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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案

第二回 庆王府的咋呼

三案 那成那满天 3146 2019-01-25 13:33:58

  最先觉得不是滋味的,是合佳福晋,其实这也不怪她,她盒子打开一缝,然后看了一眼就觉得,那不就是一个纱罩子么,能如何?随手送了刘佳氏——究竟王府里就这么几个儿子。她不止没想到,更不觉得自己见过,看到庆王的模样,她也知道,虽然尊贵为王爷,也没有见到过。

  “宝物呀,这就是宝物啊……”奕劻倒不觉得这个纱罩子谁穿是否合不合适什么的,都是他的福晋,都是他的,况且,冯公公孝敬自己的这份礼,重了。政界的事,就是那么简朴,为了一个侄子,不至于的,那么冯公公送了自己这样的宝物,到底为了什么。这时候庆王的脸色艰涩了不少,周围的人虽然各有心思但是静若寒蝉。

  小庆王载振从二道月亮门来到母亲的院子的时候,看见母亲坐在偏厅旁边的石头凳子上。春天的北京,其实照旧很冷的,更况且这时候照旧晚饭刚过的点。合佳氏打鼻子一闻,一股子脂粉气,叹了口气:“家里的事也一定是要上上心的,你瞎溜达什么呢?”

  “父亲,春秋还盛着呢,需要我上什么心?而且我也就是这样了,我就是一个镇国将军的虚衔,能有什么需要我上心的?”载振扶着母亲,进了内房。看着母亲叹了第三口气的时候,载振绷不住了:“到底是我惹着您了,照旧谁啊?要是儿子惹着了,您就似乎小时候一样揍,但是可就一点,不能打屁股!”

  合佳氏无奈笑了一下:“本以为,自己是王爷的福晋了,也算是吃过见过的主,今天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土行孙啊。”

  “什么?我阿玛又从别人手里讹回来什么稀罕玩意了?”

  “讹什么讹,你这嘴里真是……”合佳氏轻轻扭了一下载振的嘴:“都二十大几的人了,俩孩子的爹,什么就说自己的阿玛讹不讹的?”

  “我就真不信那些都是你情我愿……”载振小声的哼哼着:“后院的三道库里,我都没进去过,前天,载抡进去了,那个黄头小子知道什么好歹的?”

  “就是因为不知道好歹,才让他进去,让你进去?抓到眼里,窝在心里,那再作下病了去!”合佳氏用手指狠戳了一下载振的胸口。

  “您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佳氏,我不是前几天送了她一件纱罩子么?”合佳氏享受着儿子用玉石的小锤子轻轻砸着后背:“原来那纱罩子是一个宝物!”顺着话茬儿,慢慢的将下午,如何见到刘佳氏,纱罩子如何的差异凡响,自己如何的心疼,都和儿子说了。虽然心疼,但是究竟是王爷家的福晋,大户,情感上照旧搂住了的。

  凡事就是如此,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载振这时候,满脑子都是一个流光溢彩的纱罩子,自己怎么回到自己的宅子,怎么在洗脚都不知道了,索绰罗氏在一旁看着也欠好说什么,其实有点心酸。这个丈夫其实还好,算是有才气,还通洋学。但是,就是喜好女人,如果单纯喜好女人也就无所谓,娶回来就是了,但是还喜欢烟花女子。

  “唉”,一声长叹……,惊醒了载振自己,也惊醒了索绰罗氏。

  “您怎么了?”

  “父亲怹得了一件宝物,”载振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您说的是那件纱罩子么?”

  “嗯。”

  “想看看?”

  “嗯?”载振看了索绰罗氏一眼。

  “明儿,我就直接去,去看看,做儿媳妇的开开眼,婆婆也不能说不不是么?要是载抡的话,还能说个不字,您是长房,……”,索绰罗氏觉得女人的事情,就是需要女人来办。

  载振眼前一亮,今天就在索绰罗氏这里颠鸾倒凤到了快要四更天。

  三天后,载振才真的看见了这件纱罩子,也明白了纱罩子的来处。从见到那件褂子起,载振就上了心。那时候的载振,照旧一个年轻的勋贵,这样的勋贵一般有三种:一种是走马逗狗;一种是找妞捧伶;再一种就是载振这样的,那种不赚自制不赚钱就觉得丢了的那种,这种人赚钱是一种本能。载振这样的,喜欢钻营,被人钻营官位,他钻营的是赚钱,其实也不光纯的是赚钱,勋贵赚钱的方式简朴粗暴——把别人的酿成自己的。

  载振是不想直接去找一个太监的,哪怕是一个大太监。他顶瞧不起,他也不明白为何父亲庆王为何对这些老太监那么敬重。再说,冯公公嘴是有了名的严!但是,这世间谁嘴又是严丝合缝的呢?究竟有老庆王的那档子在,冯公公嘴严,绮华馆里不是没有别人。

  齐匠头总是在西四牌楼下面的王嫂子醪糟吃早点,齐匠头是苏州人,当年应了老佛爷的招全家随着织造局来到了北京,但是照旧好甜口。虽然医生都说了有了些许消渴,但是照旧戒不了这每天早上一碗的醪糟。正在喝着,没抬头,就看见眼前杵了一双细绒棉布靴,齐匠头这时候头没抬,但是脑经直转悠——没冒监犯呐?问道的?

