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盘根错节
第二十八节瘟疫之源（上）
“可是他？”房间另一边，聂书城也徐徐睁开眼，开口。
“盟主卓识，重玉掌门卓识。”二人抱拳回禀。
“能否把工具给在下看看？”重玉淡淡发问。
宏盛从怀里拿出一个工具递给了重玉。重玉轻轻打开肩负闻了闻，又将工具收好。转头看向聂书城。“如此，可矣。”
聂书城点颔首，“今夜你们都辛苦了。宏阳，明早你留下来带着两个兄弟煎药，宏盛你在聚会会议前清点好人数，严格封锁人群，不许任何人离开祭坛。”
“是。”
一夜再无异动。第四天一早，村长吹响了荟萃的军号，村民们陆陆续续前往祭坛。经过几日的隔离和重玉等医者孜孜不倦地劝说引导，朴实的村民们也徐徐学会了主动分区隔离，年轻力壮身体康健的村民把患病者扶到一处坐下歇息，患病者皆自觉戴着面纱；未患病的村民有好些都戴上了面纱，或站或坐在祭坛下另一处空地。萨满抱着手站在祭坛侧面，半边身子背对着人群。村长站在空地正中，满脸焦急地期待着聂书城等人。祭坛之上的昆仑道门门生已被转移到空地正中捆绑着。
“说是查出各人伙怎么得病的哩……”
“雪山之神显灵，护佑您的子民哩……”
“那他们人怎么还不来哩，这再多待一会子，我们要是又被熏染了可咋办哩……”
“莫不是没有查出来，唬村长的哩？”
“我晓得，那叫拖延计。就是，他们中原人狡猾的很哩……”
“那也不是这么说，我看那个姓重的医生厉害的很哩，他的汤药把西谷力喝好哩！”
“西谷力好哩？”
“我也听说了，不止西谷力，照旧有阿拉姆、洛桑图他们好几个都好哩，也不吐也不拉，力气都回来了哩。”
“那个不是医生，人家说哩，是昆仑山里修仙的羽士，照旧个掌门哩。厉害着哩！”
人群中传来阵阵议论。萨满瞟了他们一眼，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又等了一会儿，村民们徐徐都到齐了。“你拉我做什么，我看，他们就是没查出来，拖延时间，欺骗各人伙哩。”重病区一个病患忍不住叫唤起来。他的话语引起一阵骚乱。村长皱着眉头，挥手示意那人周边的人将他按压下去。
萨满巫师在一旁冷哼一声，正要上前和村长说些什么，突然宏盛的声音响起：“各人稍安毋躁，刚刚我们组织人手清点人数呢，确认所有村民皆已加入，现在就来为各人揭晓真相。”他喊话的同时，聂书城也走入了会场。
待他言罢，聂书城便邀请村长和萨满巫师一道，徐徐走上祭坛站定。“列位，承蒙村长和列位乡亲的信任，将视察疫病的重任交给聂某，三日之期已至，聂某这便给各人一个交接。今日之所以来晚了些许，也是因为和重玉掌门有事要处置惩罚。那如今时辰正好，事不宜迟，我们就开始吧。”
宏盛挥手，几个山海盟门生陆续将义庄剩余尸首抬到了祭坛之上，重玉随之泛起，小道童并不在此列。
重玉和聂书城对视一眼，微微颔首。重玉转向空地正中被捆绑的道门门生，淡淡开口：“还请村长寿人给他们松绑。”
村民又是一阵议论，有几个甚至抄起了斧头凿子等农具。
村长招招手实时制止各人。这几日重玉为了给各人医病鞍前马后奔忙劳累，眼见着不少村民都有了康复迹象，村长心里自有一番盘算。他思量片刻说：“这个是有重大嫌疑的瘟神，没有洗脱嫌疑万不能放了哩。但是他几人被困数日，手脚无力，想来松绑也跑不出这里哩。咱们都是雪山之神的子民，知恩图报，我们就看在重道长给各人医病的情分上，先给这几小我私家松绑，看看他们有什么话要问要说，弄清楚了再绑再祭雪山之神也不迟哩。”在村长的一番劝说下，村民们的阻挡声方小了些。村长又向坐在排头的村民点了颔首，那人便上前去解开了道门门生的束缚。
“掌门师叔。门生有辱师门，还请师叔降罪。”几名玉清宫门生一得自由便整衣向重玉行礼。
“此事延后再议。眼下我们先把这疫情一案弄清楚。接下来我问几个问题，你们要如实回覆。”重玉道。
“是。”仅身着单衣的众道门门生在这塞北的冬日冻得瑟瑟发抖。但他们现在虽体弱无力，面上苍白如纸，可却依旧相互搀扶着努力地挺直了脊梁骨。
“昆仑道门发生动乱，你们被黑衣人追杀离开昆仑，之后是如何来到这里？“
“回师叔，我们身受重伤在群山间遁匿，徐徐迷失了偏向，又因为缺粮少水，晕倒在路上。迷蒙之际，遇到一位进山卖皮草的牧民，便随着她来到了这里。“
“那牧民可是这个小女孩阿木朵的母亲？“
阿木朵站在人群中，小小的脸蛋上有两团红润的色彩。还没等那几个羽士答话，她便抢先开口：“是的，这几个道长就是被我阿娘带来的村子，他们来了就住在我家哩。“
“阿木朵！“村长忍不住喝斥到。阿木朵吐了下舌头，缩了缩脖子，垂下了眼睑，不敢再插嘴。
重玉朝着她淡淡一笑，又恢复平淡的心情。“如此。我昆仑道门大多主修丹药，众门生自入门始便会修习医术。你们遇见阿木朵母亲时，她身体可否康健？“
“回师叔，女施主体染风寒，我们相遇时仍有咳嗽症状，但已是风寒末期，将愈。“他的话与先前阿木朵所言对的上，众人无异议。
“回村路上，你们可有遇到任何异常情况？遇见什么人或者被什么所伤？“
“答重掌门，未曾，我们进村之前一切正常。没有遇到任何异常状况，也没有任何人的身体有异样。“另一个道门的门生应答到。
重玉点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