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信誓旦旦下了决心,可踏入办公室,看那神兽趴于案前一副虚弱状时,我仍是动了恻隐之心。
时至深秋,气候已凉,它仅着了件薄衫。
许是天凉的关系,它的嘴唇亦冻得有些发白。
我狠下心不去看它,可人就是这么奇怪。
越是强自不思不想,便越是清晰无比浮于心头。
冷战最隐讳近在咫尺,犹以我等心软之人。
“唉。”我认命吁了口气,于食堂中寻到沈总监,临时请了几小时的假与小乖回了趟宅邸。
归来之后,我带了件较为保暖的衣物及饭食,却在办公室门外扎脚不前。
若是当着它的面给它,让它认为我妥协了,岂非有损我颜面?
我探头于办公室门外张望了一番,却发现神兽的电脑屏幕亮着,人却不知所踪。
许是去茅厕了吧。
我趁此时机,迅速进入,将这衣物和饭盒轻手轻脚放于它的桌上。
“你说下午临时有事就是这事儿啊,你们和洽了?”
李兰注意到了我的行动,压低了声音笑着凑近我。
“没有,我只是家里临时有事,碰巧遇到了他母亲。这是他母亲托我带给他的,我只是应了阿姨的要求而已。”
我拿失事先想好的说辞。
“哇,大神的母亲,那就是我未来的婆婆呀。”
李兰一脸兴奋,“长什么样?人好欠好?你有照片吗?”
我无奈翻了个白眼,倒是忘了这小女娃可是对这神兽势在必得。
若不是我同她一再保证我对神兽没有半点情愫,仅是邻里之谊,那她定会将我列位情敌之首,哪还会与我以友相称。
“现在没有,下次拍给你。”
我搪塞着,心下却颇觉烦闷。
一句假话需得多个假话加以弥补,这牛皮是越吹越大。
而且……
我犹疑片刻,照旧看向李兰好生相劝道,“你和它并非同类,我劝你照旧不要与它有过多交集。”
一语双关,在李兰听来是为二人性格非同类,但实则是为种类差异。
先不说这神兽会否对李兰动心,虽神兽外形与人并无二致,但它终究是为异兽,这一人一兽岂可凑成一对。
李兰闻言,显然未领会我话中深意,“为什么不能有交集?有交集了才气成为同类人不是?”
她撇了嘴却是不悦之状,“你允许过要帮我追景云的,不能食言。”
“好好好,我知道了,一定帮。”
这小女娃敢爱敢恨,与我做朋友也有部门是因我与那神兽有些友爱。
我搪塞着,决定不与之反驳。
也是我杞人忧天了,尚且仅有一月我们便会离开这公司,她与神兽不会有过多交集,自然也不会有何伤害。
听了这句,李兰总算喜笑颜开。
“这才够朋友。”
“对了。”李兰拍了我一记肩膀,可谓是“内力雄厚”。
“疼疼疼,你轻点。”我呲牙咧嘴将她这怪力手掌挪开,暗自纳闷她看似柔弱,气力倒是挺大,差点将我这老胳膊拍得都快散了架。
李兰收回手,朝我做了个鬼脸,便转身做自己的事了。
我伸了个懒腰,一如往常上网浏览起网页。
可随着时间流逝,这神兽却迟迟未归,我觉着有些怪异。
上个茅厕,也不至于如此久罢。
这神兽惜时得很,除了用膳时间即是时时守在这电脑前赶工,今日确是不大对劲。
复等片刻后,仍未见着它的影子,我有些坐不住了。
莫非是遇上那巫族人了?
我心下臆测,却马上否认了这想法。
小乖没有任何反映,便说明并非是巫族人现身。
那这神兽怎的那么久都未回办公室?
权衡许久,我扶额低叹一声,趁众人不注意,悄然出去。
大致寻了一圈,却未发现这神兽的踪影。
“小乖,你且隐身探探它去哪儿了?”
遍寻不到,我只好叫小乖带我去寻。
小乖得令,眨了眨眼,便隐去身形趴在我右肩之上。
嗅闻数秒后,它踮起足尖,抬起胖胖的小爪子向上一指。
楼上适才都已找过一遍,难道是……
“天台?”
小乖点了点毛茸茸的脑袋。
真是天台!它去天台做甚?
我心存疑虑,却照旧坐了电梯去了顶楼。
认真在上了天台后瞧见了那神兽的踪影。
它背对朝我,侧身躺于这水泥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睡了。
扫视一眼,并无打架痕迹。
天台乃露天而造,此时已过黄昏,天色昏暗,原本阳光下还算暖和的风亦冷冽而起。
这么睡下会着凉的。
“喂,起来了。“
我向前走了几步,没好气地唤它一声,却无回音。
也不知是没听见,亦或是在同我置气。
又凑近了些,我借着那月光细瞧了瞧,却惊了一跳。
若说早上它的唇色仅是发白,那现下这唇色已是深紫,全身的皮肤竟毫无血色。
它身上的魂食链亦是失了光泽。
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下一紧,忙伸手轻推了推它,焦急道,“神兽,醒醒,神兽!“
却是怎么叫都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