  “您是齐酱Ψ?”细绒靴子问。

  “嗯,您呐有什么事么?”

  “我家朱紫有请,就在劈面的宣文楼茶室……”

  王嫂子从木柜子里探出头来,看着齐匠头满眼的询问,但是老齐一口倒洁净了碗里的醪糟,用两个手指捏起来碗底的鸡蛋随着人走了。

  宣文楼茶室,门口有一个盆,净手用,文人不用,老齐必须。上了二楼,那时候的木头楼梯窄,由上面下来一个年轻人,齐匠头随着人走,年轻人顺着下来。

  “齐叔!”年轻人念叨了一句。

  “李宗?”齐匠头疑惑。

  “是我啊,齐叔,您怎么来了?”李宗急着问。李宗和齐酱Ψ,都是苏州人,摊着呢有点亲戚,其实算是同乡,李宗没有上完学时候,齐匠头经常接济。

  “您是?”细绒靴子问。

  “小可李宗,在总理衙门里做书吏,”北京这地方就是如此,谁都需要客客气气的,因为你不知道劈面的人是干嘛的:“敢问,这是怎么了?”

  “我家朱紫想问问事。”

  “齐叔,我也一起吧,您我两家相熟,一起参详,”李宗说着就跟上了,细绒靴子也无不行。

  地字房是背着街的,就这么一背,就多背出一两,载振还在心里想着这事。

  帘子开了,张千带着齐匠头和一个年轻的文生进了来。

  这一天,载振明白了这世上有能人,也明白了这世上有这么无耻的文人——李宗。

  李宗算是一个荫补官,祖上算是有点劳绩,加上稍微使了点钱就得了一个小缺,但是很会钻营,你看年纪轻轻的就有了不少的人脉关系,旁拉硬拽的,还算是一个官面上的人,在载振这里算是一个知情识趣的人,比张千这些脑袋里都是子弹的家伙算是好用多了!!

  齐匠头走的时候,还探寻了李宗一下,李宗回了一个慰藉的眼神,略显悲壮。但是都在载振眼里,心说:要把人卖了,还依然卖了一个好!真是……,没什么话好说了。

  当一个钟点后,李宗从楼上下来,意气风发!朱紫,就是朱紫呢,奕劻已经是铁帽子王了,他家的宗子就是世子啊,多大的缘分。

  黄昏时候,齐家大女人在门口拍了一会,看见李宗:“我爹找你”。

  齐匠头家里没别人了,就是三个闺女,老婆子早几年就无常了。这一晚上,齐家大女人给了李宗,定了亲,齐匠头才和未来的姑爷说起来那个纱罩子……

  又过了一个月,要说载振算是有耐心的。

  在哈德门外,李宗在一个酒楼里正在迎着冯公公上楼,李宗拜了冯公公做寄父。这一切顺利的都让载振觉得李宗很得力啊,为了一个可能的发达时机,直接就豁出去了,人才啊——这是载振知道李宗决断时候的唯一叹息!看着周围的张千,他照旧老爹说的对:服务的人要贼,身边的人要木。

  李宗也简朴,他觉得可以搭上载振,就可以搭上铁帽子王,就这样一个时机可能了。就这样的一个可能,那么就值得豁出去。他觉得冯公公作为一个织造的监官,他是瞧不上的,但是有需要,就必须做。其实有一个太监做寄父也没什么不行以的,你看冯公公慈眉善目的不是?自己从小就是妈妈带大,着实不易,虽说祖上有点蒙荫,但是,那不是说祖上了么,死一代就没人认识了,更况且两代?政界很实际,虽然提不上什么笑贫不笑娼,但是也差不多,说的文明点儿而已。

  冯公公,其实,年纪不小了,五十多岁的年纪,调养其实照旧不错的,一辈子也是兢兢业业,但是这样一个老太监,也有自己的遗憾。自己的侄子,虽然也是一家人,但是没有自己的传宗,也没有自己的根,特别是自己侄子是一个商人,有点丢份。李宗接触了频频,作为一个年轻人他觉得照旧不错,从他人那里探询过,人品也还行。认一个文官做干儿子,也不是没有先例,但是对于冯公公来说,照旧迈进了心坎里。

  就这样,每天早上,在新街口四周就有这么一对离奇的父子一起吃早饭,聊个闲篇儿,到了旬日,还一起在西直门内一起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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