理分科的时候,我照旧学文科吧,算术题做的我头晕眼花的,不是我抛弃了理化生,是它们把我抛弃了。”
章嘉许合上刚做完的数学作业,笑着说:“不是吧,这第一单元都没学完呢,是不是说太早了?到底有没有不清楚的?”
田一晨照旧很具有探索精神的,一般的题目先做,差池的等到老师讲完要是还不懂,才会认认真真向章嘉许探讨,这段时间的学习还没有不能理解的,可是随着后面难度的增加,肯定不懂就会越来越多。
“没有,做错的经老师解说之后都能理解,要是不会我肯定会问你的啦。”
“你一个艺术生这么辛苦干嘛,怎么的是准备靠复旦大学啊?”章嘉许无耻一笑。
田一晨不接梗说:“那我是考不上喽,多点预防,要是考不上艺校,我也想去一个好一点的学校,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对了,你检验的事蒋主任没为难你吧?”
“他刚给了我一个处分,我只是不想让我妈看出来,他挺狠的,留校察看。”
“什么?大义灭亲吗?!”
“这点你别担忧,肯定不会写到我档案里,只是我觉得这阵子事情发生的有点多,就说黎岸这事吧,他钱包里钱也没少,我问过他了,他说不觉得自己的桌子被人动过,要否则早就起疑心了,不会等到放学才发现。”
“是惯偷?”
“我也不清楚,横竖是碰到鬼了,静观其变吧,我不想多事,只想好好念完高中。”
“嗯,别出像嘉鸾的那种事了,我头上那个疤再也长不出头发了。”
章嘉许知道她头上的疤痕足足有接近两平方厘米,斑秃一样,所以一直都是及腰的长发,就是为了笼罩的好一些,跳舞的时候每次扎起头发都要手动笼罩,否则白白的头皮就会露出来。小时候做错过许多事,关于佟嘉鸾的哥哥,也关于这件事。
佟嘉鸾小时候叫章佳鸾,章家宅的人都姓章,自己这一辈是“佳”字辈,挂号户口的时候,原本的“章佳许”被搞错成了“章嘉许”,笔画多了不说,显得很奇怪,搞得似乎命里缺表彰。
章嘉许离开章家宅的那一年的章家宅出了件大事,连同秦年家所在的前进村办起来的缫丝厂被盗了,五个主犯和三个从犯悉数落网,并对多次偷窃的行为招供不讳。
章佳鸾的爸爸章建良就是主犯之一。
一时之间丑闻四起,新闻连续报道了快要一周,村里的谣言更是不堪入耳,他们讥笑这一家人骨子里的不要脸,讥笑他们家死了儿子活该断子绝孙,这就是报应,只不外顺序反了,连老天爷都知道这家早晚要失事,先把孩子带走一个。
章佳鸾自此也带上了“偷窃犯之女”的头衔。之后更名换姓成为“佟嘉鸾”就是为了洗掉这个污名。
要不是章建凯顾及章嘉许欠了他家一条命,断不会加入这件糟糕事。
章嘉许这么多年铭心镂骨的也在此,从不认为欠了谁的命,却总被这一条命牵绊着。
当年为了那个被佟嘉鸾不小心掉进河里的皮球,以身犯险下河去取,若不是章佳乐下河救命,那一年死掉的就是章嘉许本人。
一个旧皮球而已,为什么要下去捡?!大错特错!
章佳乐死后,村里的神婆说是河里的鬼索命,那个活下来的孩子三年之内不能离开村子,为了这件事当年花了钱请僧人做了法事,更为了息事宁人,还赔了二十万给章建良一家。
三年来章嘉许在村里受尽了欺侮和奚落,如同偷窃事件之后的佟于芳母女。
她们再也无法在章家宅生活,便在章建凯的部署下进了服装厂事情,佟嘉鸾虽然转了学校,但一进去没多久就被翻出了旧事,班里有个爸爸做狱警的同学,对正在服刑的章建良曾经偷窃的事了然于心,佟嘉鸾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受尽了委屈,章嘉许为她挡下了多次的欺凌,可就是没帮到这一次,她说弄坏了同学的钢笔,满脑子只知道先藏起来,于是傻不愣登地藏进了自己的校服口袋,被抓个正着,那一刻就算满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
全场的人都认定小偷的女儿一定也会偷工具,只有田一晨这个傻瓜护着她,相信她辩解的每一句,当那些满嘴正义的人举起石块砸向佟嘉鸾的时候,还挺身盖住了那块不长眼的石头,很不巧砸中了她头部,鲜血直流,缝了五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