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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深闻鹧鸪

第七十七章 再回茶室(3)

江深闻鹧鸪 覃浠 1879 2019-05-19 23:51:14

  骄傲,自负,一副不行一世的模样。

  突然一阵微风,吹来了一只小小的蝴蝶。看那身形,许是刚出茧蛹没多久,飞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大对小,强对弱,胜负一眼明了。

  裴子晗有些无趣的别过头去,不懂外公叫自己看这种一眼看获得的事情做什么。

  可一炷香的时间已往了,裴子晗惊奇的发现,那只小小的蝴蝶居然逃脱了蛛网的束缚,再次摇摇晃晃的飞向了空中。

  转头再看那只不行一世的蜘蛛,守着一只摇摇晃晃的蛛网呆滞而挫败。

  “你瞧,人嘛,照旧不要自以为是的好。你的认知,也许就是错的。”

  “可是……”

  “没有可是,”江老太爷严肃的打断了裴子晗的话,“你看到的结果已经推翻了一切,不是吗?”

  “我……”

  “晗儿,”江老太爷长长的谈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拍着裴子晗的手一字一句的劝道,“莫要因为旁人的只字片语就乱了自己的心智,不值得的。”

  “我……”

  “要知道,比先入为主更可怕的,就是自以为是。”

  ——————

  许是就是因为当年这句自以为是吧,居然就草草的定下了一小我私家的结局。

  她的外公,江府老太爷,最终也是在自己自认为是的觉得,自己最终将他劝回江府是对他好。

  可实际上,她错得离谱——外公就是在回江府不久便因着车祸引发的急症急遽仙逝了。

  所以,她厌恶一切的自以为是。

  包罗当年的自己,也包罗此时坐在她身旁的自以为是的觉得耍着些许小花招就可以让自己快乐的王子服。

  许多时候,比先入为主更可怕的,是自以为是。

  裴子晗终究照旧将面前的香茗一饮而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滴眼泪的缘故,那杯雨花茶在裴子晗的口中显得尤为的苦涩。

  苦得她忍不住微咳了两下。

  此时萧萧恰好打帘回来,进门在玄关处拍打了下身上的雪痕道:“禀女人,两位令郎,车子已在后门备妥,随时可以出发了。”

  王子服站起身子,象征性的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手臂一伸一副谦让的模样:“女人请。”

  裴子晗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王子服那老茧四起的手掌,在萧萧的搀扶下徐徐的直起身子:“令郎先走吧,我们后门见。”

  说罢,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留下王子服一脸无奈的看着那一片白色的靓影懊匚啪气,转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弟弟:“我哪里说错话了吗?”

  王俦寒撇着嘴赞同的点了颔首,带反映过来对上王子服微深的眼眸,连忙皮笑肉不笑的摇起头来:“我不知道,年老你别问我。”

  “嘿!你等等,不问你问谁……”王子服瞪着眼睛怒道,追出去却发现裴子晗早已走远,不由得直着嗓子喊,“站住……”

  可裴子晗却早已听不到了。

  王子服的话就这样直直的被金陵俊冷的风打散,如同裴子晗孤寂而决然的背影,没了往日的色泽。

  ——————

  当王子服耷拉着脑袋走到后门的时候,裴子晗已在那里期待多时了。

  王子服看着那抹与冰雪融为一体的倩影,眸中幽然,带着几分莫名的感伤。

  明明身子弱得很,却照旧要守着所谓的礼法笔直的站在那里,生怕要给别人留下什么口实。却绝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因为这样的行为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何苦要这般糟践自己的身子呢?”

  王子服叹息着快步上前,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裴子晗的身上,无奈的感伤。

  裴子晗似是刚从深思中醒来,身子受惊似的猛的一退却,一个没站稳差点倒在这冰天雪地上,可没想到裴子晗左腿一个较劲,竟生生的止住了身子后倾的架势。

  待站定后,裴子晗面色淡然的看向萧萧和王子服伸在空中的手,嘴角绽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多谢。”

  “啊,”王子服挠着头干笑,“也没帮上什么忙,女人何须客气。”

  裴子晗没有言语,只是用幽深而哀愁的眼神望着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雪花。

  王俦寒此时也走了过来,挑起了一辆马车的门帘,冲着裴子晗的偏向问:“既然人已经齐了,就请女人上车吧。我同年老坐后面那一辆,女人和自家婢女就做这辆车吧。”

  裴子晗看了看前面这辆远远豪华得多的马车,转头盯着王俦寒的眼神许久,知他此番非要把王家少主的车马留给自己,许是为了防止有人在后面黑暗偷袭,却也或许只是把自己当做是挡箭牌。

  更或许真的只是出于礼貌和美意,要把这些高规格的工具让给自己享受一下。

  无论是刀山照旧火海,她都决定要闯一闯。裴子晗垂下眼睑,终究照旧由衷的屈身道了谢:“由此谢过二令郎了。”

  “女人请。”

  王俦寒看着裴子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便知道这位任何事情都不言明的裴家四女人已经想好了自己此番做法背后所有的目的。

  无论结果对她是好是坏,她都始终淡然的仿若从不知道。

  王俦寒此时也明白为什么外面的人提起裴家四女人,会想起温婉柔顺这样的形容词。

  无非是她多年的伪装谋划而已。

  这么些年,哪里会有一小我私家傻到可以毫无痕迹,又智慧的可以绝不出众?

  无非是故意藏拙而已。

  想裴家二女人那种心高气傲,偏偏生来一副丫鬟的贱命,有事没事就要大吵大闹,稍有不如意就对身边人又打又骂,绝不收敛。那才是真蠢。

  只有蠢得可爱却又智慧得体的,才是最智慧最完美的有关裴子晗这十年发结构部署。

  她不想被人关注,所以事事都小着一百二十份的心。

  所以即即是心下排山倒海,面上也只是变了颜色,神态却依旧如常。

  裴子晗,你到底另有几多事情是这世人强加给你的,是你不想要的。

  王俦寒长长的叹息着关了门帘,拉着一旁搓着手站在一旁盯着某一个地方呆呆入迷的王子服进了后面的马车。

  刚刚坐定就急急遽的付托:“去茶仙楼。”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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