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晗跌跌撞撞的出了房门，菁菁连忙追了出去小心扶着。一直在耳房等着的奶娘见自家女人和菁菁出来，连忙迎上去。
既疑惑自家女人出来的这么早又心疼自家女人那副喝醉了的楚楚可怜的模样，一面帮着菁菁搀扶自家女人一面直着声问：“到底是怎么了，女人到底是吃了几多酒啊？”
“女人平日里可不是这个量的，往日这几杯基础不算什么的。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只几杯就成了这副样子。”菁菁一脸的不知所措。
“这么说，她早就开始吃酒了？”奶娘直着的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分，吓得菁菁连忙用食指堵在自己的嘴巴上。
“奶娘快小声些，这还没走出老太太的屋子呢，您可别再把老太太招来。”
“这小丫头认真是主意大了，竟然还敢私下吃酒了？”奶娘气鼓鼓的说，“情感你们也是，就这么眼巴巴的瞧着她作践自己的身子是吧？都是主意大的主儿，说不动！”
奶娘一面气鼓鼓的说着，一面扶着自家女人的手又重了重，直疼得裴子晗叫：“到底是谁啊，我就吃个酒到底碍着谁的事了，怎么谁都不让我吃酒！外公不让也就算了，怎么如今另有这么多人不让我吃酒！都怪你们害我没吃上外公亲手酿的酒，都怪你们，连让我睹物思人的时机都不给我！外公……”
说到最后，开始还很大的消息最后只剩下了哭腔，至于说的是什么旁人也就都听不清楚了。
奶娘见自家女人哭的如此伤心，难免心下软成一片，连忙哄着：“不哭不哭啊，女人，说到底也只能说你自个儿身子不争气，若否则老爷子怎么会硬板着你不让你吃酒啊？还不是在娘胎里带下来的病根……”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子晗叫着打断：“不许说我母亲，不许说！”
“好好好，不说不说，”菁菁连忙柔声哄着，“女人快小声些罢，等到了自个儿的屋子随您怎么喊都成。如今可是在外面啊女人，您的仪态都不要了吗？”
“横竖我始终都不是江府的人，他们嘲不讥笑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裴子晗嘟囔着。
此话一出，不由得让菁菁和奶娘都吃了一惊。自家女人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平日里最是喜欢江府的女人怎么如今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奶娘递给菁菁一个询问的眼神，菁菁也摇头体现不知情。
一路上搀着自家女人走走停停，倒也没什么话。
直到回了自家女人的屋子，服侍着自家女人洗漱休息完毕。奶娘这才拉着菁菁去了隔邻的耳房悄声问道：“女人今日走的时候还好好的，适才在老太太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在里面一直伺候着你一定是知道的。”
菁菁一脸茫然的把今日在老太太屋里所发生的的一切都告诉了奶娘：“除此之外，奴婢也实在不知道女人到底为何这般模样，许是……看着这情景，又想起老太爷和夫人了吧。”
奶娘若有所思的点了颔首：“平日里在裴府女人都什么时候喜欢吃酒？”
“一般都是黄昏时分，但也保不齐哪一天就换了时辰，”菁菁歪着头想了想，“平日里我们都市给女人吃温酒，只有给夫人和老太爷上坟的时候女人才会背着我们去吃祭酒。”
“祭酒？”
“对，祭酒。自老太爷去世后，女人就总惦念着老太爷亲自酿的酒。可又怕旁人拦着，只得偷偷地吃外面买来的酒。开始是让萧萧去买，厥后被奴婢发现索性也就让奴婢去备了。奴婢想着既然拦不住女人吃酒，就索性把酒温了再给女人吃，也好歹是去了一层凉气的。”
奶娘点颔首体现认同：“这倒是，女人一般都吃几杯？”
“纷歧定，”菁菁摇头，“最多的一次吃了整整两壶，我和萧萧都觉得女人该醉了，可女人却清醒得很。至少如今看来，这照旧女人第一次吃醉酒。”
“第一次吃醉酒就让我碰上，倒一ㄇ难得。”奶娘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
此时躺在屋里休息的裴子晗睡得不太牢固，一直不停的冒着冷汗。
一面做着噩梦一面发着高烧——这一直拿药石压着的冷气到底照旧因着酒气而发了出来。
金陵的冬天向来是很冷的，冷得让裴子晗觉得不能接受。裴子晗突然有些明白当年外公硬要带着自己去遥远的北方养病的初衷了，虽然一来一回要个把月不止，可却也实实在在没有像这种冷到骨子里的酷寒难受。
——————
菁菁在耳房又和奶娘说了些裴府这些年有的没的的故事，想着该进门给自家女人盖被角了。
虽说自家女人平日里睡相极好，但瞧着适才那醉醺醺的模样，保不齐就会踹了被角也说不定。
可当菁菁走到窗前看着自家女人满脸通红的模样着实照旧被吓了一跳。
虽说平日里女人的脸颊总是毫无血色的，如今通红至极也确实是一反常态，慌忙之中就把奶娘喊了进来。
相比于菁菁，奶娘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先是用手搭在自家女人的额头上试了试，又伸脱手指在自家女人的鼻息处探了探温度，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去：“还好还好，也就是看着吓人，倒也没什么大的事情。也无非就是酒后吹了些风，加上女人心里总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捂着被子睡上一阵也就没什么事了。”
“认真吗？我真的还从未见过女人这模样……”
奶娘瞧着菁菁那被吓的微白的脸色，不由得横了她一眼：“怎么，你要去请医生然后把老太太招来，大过年的把江贵寓下搞得人心惶遽？”
“没没没，奴婢绝没这意思。”
“所幸也不是什么高烧，这点小病确实也不值得去兴师动众的请医生。等女人回了裴府，再请医生瞧一瞧，开个彻底的方子就得了。”
“诺。”
“另有，切不行再同女人说起今日发烧之事。”
“可是，女人起床之后肯定会难受的啊。”
奶娘听此话不由得多看了菁菁两眼：“怎么，如今这脑子就这么欠好使？你好歹也是在女人身边长大的，女人那次生病不是撑到没法子了才同咱们说的？更况且这其实是件好事，借着这酒把这汗都发出来，若否则就这么一直压着，早晚得出什么事。”
“诺，那奴婢这就去准备热水来。”
奶娘这才点颔首半开玩笑式的笑道：“这会儿脑袋又灵光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