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透明状的液体倒入一个手掌巨细的玻璃瓶中,盖上软木塞后我如释重负轻吁一口气。
现下就差将此液体注入迷谷石了。
“咕噜噜。”
只听一道声音在这寂静的午夜响起,颈边有绒毛的触感,我会意一笑,偏首瞧了眼那绒球,“歉仄,饿坏了吧。”
小乖眨巴眨巴那紫色的大眼睛,颇为委屈地看我。
我这人一旦开始做实验,便极易忘记周遭之事,此事于小乖而言简陋是不幸。
又是一阵声响,这次却是我的肚子在叫。
距晚膳时间已过六个小时,自然是饿极了。
“你等上片刻,我这就去做。”
我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回眸扫了眼,却见神兽依然在睡,就连姿势都与下午并无二致,似乎一动未动过。
“它一直未醒过?”
我垂首问小乖,小乖点了点它圆圆的脑袋。
这厮不会是……
上回天台之事浮于心头,我心中一根弦骤然绷紧,慌忙走近它,却见它睡得极牢固,面色无恙。
我蹙眉犹豫少顷,伸了食指凑上前去一探它的鼻息。
可这手指尚未凑近它鼻端,便被一只手臂扣住了手腕,不得转动。
“疼疼疼,是我。”那魂食链又将我一电,我吃痛地喊作声,它迷蒙睁眼将我凉凉一看,这才松了手。
“你就不能控制些力道么?”
我看着手腕上泛起一片红,不由诉苦。
神兽徐徐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将我一瞥,毫无愧疚淡然道,“我以为对偷袭之人不必太过礼让才是。”
我怔了一怔,不行置信将它一瞪,“哪个要偷袭你?我是看你睡了那么久,怕你有事这才过来瞧瞧,真是美意当成那驴肝肺。”
神兽挑眉朝着落地窗外一扫,随之眉宇间一蹙,沉声问我,“现下何时?”
我揉了揉发疼的手腕,没好气道,“刚过子时。”
言毕,这神兽却是面色愈发不佳。
我见它如此,颇有些纳闷,正待询问于它,却听得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你们果真还没睡。”李兰身着一袭玄色天鹅绒抹胸礼服,足蹬一双同色系高跟鞋拎着大包小包的纸袋朝神兽的偏向微微一笑打了招呼后踢踢踏踏走了进来。
我见状忙上前帮她分管了些,却见里头尽是用透明塑料盒装的吃食,只是这吃食看着极为精致,不像是一般家常菜肴。
“快给我倒杯水来,累死我了。”
李兰将高跟鞋脱去,瘫坐在神兽一旁的沙发里。
“你这是去做什么了?”
我倒了杯水递与她好奇问道。
她接过饮了一口这才道,“不是跟你说了我爸临时要我去陪他加入个酒会么。”
听她如此一提,我这才想起黄昏时分似乎是接过一个电话,但那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迷谷石的原料分析,故而未曾细听电话内容。
“你这没心没肺的丫头,看你这样,肯定没把我男神照顾好。”
李兰朝我翻了个白眼,摆了张气鼓鼓的脸与我看,又将那些个塑料盒打开,递给神兽。
“景云,这是我从酒会上打包的餐点,赶忙吃点,别饿坏了。”
神兽扫了眼这些餐盒,冷然道,“我没胃口。”
随即便一言不提倡身去了楼上卧室。
“我男神这是怎么了?似乎心情欠好的样子。”她纳闷看我,“是不是你又说了什么伤他心的话,嗯?”
“他才醒好么,我哪有时机说?”我夹了块水晶糕含在嘴里,“可能是起床气或者还不饿吧。”
究竟这厮的口味特殊人能理解,这些酒店大厨做的美食于它来说都太过清淡,自然无甚胃口,一会还得与它做些才是。
唉,这神兽真难伺候。
我默默如是叹息。
李兰讷讷颔首,随后仰头朝着空气中嗅闻两下,好奇问我。
“这什么味道,这么香。”
“不就是你带的食物么。”
我是饿坏了,此时眼里只有食物,趁李兰起身背对我的间隙,我倒了两份食物于小乖口中。
“不是吃的。”李兰走了几步,忽而回眸了然道,“哦,是这个的味道。”
我抬头不解看她,却惊然发现她打开了我置放溶液的软木塞,陶醉不已深深嗅闻一番,赞叹道,“原来你这实验是在做香水啊,还不告诉我,嗯,这香味不错。”
“别凑太近!”我见状忙拉了她过来,又迫切火燎将那软木塞盖了回去。
“干嘛那么紧张,我就闻闻,又没要带走。”
李兰嘟囔着嘴不满道。
“我这香水还没通过人体有害尺度的测试呢。”我笑眯眯与她解释,“哪能让你做这小白鼠呀。”
“也是,那通过测试了可得送我一瓶。”
李兰听了我的说辞,恋恋不舍盯着我手中的瓶子。
“没问题。”
我允许着,这才让她将视线转移了去,趁她不备,将瓶子丢入锦囊中。
这液体是用以增加迷谷石效用规模的,若普通人吸入过量将会发生无法逆转的伤害。
“对了,你今天看过新闻了么?”李兰转了身又坐进沙发中。
“没有。”近来所发生之事甚多,我都无暇顾及旁事,“怎么了。”
李兰托了腮帮叹了口气,“也不知怎么的,最近世界各地都不大太平,一会海啸一会地震一会龙卷风什么的,自然灾害特别多,受难者也许多。”
“哦?”我闻言取过手机浏览了下网页,这才注意到种种新闻推送消息,虽说每年自然灾害不少,但是如此频繁泛起确实是有些奇怪。
“今天酒会就是为这些灾难地域募捐的慈善酒会。”李兰收了裙摆,又与我叨念了片刻,我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她以为我亦是犯困了,且时候已晚,她便嘱咐了两句,遣司机送她回去了。
她离开后,我将电视打开,回看了下这几日的新闻,却惊觉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