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盘根错节
第二十七节雪山乡村（上）
重玉长身玉立于众人之间，身姿挺拔，风华无双，面上无甚颠簸，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无端让人心生敬畏之感。众人也不敢靠近他，远远的围着，低声耳语了一阵，村长方松口说：“三天……三天太久了，这些瘟神，另有发病将死的人，另有我们没有熏染的人，岂不是等死哩？”
聂书城适时作声，“已经得病的交给重玉掌门，未染病的交给在下，我有法子，可阻止疫病进一步扩散，只要列位听我指挥，必可保你等暂时宁静。”
“你，你有什么法子哩？”村长狐疑到。
“首先所有青壮年劳动力将村内所有房舍不分有病与否全都清扫洁净，水源食物被褥衣物全部更换，该烧的烧掉。然后分病情轻重将患者隔离：死亡重病者远离人群隔离到西面来居住，派年轻力壮身体康健的人定时发送药物和食物；病情尚轻者隔离到东面小群居住，相互照料。其余康健的人住于北面，卖力定时清洗、消毒、巡逻以及劳作。南面是村口封锁收支口，安置物资派专人看管，村中义庄尸首待重玉道长检验完毕立即火葬，制止引发更进一步的瘟疫。如此，可阻断疫情流传，防止疫情进一步扩散殃及他人，同时保证村内正常生活生产仍能正常运行，有病者获得照顾，无病者不必忙乱。”聂书城不急不缓，不慌不乱把心中的疫病隔离计划尽情宣露。
村民们一生劳作，与世阻遏，平日里什么都听萨满部署，听聂书城等人的计划也听不出个什么，齐齐看向躲在角落准备逃跑的萨满巫师。“巫师大人，这其中原人说的可是真的哩？您看我们怎么办哩？”巫师被人注视着，赶忙站直了腰，脱口而出即是一句否认，“我西域乡村内部事务哪里需要外人指点。什么昆仑玉清宫，什么中原人，这些学了武功的人的话你们莫要听，他们狡猾的很。若放他们自由，他们想对我们倒霉可是简朴的很。我们是雪山之神的子民，我们应当悉心聆听神谕。”
“你这巫师，实在是愚昧得很，怎么句句是敌对我们，完全不想着为村民好呢？”宏阳忍不住作声，呵叱道。“再这么闹下去，这全村的人都要被你延长了。且不说贻误治病良机，要是导致疫病扩散到下一个乡村乃至更大的城镇，你西域全境都要为你今天的错误支付极重价钱！”
萨满巫师被他一吼，腿软退却了一步。村民们面面相觑，聚集在一处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好一阵村长才边用眼色警告拉他衣袖的人，边犹豫着站了出来说：“你真的有措施阻止再有新的人染病哩？”
聂书城看了重玉一眼，郑重所在了颔首。
那巫师还想阻拦，被聂书城点住哑穴无法言语，村长深吸一口气，抚慰村民：“各人听我一言，左右这几个瘟神绑在这儿也是绑着，咱们不靠近他们也就熏染不到我们哩。三天，三天之后，如果这个羽士查不出问题来，我们继续祭神仪式就是哩。雪山之神定会协助我们严惩这些给我们带来灾难的人，这群外地人都跑不掉的哩。”
村民们面上虽仍旧满是犹豫和畏惧之色，但也照旧没再阻挡，算是默认了村长的提议。就这样，聂书城就着时机将先前说与村长和村民听的阻断疫病方案再次细化重申了一遍，当夜便组织村民开始进行清扫和转移尸体、粮食物资，划分病区按轻重转移病者。
重玉这边，在聂书城部署村民的时候，他便来到了祭坛之上，检察昆仑众门生的情况，询问原委，为他们问诊。所幸他们之所以看着虚弱病态，倒不是真的染了“疫病”，而是因为被囚受刑又多日未进食引发的营养不良和元气受损，只有极个体门生染了病症，不外也只是普通风寒。
“且把那日的情形细细道来。”重玉问道。
被困门生答：“是，师叔。那日混战中，我们被黑衣人追赶，一路逃窜下山，路上和黑衣人混战几轮，最后好不容易凭借对地形的熟悉甩掉了他们的时候，我们自己也迷失在了山川中。正好碰到大娘和他们村的商队经过，便将我们带出了山区。因为天色已晚未便赶路，大娘主动邀请我们来到村中借宿，逃亡外加迷途，我们实在太累，需要补给，也就应下了。”
“当晚你们如何住宿的？”
“我们三个住在商队其他人家中。”其他道门的门生主行动声，“玉清宫的四个都挤在大娘家中。”
玉清宫门生点颔首。
重玉道：“你们都是从小修习医术的人，进入到他们家中时，可有察觉什么差池？”
门生思忖一会，摇摇头。“并无异象。大娘有风寒未愈，我等替她诊过脉，她家中煎过药的药渣我等也细细检察过，确实是普通风寒无疑，她的风寒症也简直马上就要痊愈了。”
“那当晚可有什么异象？”
“并无……”一名门生回忆片刻，正要摇头否认。哪知另一个门生却轻声道：“若说有什么异象，倒不是大娘家的衣食住行有异，而是她家外面……”
重玉看向他。“？”
那门生收敛了神色，仔细追念了一番之后，方清清嗓子讲述起来。
一盏茶之后，听完门生的发现，重玉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就在聂书城指挥着乡村黎民进行迁移的同时，重玉准备去义庄检验死者尸首。刚和事件关联者嫌疑人们见过面，他就又要去惊扰死者安宁，村民都对他颇不放心。重玉没走两步，突然听到村民大叫，“走水啦！义庄走水啦，谁来帮资助哩！”
重玉足尖一点飞身赶往义庄。浓烟滔滔，火光滔天，来的速度已然算快，但不少尸首却已烧毁损坏。四周村民赶忙吊水救火，重玉直接掠进火场。