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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案

第一回 新加坡春节惨案

三案 那成那满天 3038 2019-04-15 22:09:00

  1913年的时候,其实发生了不少的事,但是什么事儿都不能延长过年!春节,就算是新加坡最穷的华人猪仔,都需要切几两肉包饺子。这里的人也许是到了海峡四周,这里的华人许多要叫海峡华人。海峡华人倒是有点意思,包饺子用的馅料,五花八门,甚至有用作椰子肉的,没措施,这四周的人都是如此,因地制宜而已。话说回来,椰子肉的饺子我还吃过一次,实话说,不难吃,但是魂牵梦绕的照旧猪肉白菜的。

  艾贝勒下船的时候,着实是适应了好一会儿,这时候正好是腊月二十九,站在码头上,他照旧觉得地面在晃悠,晃悠的让他扶着旁边的柱子一直在想:这些海商每日跑船,是不是都要死在道上才算呢?

  想到这里,他也觉得自己多操了心,正迈步向前走去。码头的出口,是那种贴条焊接成的,上面缠上了竹条,这里夏天的时候险些天天下雨,竹条上的桐油,算是护着了竹条更护着了铁条。在码头牌子的下面,站着一个四十多岁西洋人,找着手。看着这个模样,和以前照旧没什么变化。

  “艾贝勒,你可是照旧老样子啊。”Vieane拍着艾贝勒的肩膀,大笑着。这也算是他乡遇故人了吧。

  “Vieane!……”艾贝勒究竟年长了几岁,一时间哽咽了起来,声音也显得呜咽了。

  “走走,要哭,喝着酒哭,我另有饺子,要过年了!”Vieane接过行李——不轻。然后拉着艾贝勒走到了码头外的洋车站,找了一辆人力车,然后奔着新加坡城里去了。那里有一个意大利小教堂,在教堂旁边有一所书店,那个书店就是Vieane开的“求索”书店。

  在求索书店的二楼、三楼,其实就是Vieane居住的地方,这里还住着Vieane的养子那成。

  “你是怎么想到联系我的?我的老兄弟!”艾贝勒看见Vieane又忍不住。

  “孑立啊,而且我经常听过往的商人说,其实你过得并欠好。我认识的一些使馆的人,也有信件往来,我觉得你不如来看看,所以就冒昧的找人带信儿给你,谁知道你真的来了!”Vieane给艾贝勒倒了酒。

  “那年你为什么走啊?”

  “不走不行,你也许觉得舒坦,但是我觉得自己惶遽不行终日!每天都觉得庆王的人要杀我!原来,做这些就是并非我所愿啊!”Vieane在一旁说着。这时候,那成从外屋进来了,端了一条鱼。

  20郎当岁的那成进来的时候,让艾贝勒着实是眼前一亮,像,太像了。

  看着发呆的艾贝勒,Vieane也乐了起来:“像吧?这里是新加坡,童言无忌!他就是许家的后人,许家的人个子都大,但那是在你们中国,在新加坡,这里混血儿以及欧洲人都许多,他也就不那么显个了。”

  “谁?”

  “许家老大的孩子,许显能!这其实都是上帝的旨意!我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呢。”Vieane在一旁说着。

  那成在给俩尊长餔菜,艾贝勒这会儿来了兴趣:“到底是怎么一个历程,您说说,我这个老家伙且是好奇的紧呢。”

  “那时候,我记得照旧些许模糊,厥后,我老师在一旁不停的提醒,提示,我才想起来。”那成在一旁倒酒:“其实最初,我是被一群叫梅花党的拍花子的弄来的,然后老师为了逃命,想买个小孩子冒充一起走,因为其时那家,就是那桐家要出走,正好老师和那家的外籍教师认识,也知道有这么个孩子。横竖满人的眼里,外国人不都一个样儿么。但是那天换了守卫,吃禁绝了,我就想了一个主意,我们才逃了出来。”

  “你那时候不到十岁吧,什么主意?让你老师可以全须全尾儿出来。”艾贝勒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我来说吧,其实我一直不觉得,但是那成觉得就是冒犯。”Vieane更喜欢直接告诉老朋友:“人驼子。”

  “人驼子?!”艾贝勒想了一圈也没有想明白Vieane一个洋人会这样作践自己。

  “对,就是人驼子,身上背那么个玩意,上面就是一个儿童座椅一样的工具,我再扛着,就那么出了北京城,然后上了车才卸下来。”

