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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深闻鹧鸪

第二十三章 骤然急病

江深闻鹧鸪 覃浠 965 2019-03-04 23:38:41

  此时一直在老太太身边诊脉的医生起身道:“几位若要吵还请出去吵,别在这里吵着老太太养病。”

  听到这话,裴祚瑜连忙住了嘴,拉着医生的衣襟问:“我母亲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到底严不严重,需要什么药,注意什么?”

  医生瞧了瞧裴祚瑜那着急的神情,慰藉似的拍了拍裴祚瑜的手,不留痕迹的抽脱手来道:“咱们到屋外去说。”

  裴祚瑜慌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医生您请!”

  裴子晗因着来得太晚,即即是想要靠近病榻站着,也着实离门很近,也就实实在在的把医生的话听在耳朵里。

  “令堂这病是急症,敢问令堂今日里是否总觉得咽部不适,唾液增多,或者流啖头晕恶心等症状?”

  “母亲近几日总说是心悸,偶尔瞧着气促,四肢冰凉,还嗜睡。至于医生您说的症状我倒是在不清楚。”

  “如此倒还更麻烦了,”医生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叹息,“我原本瞧着令堂面色尚可,并无苍白之相,却没想到令堂的病症倒是如此之重。”

  “我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令堂得的是晕动症,按理讲向令堂这么大岁数的老人认真没理由得这个病,”医生有些好奇的询问,“令堂今日出过门没有,或者跑跳什么的没有?”

  “母亲腿脚欠好,平日里只坐着躺着歪着,走路都要格外小心,跑跳出门都是不行能的了。”

  “如此……恕在下学识短浅,着实不知道令堂为何会得此急症。听大人适才的用词,大人曾经也学过医吗?”

  “未曾,只是亡妻生前和在下嘟囔几句而已。”

  “实在歉仄。”医生听此话连忙作揖赔罪。

  “十年了,也习惯了。不知医生计划开什么药方,需要我们准备什么?”

  “准备倒是不用,我瞧着这些工具贵府都应该有,”医生一一嘱咐道,“一会儿叫屋子里的人都离开,打开房门也支开窗户,让令堂闭目仰卧,坐位时用枕头支靠在头部,让府里的丫鬟婆子经过老太太院子的时候脚步都轻些,要时刻保持屋里平静且通风良好。”

  见裴祚瑜一一颔首都应下了,医生这才放心的继续嘱咐:“若老太太闭目养神之后依旧觉得满身不舒坦,就给她吃些生姜,片的丁的块的汤的都可以,怎么方便怎么来。若是令堂受得住,直接上去咬都成。”

  这话一出口听得裴祚瑜连连摆手:“我家母亲最不自得生姜这工具,若是直接生咬,怕不是要了她半条命去!”

  医生听罢冷哼:“若您就这么惯着令堂,令堂早晚要被她自个儿作死!”

  裴祚瑜听着觉得问题不小,连忙打着包票:“一切都听医生的。”

  瞧着裴祚瑜的模样,医生这才继续道:“若是令堂觉得恶心就给她喝薄荷茶,尽量让老太太吃些自己喜欢的工具,少吃点自己不喜欢的。另外饮食要清淡些,通常其中含香料的都不宜太多,过油的工具也尽量少吃,以防恶心。”

  医生说罢听了笔,看了看自个儿写的药方,这才突然想起吃酒这等子事,连忙问道:“老太太喜欢吃酒吗?”

  “喜欢,母亲最是喜欢喝酒的,喜欢得不要不要的。倘若哪一日没了酒,就茶饭不思的,觉得日子都少了许多生趣。”

  “那你们可一定得看住了,千万别让令堂在这段时间里再喝酒,一滴都不成。连带着连厨房做菜也不能放酒调味,等过了三日令堂的晕动症依旧没有再犯,饮食便可一切恢复正常。”

  医生嘴上一面说着,手上一面写着药方,写着写着有抬起头来继续嘱咐道:“照旧劝告令堂少吃些酒罢!小酒怡情,大酒伤身。”

  “是,在下都记下了,多谢医生。”

  “这是我应该做的,祝令堂早日恢复。”

  “成您吉言!不为,好哈好替我送送医生!”

  不为在门外打帘进来道:“诺。”

  不为瞧着自家大人点了颔首,这才躬身对医生行礼:“医生请!”

  听到不为的声音,裴子晗连忙把身子尽可能的往病榻额偏向靠拢,一如她之前为偷听把身子靠向门口的偏向一样。

  果真不多时,裴祚瑜就打帘走进来了。见着一屋子的人虽然都站在老太太身边,但是干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去照看老太太的。

  裴子晗瞧着裴祚瑜黑下去的脸,就知道自己又是自家父亲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果真,裴祚瑜怒道:“晗姐儿回来可真是稀奇,怎么不这辈子都住在江府啊?祖母病了还得八抬大轿把你抬回来你才肯回来,如今也不在塌前侍奉,认真是个不孝子孙……”

  瞧着裴祚瑜这一喊把一屋子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此时也不计划再给自家父亲留丝毫的面子,冷声说道。

  “子晗不孝,自是不会像父亲一样,为了孝顺抛家弃子得好!这些年,我过得如何你从来都不外问,我母亲过得如何你也从不外问,就连我外婆外公过得如何你也从不外问!如此的孝顺,子晗心悦诚服,这辈子也不行能学得会!”

  “你们的日子都还长着呢,可你祖母呢,最多也不外十几年的光景了!自然照旧先陪着你祖母,你们我下半辈子陪不就是了!”

  “认真是好话全被父亲说尽了,一点口都不给我这个做女儿的留。既如此,我先不说母亲也不说我自己,单说外公外婆。凭据父亲的说辞,父亲也应该好好陪陪外公外婆才是!”

  “那是岳父岳母,更况且如今……”裴祚瑜说这话时吞吞吐吐,重复了好几遍的如今也没能说下去。

  “怎么,不敢说吗?父亲,这可不是您的性格,您一直教导我们要敢想敢说,如今……怎么自个儿敢想却不敢说吗?”

  “你……太咄咄逼人!”裴子晗瞧着裴祚瑜那起得发红的脸,就知道若不是当着这么多亲戚在,他一定此时已经拿着扫帚开始打自个儿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咄咄逼人,父亲可说清楚了?当年母亲仙逝不外三月,您就抬了姨娘做续弦,还勒令我必须改口尊她一声母亲。那时候,父亲可曾说过您咄咄逼人了?”裴子晗说着说着眼眶都湿润了。

  “父亲刚刚想说不敢说的,无非就是如今你已娶了续弦,外公外婆到底还能不能,是不是你的岳父岳母还两说,不是吗?可若我没记错,母亲即即是如今去了,也依旧埋在了裴家的祖坟,墓碑上写着的是裴府第二十八世子孙裴祚瑜之妻裴江氏之墓,不是吗?”

  “当初立碑的时候想要名声,写的是爱妻之名;厥后不想背上不孝无所出的罪名,爱妻百日丧期尚未过就抬了姨娘做续弦;再厥后,希望在外有个妻贤子孝的好名声,就欺压我一定要喊当初的姨娘为母亲,尊庶姐为一声嫡姐。”

  裴子晗说着不自觉的泪如雨下:“父亲啊,我的好父亲,您要得太多了,子晗给不了,也不能给!那我躲还不成吗,玉成父亲的面子也玉成我自己,也省的父亲左右为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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