  “其时,简直是委屈老师了。”那成想了这一段,一直还觉得内疚。

  “逃命么,因为许显能的名字在官面上一直有纪录,所以就用了那成,特别是这个名字英文、西班牙、意大利发音都还好发,就用了起来。”Vieane就这么不以为意的说着。

  “你真是,我都想不到的事情,那些下面跟包的自然想不明白,庆王倚重的Vieane,居然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算计着逃跑啊!”艾贝勒这会儿也是哈哈大笑。

  一顿饭,就这么说说笑笑的吃到了半夜,残羹剩饭是没有人去管了。艾贝勒回到自己部署的小屋子里,立刻惊醒起来,他突然想到自己还在北京的一家人,不知道自己的女婿能否安置下来,以及招呼得住,是不是已经平安的运到了上海,一切的家私细软,不知道能否喂的好那个梁佳梁富贵。想到这里,蒙着被子就那么昏昏沉沉的睡了已往,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中午。

  Vieane依然笑容可掬,午饭是意大利面,对于一个在欧洲混迹多年的老骗子来说,这一切险些就是手到擒来。艾贝勒早年也去过欧洲,对于这些吃食也是熟悉,下手资助也是顺当,俩人还想起在欧洲初识的时候,那会儿何等年轻。

  中国的年夜饭是从中午就开始准备的,但是考究的人,要重新天。那成开始准备,就是从下午开始,人口少,来了一个莫名的故人,也是人口少。骑车,在城里转了一圈,大多数都是福州吃食的工具,想找到点北方的着实难,到了头两点街面上人少了,才找到了一些。

  依然是饺子,另有之前就做好的一些猪肉,素菜也不少,虽然不是五彩缤纷但是也满满当当的一桌子。

  开餐的时候,已经六点,温好的黄酒先来,最后是白酒,南方春节的宴席一般都是喝两种酒。在开始了主菜的时候,饺子才上桌。楼下,一阵锣鼓喧天,一队舞狮子的就在门口,趁着年夜还没到,在各个商铺之间讨彩头。

  “老师,每年都是您点青,今年照旧你吧?”

  “算了,今天我想和老哥们多聊几句,你去吧,多给两块。”Vieane指了指门口的一个铁盒子。那成下了楼,门口着实有不少人呢。毛笔,点青,画在狮子的眼睛正中间,头顶的要留给街尾的那个餐厅。这一趟街,头是书店,尾是餐厅。

  点完,递给了银钱,旁边一个男人大叫:“本家铺子大赏金币四个!”周围一群男人喊:“富贵如意,来年发达。”虽然种种南方口音难以分辨,但是人家想到本家是北方人,尽量说的平音多了点。一个挂鞭,是一个正常的手续,但是在挂鞭中间有那么三声特别大。那成心里咯噔了一下,关了大门,心慌的厉害,上了二楼。

  “来了?别扶我,中枪了,”这是那成看见Vieane以后,老师说的第一句话,腹部中弹,另有肩膀。旁边的艾贝勒已经死透了,枪子正中脑门儿。

  “艾贝勒是被人找着来的,到了他也没说实话到底为什么来,但是我知道,他也是逃出来的。”Vieane在那成身后,被一个被单裹着,紧紧贴着那成后背。

  “老师,别说话。”

  “我怕一会儿说不出来了。”身后的声音微弱但是异常坚定。

  “您说,我一个字都不能忘了。”

  “艾贝勒那里有一个本子,你需要看完,我在床头下面也有一个本子,一会拿到了俩本子才可以报警。”Vieane这会儿嘱咐,但是声音更轻了。

  “好的。”

  “预计是庆王奕劻的人,或者他儿子载振的人,追了十多年了,你不是想报仇么?先看完两个本子,然后你去不去,都随你。”这会儿Vieane似乎用完了最后的力气,没有声音了。

  “老师?老师?”说着那成还用肩膀晃了晃。

  “怎么这么长啊,医院有这么远么?你不是故意绕路吧?”Vieane在身后的声音幽幽的又响起来了。

  医院,手术,回家,筹钱拿本子,报警。要知道那成老师家里的书店二楼还躺着一位呢,虽说是一个没落的贵族,但也是贵族。惊动了英国在新加坡的巡铺房,这时候新加坡另有一个大清的流亡小政府,其实也就是南方几个大臣近似于一个会馆的地方。尽然还要主持公正,拿走所有遗物。那成除了本子,其他的都不想去拿。

  Vieane在医院里,也算是一个命大的主,教会医院内照旧有几个医术高觉的英国老神父,活好,心善。

  “如果是我下去点青,你就完蛋了,你那么瘦,子弹在你身体里肯定走的路程短,你看我胖,这要富贵福气,子弹走了半道就走不出去了,一直都在我的油里……”,这是Vieane醒来第一句话,慰藉自己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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